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一个细雨蒙蒙的阴雨天。
起了个大早搭坐公交车去城郊的某部汽车连。
乘客稀少又没有空调的车厢内,一阵阵冷风从前后车门的缝隙往里面钻,虽然穿着棉袄,还感觉挺冷。
头天被雨水沾湿的解放鞋没有干透,脚尖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
两脚时不时快速的踩踏车子的底板,为脚底驱寒,后悔没带上棉鞋。
顺着地图指行的路线转了三次公交车,终于到了目标地。
初升的太阳透过晨雾顽强的照射过来,细雨也很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步行了一段路,身子暖和了不少。
我们向守着营区大门的哨兵递上介绍信,要求拜见连队领导。
经过几番报告,有个干部模样的军人带我们进了营区,直接把我们引到连长和指导员合用的办公室。
两位连队主管很热情的迎上来分别向我们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我惶恐慌乱地回了个礼。
落座后,我们说明了来意,并递上了开具好的盖有县公安局印章的刑事拘留证。
指导员翻了一下花名册核对了一下情况后,让通信员把那名战士所在排的排长叫过来。
排长对这名战士的情况非常熟知。
“这个来自浙江的兵入伍已满两年,在汽车连开车表现不错,上一周老家来人探望过,没有异常情况。”
指导员叫通讯员将我们带到会议室,说是待他们向上级汇报后再给我们回复。
在会议室我们看到安全行车评比栏那位战士名字后面画着好几面红旗,私下议了一会,觉得挺可惜的。
没多久,团部来了一辆吉普车把我们接到团部驻地。
随车的年轻干部是浙江湖州人,他对我们非常热情,感到在外面碰到老乡很难得,闲聊了一阵。
我突然觉得又开了眼界,对老乡的理解又进了一层,原来出了省,浙江人都是老乡。
照此推理,那么出了国,整个中国人应该都是老乡。
如果去外星球,地球人也就都成了老乡。
我发现自己蛮会傻想的。
那位老乡可能是看在老乡的情面上,提醒我们这件事并不好办,可能会很费周折。
我们问他原因,他没有细说,只是反复说了部队的自身安全问题。
到了团部,他们的上级部门乂乂分部的保卫科长已特地赶来等候我们,沟通了一会,他们去会议室召开常委会。
一直到营区吃中饭的军号声响起,他们的会议还没结束。
有个干部带我们去食堂吃了中饭。
等他们会议结束,分部的保卫科长要求我们坐他的车一起去分部。
在分部没有多久,我们和保卫科长一起向城区赶,目的地是军区后勤总部。
在路上那位科长没有和我们说太多,只告知我们对这件事上级很慎重,明确由总部的保卫处与我们对接。
到了总部,保卫处长在他的办公室召见我们,没有太多的客套话,表明三层意思:
一是积极支持地方公安部门的工作。
二是考虑不是现行犯罪,而且我们出具的不是逮捕证,暂时不惊动当事人。
三是部队马上会派专人去当地公安局作进一步对接。
李干事请求借用部队的座机电话向县局领导汇报。
那位处长叫了一个干部领着李干事去另一个房间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李干事回来,表示已作了汇报,感谢部队支持,希望尽快派人对接。
临别时,那位处长特地交待保卫科长要把我们送到入住的地方。
到了旅馆附近,吃好饭又去找公用电话汇报情况,回到房间已经不早了。
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回想一天来跑过的路、见过的人、走过的各级机关,特别是威严庄重的后勤总部大院,再想到第二天的任务,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