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坚持,大家拗不过他。
钟叔拿来纸和笔,
“老爷,都准备好了。”
老爷子靠在枕头上环视了一圈病房缓缓开口,
“我持有的霍氏股份,给霍承安百分之十五,给霍子晋百分之十五。你们兄弟两一人一半,我分得还算公平吧?”
霍承安向前一步握住老爷子手,
“爸,一家人不计较这个。”
老爷子继续道,
“书荷嫁到霍家这么多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好孩子,我名下的房产全部交给你和思遥。”
陶书荷抹了把眼泪,“爸,您身体还硬朗着呢,这些房产还是辛苦您自己打理吧。”
众人都一脸哭相,只有霍思遥心里乐开了花。
要知道,爷爷名下的房产遍布全国,随便卖一套都够她潇洒半年的,她从前总是抱怨爷爷偏心许之漾,如今算是看清事实了,分遗产的时候爷爷都不叫她,根本就是把她当外人,以前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哪里真的会宠她一个外姓人。
外人就是外人,再怎么说也比不过自己的亲孙女,霍思遥现在觉得爷爷还是拎得清的。
她心里笑得好大声,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闺蜜秦蓁蓁分享此刻的喜悦。
老爷子缓了缓继续说,
“老钟,你在我创办霍氏时便跟在我身边做助理几十年,好事,得罪人的事你都干,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兄弟,车库里的那些车,你随便挑两辆吧,还有那个跑马场就交给钟磊。”
钟叔受宠若惊,他哪里想到老爷子分家产还有他这个外人的份,不仅给他车,还把他儿子钟磊也安排好了,更加让他触动的是老爷子说把他当兄弟,他感动不已。
“老爷,你别说胡话,医生都说了,你身体没事,好好养着便是。”
钟叔老泪纵横。
霍思遥听到这里更加得意了,连一个管家都分到了东西,就是没有许之漾那个贱人的,她第一次感觉在这个家里,在爷爷面前,自己压过许之漾一头。
没人注意,霍庭深靠在墙边随意垂着手,心事重重。
老爷子目光停在他身上,
“阿深,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也是最让我失望的孩子,爷爷这份家产也不是谁能轻易得到的。你想要的自己去挣吧,至于你目前在霍氏的这个位置能不能坐得住,全凭你自己的本事,爷爷以后不会在股东大会支持你。如果你不能将霍氏带向一个新的高度,随时准备让位。你可服气?”
霍庭深点点头,
“服气。”
所有人叹息,老爷子一向最宠这个大孙,也时常称赞霍庭深有他年轻时的风范,意外的是,分家产的时候竟没给他半分。
就在大家以为分完了,老爷子歇了下又对着钟叔说,
“我年轻时在海外的投资项目全给漾漾。”
一句话引起不小的骚动。
别人不知道,钟叔可是最清楚,老爷子年轻时在m国华尔街投资的那些项目,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值几个亿,如今他要把海外的财产全部给许之漾,那可是比霍承安,霍子晋分到的股份还值钱。
钟叔一整个惊住,消息过于震惊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听错了,
“老爷,海外全部资产给少夫人吗?”
他又确定了一遍。
老爷子轻微点头确认。
这下一屋子人都不淡定了,霍承安是敢怒不敢言,他这个儿媳妇虽然中规中矩,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外人,况且听说小两口最近在闹离婚。老爷子几乎把半副身价给了那个小丫头。
老爷子但凡把资产给这家里任何一个人多分些,他也不会觉得不公平,而给了才嫁到霍家三年的野丫头,让他觉得意难平。
此时,更为难受的是陶书荷和霍思遥。
陶书荷嫁到霍家几十年,生儿育女,孝敬老人照顾丈夫,可谓是宜室宜家,而她只配收到老爷子的一些房产,那些房产对于分给许之漾的资格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亏她刚刚还高兴得跟什么是的,终究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被几套房产打发了还以为自己被老爷子看中。
陶书荷面色铁青,她再看一眼倚着墙的儿子,心里更加愤愤不平,老爷子竟狠心到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的亲孙!
霍思遥踌躇了半天压制不住了,
“爷爷,你分得太不公平了。许之漾只是个外人,她凭什么分走霍家那么多财产?我哥什么都没得到,那个不下蛋的鸡她凭什么?”
霍思遥说完被霍承安瞪了一眼,老爷子身体各项体征刚刚稳定下来,医生千叮嘱万嘱咐,千万不能再让他情绪激动,那可是要命的。
霍思遥就是个没脑子的冲动大小姐,她说话做事之前从来不思考,根本没看出霍承安眼神里的警告,还在那喋喋不休的抱怨,
“许之漾嫁到我们家,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她这门生意做得倒是不亏,三年青春换取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一会儿我提醒她去看看她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老爷子冷不丁咳嗽了几声,气息平缓下来又说,
“霍家欠那孩子的,不是这点钱能还清的。我这么做也只是减轻自己心里对她的愧疚罢了。我手里这些东西都给你们分完了,都是我辛苦一辈子打拼来的,谁也没资格来评判公不公平,只有我愿不愿意。”
说完眼神再次落在霍庭深身上,
“你们都出去吧,阿深留下。”
一屋子人听到老爷子命令出了门,病房里顷刻间只剩下爷孙俩。
老爷子眯了眯眼,
“你小子出息了,从前,我也只是以为那女人纠缠你,你只是有点拎不清而已。原来,你已经把人肚子搞大了。”
老爷子说完顿了顿,
“我一辈子信佛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不会强迫那个女人去打胎。只是你要记住你自己的选择,后悔的时候别来找我哭。”
爷爷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霍庭深无言以对。
是他自己酒后乱性,害自己陷入这个无法脱身的怪圈,而许之漾成了这段关系里的牺牲品。
“找个时间赶紧与漾漾把离婚手续办了,她是我硬塞给你的老婆,你不珍惜就罢了但不能以此事来恶心她,羞辱她。”
霍庭深默了默答,
“知道了,爷爷。”
出了病房,霍庭深肿着半边脸,回到车上带着一身冷气。
他看到手机里几十个秦蓁蓁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她发来的信息,这才看清那个女人竟然搬进了锦园。
“去锦园!”
他向驾驶位吩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