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漾心脏猛地跳动,甚至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别闹,爷爷在外面。”
她搬出爷爷来压他。
霍庭深轻呵了声,“爷爷早就走了,信不信他不仅不在门外,还不让闲杂人等上楼?”
“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去找妈帮忙。”
“你可真不把婆婆当外人,这满身的痕迹敢让她看?”
霍庭深一句话把她的路全挡死了。
他上下活动几下拉链头,卡在里面的布被拨出来,拉链顺利地被拉到顶。
许之漾舒了口气,“谢谢你。”
霍庭深把她转过来,面对面,
“要谢就有点诚意,搬回主卧睡,别跟我闹了,你自己能睡着?”
他心里腹诽,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说搬就搬,被他搂着睡了三年,忽然一个人能习惯吗,他半夜翻身发现怀里空的都很难适应。
以前怕黑,怕下雨打雷,现在可好,什么都不怕了。
矫情起来没边,无情起来也是真无情。
“没跟你闹,我是认真的。三年你也玩够了,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什么女人找不到,何况秦蓁蓁也回来了,我们好聚好散吧,不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霍庭深心凉了一截,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想找根烟。缓了几秒,他怔怔地看着看眼的女人,她冷静,沉着,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你究竟是真的想离开我,还是找好了下家?”
许之漾气的肝疼,自己爱他到骨子里,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背叛。情窦初开时爱上的人,惊艳了她整个世界。
若不是被伤透彻了,她怎么会想方设法地要离开他。
“霍庭深,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连想都没想过。”
霍庭深心头的火被抚平了几分,心里还是不解,
“那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想离婚?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要跟我签离婚协议?”
她反问他。
霍庭深默了默,勾起一边唇角,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你这么在意秦蓁蓁?”
“当然。”
许之漾想到那个女人整个人都难受的厉害,秦蓁蓁就是他们婚姻里的一颗毒瘤,而他不愿意把那颗毒瘤彻底铲除。
她在意透了。
“她不值得你这样的。”
他说。
许之漾冷笑了声,“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有个初恋,我们时不时地联系一下,他每天来找我吃饭,出去玩,开心的时候拍个照片发到你手机上,这样你觉得我们的婚姻还能继续下去吗?”
霍庭深被她一段话说得窒息,“我没有每天跟她吃饭出去玩,也没有和她一起拍照。”
这算是他的解释。
许之漾看他还在狡辩,男人的嘴到死都是硬的,不被捉奸在床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出轨。
“可你跟她睡了,不是吗?”
霍庭深被彻底堵得没话说,这事是他理亏。他对秦蓁蓁从没动过那种念头,甚至不记得那晚的任何细节。
他现在无比后悔那一晚与秦蓁蓁喝了酒,如果不喝酒就没有那档子事。
而他至今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秦蓁蓁不要车不要房也不要钱,她要人。
“漾漾,你给我点时间解决这件事。”
“睡了就是脏了,时间又不会倒流,怎么解决?”
霍庭深双手握拳,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如此难听的话,她说他脏了,他没有话可以替自己辩白。
那一夜,他完全回忆不起来是怎么发生的,有时,他怀疑这是不是秦蓁蓁编造出来的谎言,又觉得一个女孩子不会拿自己的清白说事。
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能用金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现在他面对的超出他能解决的范围。
衣帽间的气氛凝滞起来,他的手机在兜里震动。
霍庭深打开,是秦蓁蓁的电话。
许之漾看到屏幕上秦蓁蓁三个字苦笑一下,迅速别过头。
这个笑落在霍庭深眼里觉得无比讽刺,她已经从厌恶秦蓁蓁过渡过一种无所谓摆烂的态度。
犹豫几秒,他还是接起电话。
“以后没什么事少给我打电话。”
他说。
对面秦蓁蓁默了默,声音带着哭腔,“深哥,我现在有点难受,你可以过来陪我一下吗?”
“难受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另外,身体不好还是搬回父母家住,这样方便有人照顾你。”
说完挂掉电话,他一字一句冷冰冰不带一分感情,把秦蓁蓁堵得没话说,像是要向眼前的女人证明什么。
两人保持刚刚的站姿谁也没动,几乎挨到一起的距离,许之漾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秦蓁蓁的话。
“她难受了,你不赶紧去看看吗?”
霍庭深把手机锁屏放回兜里,
“漾漾,她的人生不该我来负责。我和她认识十几年,她救过我的命。我们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断掉不联系,你能明白吗?”
许之漾舔了舔唇,提到秦蓁蓁舌头都有些发木。
“你的意思是把她不救命恩人仅此而已是吗?”
霍庭深嗯了声,“或者还有友情吧。”
毕竟十几年的情分,说只有恩情是不可能的。年少时以为那就是爱,也曾许诺要娶她回来,护她一生一世。
最近这段时间要跟许之漾离婚时,他陡然明白自己对秦蓁蓁的那份感情根本不叫爱,面对她时,他从未有过像和许之漾在一起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一味地希望她开心快乐平安,仅此而已。
许之漾当然不信他的,他现在在她那里的可信度为零。
“霍庭深,你认为一个三观正常的男人会让好朋友怀孕吗?还是你圈子里面有这样的?”
霍庭深拧了拧眉,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谁怀孕?说清楚些。”
许之漾无语极了,话说到这里,他还在装傻,
“秦蓁蓁怀了你的孩子,你做为一个准爸爸不知道吗?你一定很期待你们的孩子吧?”
霍庭深吸了口气,感觉有些窒息。
“你在说什么,她哪里怀孕了?怀了也不是我的。”
着急之下,他说的话不太好听,只是想表达秦蓁蓁不会怀孕。
他那天从玉龙湾出来,特意留下姜政上楼送药,姜政也亲眼看到秦蓁蓁喝下去了,她不可能怀孕,即便怀孕,这短短的时间也查不出来。
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误会不止横着秦蓁蓁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你是怎么断定秦蓁蓁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