刚入冬下了一场大雪,没过几日,再次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雪又一次染白了世界。
外面天寒地冻,几乎连人的哈气都能冻住,马车内却与外面截然相反,车内生着暖炉子,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毛毯子,里面舒适又暖和。
唐玥趴在车窗上,轻轻撩起窗帘,一阵冷风随之钻了进来。
听到凌风出事,她便连夜赶过去,又为凌风治疗了一天*,还没合眼,就连夜赶了过来,算算她已经一天两夜没有睡过觉,只感觉双眼疲惫不堪,头晕呼呼的,被冷风一吹那种眩晕的感觉就会消散开来。
她将手伸出窗外,片片雪花飘落在她的手掌,冰冰凉凉,很冷却能让人混沌的头脑清醒许多。
想起她出嫁那天同样下着鹅毛大雪,这才几日又下了起来,看来这是个雪灾年,囤了的那几个粮仓该派上用场了。
想到此,唐玥平淡如水的眸光激起一丝波动。
“爱走神的王妃回来了。”这时,一道低沉优雅的男子声音响起。
唐玥愣怔了一下,不由转身看去,见凤君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心头不由咯噔一声,他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在今天天亮之前她才赶到王府,没来得及询问若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便有人过来传报说让她打扮一下,要陪凤君曜进宫,她将夜行衣换掉又简单整理了一番就到风云殿和凤君曜会合。
在路上人多眼杂,自然不好过问若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凤君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若秋露出了什么马脚被凤君曜发现了?
唐玥如此一想,心下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慌张之意,若真的被发现了她再怎么惊慌也无用,再说发现了又能怎样。
见她没吱声,凤君曜也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将书放下,端起一边的茶喝了一口,“别在车窗前,过来这边坐。”
唐玥以为他是怕她吹冷风受了凉才让她过去,冲着他淡淡一笑,说道:“我穿的比较厚不会有事。”
她喜欢看天空飘落雪花的样子,飘飘散散有种慵懒的美,对于凤君曜的关系心底还是有些暖意流转。
只是她这暖意才冒出尖尖的芽就被凤君曜接下来的话给彻底粉碎,“你这样掀着车窗本王冷,过来。”
唐玥:“……”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她还是要过去的毕竟人家是这两马车的主人,于是将车窗放了下来,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和凤君曜一并坐在软榻上。
把唐玥叫过来之后,凤君曜便不再理会她,再次拿起案几上的书看了起来,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车轮咕咕的行驶着,平稳没有颠簸,可见驾车人的技术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唐玥本以为会让她帮他做一些事,比方说倒茶捏腿什么的,没想到把她叫过来却不吭声了,也不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想的什么,她对凤君曜这个人是越发的不了解。
她几日没睡觉头晕晕沉沉的,坐在车窗旁边吹吹冷风那种晕沉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可现在没了冷风,这个软榻又柔软舒适坐在上面她都想倒下去呼呼大睡一觉,可是由于某王爷在身边她只能硬撑着不让双眼粘合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唐玥撑着酸涩的眸子侧眸看了一眼依旧在看书的凤君曜,恰好看到他受伤轻的半张脸,经过几日的治疗,这边脸的疤痕只剩下极淡的粉肉色不是太明显。
完美的轮廓却不显得阴柔,卷翘如蝶翅般的睫毛微垂着在眼底留下一片暗影,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与生俱来来的高贵与优雅掺杂着些许冷漠让人更加的着迷,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无论从长相还是实力上都是佼佼者。
多少女子为他着迷,爱慕他极深,就连京城第一淑媛的唐敏在接到她和厉王定亲的圣旨时,欣喜若狂将以往的冰清玉洁抛之脑后,兴奋的犹如一只花蝴蝶。
就在唐玥单手托着下巴欣赏美色的时候,突然,美色消失,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出现在她的视线。
“王妃,流口水了。”
流口水?她从出生就没流过口水好吗,唐玥小脸一黑,险些当着凤君曜的面翻了个白眼,她是在观赏美色好吗,可不是垂涎美色,听他的话好像她是狗看到骨头一样。
她在心里悱恻了凤君曜千万遍,面上却依旧淡淡如温水,“臣妾看到王爷的脸不由想起大饼,恍然才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可否让臣妾吃些东西。”
凤君曜闻言,额头上顿时滑落几根粗大的黑线,不由抬手摸着自己光洁的俊脸。
他的脸长的像大饼?有那么大吗。
不过,没在这上面挑刺,将一边的芙蓉糕推到她面前,“吃吧。”
“多谢王爷。”唐玥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吃相优雅,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吃饱喝足之后就容易犯困,感觉脑袋越发的沉重,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拥有一张温软舒适的大*,能让她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见凤君曜又拿起书安静的看了起来,显然没把视线放在她这边,一时半刻应该不会理会她,合一会眼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唐玥往后挪了挪让自己依靠着后背,单手托着额头闭上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两道视线放在她身上,她本就机警,即便现在非常瞌睡但对外界的敏感早已形成定性,猛然睁开眼再一次跌进凤君曜古潭般幽深的眸子里。
“王妃,你昨天没睡觉?”凤君曜看着她眼底下用脂粉掩盖的黑影,眸中滑过一抹深思。
“睡了,可能是因为昨天病刚好,头脑依旧很混沌,刚刚的失态还望王爷见谅。”唐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幽幽说道。
昨天若秋给她的信上提到,为了不和凤君曜多加接触就跳进冰水里染上风寒,即便被卫亦航治好,但大病初愈犯些困很正常。
凤君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再次将视线放在手中的书上。
她之前虽然困乏不已,但多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貌似瞌睡的劲少了许多,更何况皇宫也快到了,若是继续睡下去有些不妥,唐玥便开始吃东西,用吃来代替发困。
一路上,凤君曜都没在理会唐玥,两人安安静静,谁也不打扰谁,就好像马车内没有人存在一般。
很快到了皇宫,这时,皇宫的大门外已经站满了许多马车,显然有很多人早已来了。
当今皇上凤君泽为了彰显对凤君曜的重视,专门为凤君曜设下宴席,庆祝他大难不死,还邀请了众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们一起前来同乐,可见皇家对厉王府的重视度是多么的空前绝后。
马车才到皇宫大门口,立即有太监迎了出来,说皇上体恤厉王双腿不方便可以驾车进入皇宫。
此话一出,顿时令在场之人唏嘘不已,有律法规定凡是朝臣官员无论品阶多高都不能驾车入宫,徒步进入这是对皇上的敬畏和臣服。
凤君曜闻言倒是没露出喜色,冲着前来传旨的太监点点头,便吩咐赵霖驾车进去,这一切就好像他早已料到一般。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没走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赵霖,外面什么事。”凤君曜出声询问道,算算时间还没到皇宫,马车怎么停了下来。
“回王爷,前面被人挖了个坑,挡住了去路。”赵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意,只是他一直在隐忍着。
什么坑?唐玥顿时来了好奇,走到车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
果真有坑,在马车前面不远处挖了个大坑,正好挡住去路,在坑的一侧留了一条很窄的路,不过,走路的人倒可以过去。
马车就不行了,坑宽有一米五,几乎横跨整个道路,又很深,马车从此过肯定会掉下去。
谁这么缺德竟然在这里挖了这么一个大坑,这坑显然是有预谋的。
从土来看这个坑刚挖不久,挖此坑是在一个时辰左右,而在众多人中也只有凤君曜乘坐马车,很显然是想给凤君曜一个下马威。
敢在皇宫中挖坑,又不怕凤君曜的人地位不用想肯定很高,在帝都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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