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别墅是许之漾妈妈婚前的房子,与秦业成没有半毛钱关系。妈妈离开之前她们一家人都是住在那,那里面有关于妈妈的一切回忆,她当然想把房子要回来。
只是,她没听错吧?房子现在在秦蓁蓁名下?
许之漾努力克制着情绪,
“离婚的事我答应了,房子什么时候过户,婚什么时候离。”
秦业成的忍耐度有限,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怎么求你个事就那么难?你真要把亲妹妹往死路上逼?是不是她死了你就高兴了?”
“她死不死跟我无关,是她自己逼自己,没有人逼她。”
“就一个男人而已,你至于这么小气吗?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你离婚当天爸爸就给你找一个。”
“找男人不是买白菜,同样的话你怎么不说给秦蓁蓁听呢,她非要纠缠着一个已婚的男人不放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妹妹是小三,破坏你的家庭?”
“难道不是吗?她妈妈破坏我妈妈的家庭,她又来破坏我的家庭。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任由你们搓扁捏圆?你这么嫌弃我当初怎么不把我打到墙上?”
啪——
一个巴掌落下,许之漾瞬间耳朵嗡嗡作响。
霍庭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出门,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做什么?”
他大步走过来把许之漾揽进怀里护着,一声责问带着盛怒。
秦业成被女婿呵斥脸面有些挂不住,
“闺女不听话,我帮你教训她一下。贤婿放心,这丫头从小皮实得很,打不坏的。”
许之漾嘴角有点出血,不过更糟糕的是她的耳朵,现在她开始耳鸣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是敲打她耳膜一样,全是噪音。
霍庭深揽着许之漾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没事吧?”
他问。
许之漾忍着痛摇摇头,一边的脸火速烧起来,不用照镜子也猜得到,肯定红得不成样子。
“文件给你。”
“我带你去找医生。”
他揽着她往电梯走,与秦业成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警告,
“那批借款你自己想办法吧,霍氏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平白无故借别人这么一大笔钱。”
秦业成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什么?之前答应好的借钱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贤婿,你听我解释……”
霍庭深完全没搭理他,揽着许之漾往前走,快到电梯时,乔纳兰冲出门大喊,
“医生,有没有医生啊,快来看看我女儿……救命……”
那焦急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霍庭深松开她立马大步跑了回去。
许之漾捂着半边脸,看着他跑回去,浑身充满冷意。
她似乎永远都在看着他奔向秦蓁蓁的背影。
哪怕有一次,他能站在她这边,她也能为了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再挽救一下这个家。
许之漾靠着墙壁缓了缓。
“漾漾,怎么又让我在医院看到这么狼狈的你?”
眼前是小叔那张湿润如玉的脸。
“小叔,好巧。又碰到你了。”
许之漾说话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走,小叔带你去看医生。”
她跟着霍子晋进了电梯,再一次来到诊室,竟还是上次那个沈医生。
沈医生对着那张小脸查看了几下,忍不住摇头。
“姑娘,你是成天跟人打架吗?我这间诊室还是第一次来回头客。”
“麻烦你了沈医生。”
许之漾并不想解释,误会她打架便打架吧,那些奇葩事说出来只会脏了别人耳朵。
沈医生拿来个冰袋贴到她的脸上,许之漾忍不住嘶了声,
“疼。”
一向好脾气的霍子晋坐不住了,
“你能不能轻点,到底会不会?”
沈医生被凶得不敢下手,
“要不你来?”
他只是开玩笑地问了句,没想到霍子晋真的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冰袋。
“漾漾,疼了就说。”
他手持冰袋轻轻地贴向许之漾的脸,许之漾紧张了一瞬,忘记了疼。
沈医生去写开药单子,不时地撩起眼皮偷看一眼这位万年单身的老兄,怕不是红鸾星动了。
“好了,你去取药吧。”
霍子晋把冰袋放到许之漾手心,轻声软语道,
“你先自己敷一下,我去取药。”
许之漾转过脸问沈医生,
“沈医生,我还有些耳鸣,用不用开别的药?”
霍子晋听到一下子炸了,
“是谁打得你下这么狠的手?”
许之漾看着那张动怒的脸,有被吓到。印象中小叔总是斯斯文文的,想象不到他发脾气的样子。
“秦业成打的,私人恩怨。”
她语气平淡地说。
“打回去了吗?”
许之漾摇头,像个被人欺负过的小朋友,
“打不过。”
沈医生默默觉得那个叫秦业成的这几天最好别出门了,他这个兄弟可没表面那么好脾气,那狗东西就是颗黑芝麻汤圆,心里阴暗着呢。
“用不用吃药我得先看看你有没有问题,咱们先做下测试。”
许之漾配合着检查了一遍,好在没什么大问题。鼓膜震动,没有受伤。养个一两天可以恢复。
“漾漾,回哪里?小叔送你。”
许之漾今天有点不想回家,回去也是一个人,别墅到处都是他生活的痕迹,看着闹心。
“小叔,我不想回家,你帮我随便找家酒店吧。”
霍子晋带着她缓缓开出医院,许之漾安静地看着窗外,把手机关了机。
这边出了医院,另一边病房里有人坐立不安。
“深哥,你若放心不下姐姐就去看看吧,我这边应该没事的。爸爸也真是的,为什么动手打姐姐。”
秦蓁蓁假意责怪一句。
霍庭深看了看她床前没打完的点滴,
“蓁蓁,你累了就睡会儿,我出去一下。”
“放心吧深哥,我没事,你先去看姐姐,如果姐姐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死。”
霍庭深前脚刚走,秦蓁蓁拔下手背的针。
乔纳兰责备道,“你好不容易把他叫回来,又放他走做什么,你真要他去找那狐狸精去啊?”
秦蓁蓁舒了口气,
“妈,我又不是真病,这样一直绑着他迟早会露馅的。而且一直躺在这破床上,没病都要躺出病了,我还得挨着针,往身体打这破玩意。
我让他走和他自己走是两码事,他现在走,心里会记挂我。”
乔纳兰顺了顺女儿的刘海,满眼疼惜地道,
“我姑娘受苦了。”
转脸又问秦业成,“你和那小狐狸精谈妥了吗?”
“谈妥了,她有个条件,要东湖别墅的房子,过了户就肯离婚。”
乔纳兰一听急了,
“我就知道那小狐狸精没那么好说话,她好大的胃口,怎么敢开口跟你要别墅。那房子可是蓁蓁的,你不许偏心,要是敢把那房子给她,咱家这日子也别想过了。”
秦业成被闹得头疼,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再想想办法。”
说着话,电话响起来。
秦业成一看是他的助理。
“喂,小张,什么事?”
“秦总,不好了,霍氏前段时间给我们投的那笔资金刚刚突然撤回了,现在公司来了许多要款的,扬言要把公司拆了,您快回来处理一下。”
秦业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头皮发麻。
他不敢相信这些问题都是他一个巴掌打出来的,霍庭深明明只爱他的宝贝蓁蓁怎么会为了那个死丫头与他这个老丈人对着干。
一点情面都不留。
果然如外界所传,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他这小公司眼看就快度过危机,这个时候断了资金链,简直是要他的命。
“蓁蓁,你快给霍庭深打电话求求他,爸爸的公司要面临危机了。”
“爸,你别急,我这就打给他。”
秦蓁蓁打开手机,给霍庭深拨过去,屏幕上‘老公’两个字不停地跳动着,一如她的悸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