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年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滑过于盛夏的脸颊,他真的很恨这个女人,为了一个真相,她就可以离开自己吗?甚至还能在离婚协议书这种东西上签字,她难道就觉得他们的婚姻可以随时结束吗?
明明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可霍言年还是舍不得把对她的火气发在她的身上。
还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自我安慰着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刚刚生产完。
霍言年自己都知道这样的做法有多么蠢,有多么可笑,他根本就不舍得把火气发在她的身上。
曾经不懂事的时候,还会因为一些小事和她吵吵嘴,现在却是一点儿也舍不得,而这种舍不得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对一个人发脾气,就像往木桩里钉了一颗钉子,可以通过道歉认错把那颗钉子给拔出来,可上面的洞会永远的留着直到木头腐烂。
因为这样,他不舍得对她发脾气,哪怕她真的快把他气死了。
霍言年在于盛夏的房间里呆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自己真的窝囊死了,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像他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窝囊了吧。
伸手拿起那个牛皮纸袋,,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撕口,霍言年顿了顿,随即顺着撕口把纸袋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霍言年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资料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当烧完的一刹,霍言年突然弯了弯嘴角,眼睛里也充斥着笑意,可那笑意实在太过自嘲,他为了不让那个女人伤心,为了不揭开她内心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点点的伤疤,把那些残酷的事实都抛到了光年外,希望她能好好的在这人世间贪玩着。
结果呢?
她却为了这个真相,签了离婚协议书!
霍言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见何亚文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那一刹那的感觉,就好像他费尽心思,用尽所有的努力得到的东西轻易的就被别人从自己手里抢走了一样。
而他呢,那一刻明明很想冲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去问问她,在最后一步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霍言年眼底的笑意自嘲的意味越发深浓,他活了二十多年,有过无数对手,而他霍言年都是最终的那个胜者,但这个女人却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
美国,霍妈妈站在霍爸爸的病房前,眼眶通红,表情却异常的平静,半晌,她转头对着身边的霍言玥说道:“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回来,就说他的事,我不再管,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他来送送你爸爸最后一程。”
霍言玥的眼睛也是通红一片,就在刚刚,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知书,霍爸爸就是这两天了。
霍言玥点了点头,立刻拿出手机给霍言年打电话,霍言年也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于盛夏和外界几乎隔绝,完全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好几天不见霍言年也只以为是霍言年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