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眼神落在椅背上的那件西装外套,眉心蹙了蹙,随手拿起来扔给姜政,自己挨着许之漾坐下来。
“漾漾,喜欢看打球?”
许之漾嗯了声,盯着手机屏幕头都没抬一下。这种拙劣的打招呼方式,还不如直接说,你长得有点像我前前妻。
霍庭深颇为嘲讽地朝前面激烈打球的两人看了眼,两个男人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
“漾漾,你跟小叔来的?”
许之漾摇头,依旧惜字如金,
“不是。”
她说不是,他心里还好受了几分。刚刚心情松懈了一点,就又听到她说,
“我和欧阳总一起来的。”
霍庭深呼吸一窒,醋坛子这次翻了个彻底。
“漾漾,你知道那欧阳钧是个什么人吗就和他走这么近,他前女友加起来能组一个连,御姐萝莉,清纯的,oL的,什么型都吃,你和他走那么近会吃亏的。”
霍庭深早把欧阳钧调查了个底朝天,欧阳钧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功男士,说他感情是一张白纸也未免有点不可思议,可也并不像他所说,前女友加起来能组一个连,夸张的实在有点厉害。
许之漾毫不在意地问,
“那怎么了?”
这句直接戳了在了霍庭深的心窝子上,那小子感情史劣迹斑斑,她都不在意了吗?
霍庭深忍不住咳了下,手臂上的疹子又开始钻心的痒。
姜政挠了下头,
“霍总,这个时间,你该上药了。”
霍庭深把一条腿抬起来叠到另一条上,慢条斯理道,
“不急。”
他现在心里的事更急。
刚说完,感觉胸前又痒起来。今天发出更多的疹子,比昨晚更要命的痒,难受起来根本忍不住。
他心情有点烦躁。
姜政在一边面露难色,
“霍总,冯医生交代了,这三天是关键,他开的药咱们一定要按时抹,不然,你这还要耽误多少工作。”
姜政说完,把保姆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先是保温杯,药瓶,最后拿出一个毯子。
活脱脱的像在照顾退休老人。
那被照顾的人是霍庭深就很违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傲娇如他,钢铁直男如他,几时需要人这么照顾了?连保温杯都上场了。
呵!
姜政挤出两粒药,把保温杯打开,
“霍总,咱先把这口服的药吃了行不?”
霍庭深没抗拒,直接把两粒药放到嘴里,拿起保温杯灌了两口顺下去。接着又是掀起袖子一顿挠。
许之漾看他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挠几下,跟孙悟空似的有点好笑。她在想,那疹子可真听话,没给他长在脸上。
不然就凭他那个傲娇脾气,铁定是不愿意出门的。
李胜柏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到这边又多了人。他先是看到了站着的姜政,心道那不是活阎王霍庭深的特助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要过去打个招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与许之漾闲聊的那位活阎王。
关键是许之漾全程盯着手机,而那位活阎王一副没话找话,讨好的样子让他更是震惊。
京圈里可是传着霍庭深不少事迹,他把那位试图爬他床的模特从t台送到了卖衣服网红的直播间这种诛心的骚操作,给京市所有打他主意的女人泼了瓢冷水。
从那件事起,便没女人再敢去他面前找存在感。
就这么一个视女人为标本的禁欲大佬,也居然对许之漾露出讨好之色。
李胜柏觉得自己多年前与秦业成的合作简直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没有那层关系,他今日哪有机会认识这位姓许的小姐,更没可能与这三位大佬有什么牵挂。
“霍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霍庭深掀了下眼皮,勉强勾了下唇,就算打过招呼了。
李胜柏谄媚意味浓烈,立刻表明自己与许之漾之间有生意做,
“霍总,我和许小姐的公司合作多年,这是第一次有幸见面。没想到您和许小姐是朋友,看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霍庭深果然把目光投过去,高看了他一眼,
“合作?有名片吗?”
“有,有!”
李胜柏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
霍庭深没多想,他以为李胜柏所说的合作是和许之漾新开的珠宝公司合作,看都没看名片上的内容,直接塞给姜政。
他身上还是奇痒,不光手臂,肩颈,背心,肚子,腿,全身都痒。
这样忍着,对他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关键他还得在她面前时刻注意着形象。之前陆嘉木那个死胖子pua他,说他是个没市场的三婚男,年过三十颜值断崖式下滑不说,身上还有了股中年味。
虽然他不知道中年味是个什么东西,那和老年味只差了一个字,想想也不是什么好闻的。
他得时刻注意,不让许之漾嫌弃了他。
毕竟,他最清楚,她是个颜控,自己最初吸引到她的正是这张脸。
这张脸好不好看,他倒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心里的标杆是爷爷。
他认为一个大男人像爷爷那样能在某一个领域里做到极致就足够优秀了,而这些他也做到了。
但是,从找到许之漾以来,他又开始在乎起自己这张脸,还让姜政去某大牌柜台买了套男士用的护肤品。
用那些瓶瓶罐罐很烦,但是想到那些东西能尽可能地让他这张脸不那么快地垮掉,他咬着牙坚持每天护肤,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她喜欢的样子。
许之漾看他忍得难受,心里有些不落忍,
“霍总还是去抹药吧,回头再严重了,折腾的还是姜助理。”
霍庭深眉峰挑了挑,对着姜政说,
“海市的那个新项目做得不错,下个季度分红给你一成。”
姜政站在一旁暗自窃喜,那个项目是他一手经办,霍庭深在里面投了不少钱。一个季度分红的一成,够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买套中等的房子了。
到时候,他父母的住处也有了着落。
太太真是他的福星!
“太太,我不累。不过霍总是真的需要上药了,您帮着劝劝吧。”
霍庭深拧开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随即病歪歪地靠进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