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月的惊骇之中,周不周早已消失无影。
而等待惊骇平复下去之后,见月神色复杂的看向了典籍室的方向,看向了那本不存在于肉眼视线中的骊山幻境。
守护此地多少年了?
而今龙山洛的存在体既然要三个月后才能出现。
就代表这三个月她不用再守在这里防备龙山洛了。
见月满脸感叹,却又像刚刚脱开牢笼的飞鸟,刹那间茫然起来。
终于可以稍稍解脱了吗?
见月抬头看向东北方向,常人或许对数千里外的战场没有任何感应。
但见月贤者不同,她是全球贤者榜第五的存在,甚至于,若非是故意藏拙以削弱赊刀人在九天十地眼中的威胁性,她可以是贤者榜第二。
此生此世,同阶之间,她只输给易庸过。
甚至于易庸若非是要体现出赊刀人的不可欺,易庸也未必会如此锋芒毕露的强势占据贤者榜第一的位置。
当然,再过些许日子,她见月应该就不是周不周的对手了。
甚至于,就算是跟此刻才三阶巅峰的周不周拼命相博的话,她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实在是周不周的手段太过狠戾,而且周不周身上汇聚的“真”太过浓郁。
没人清楚那份“真”是什么东西,只有昆仑道祖在很久以前说过,域界相互之间的杀戮,会夺取对方存在之“真”。
而夺取的存在之真越多,存在本身就越发强大,存在本身的战力就会不可思议的强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周不周身上汇聚的“真”便是见月身上汇聚的“真”的两倍左右。
见月很快就抛弃了这份杂念。
她抬头看了看太行山的方向,而后又朝着西方的魔戒世界入口那边看了一眼。
而后,她却是淡然一笑:“世间纷扰与我何干?”
她起身,朝着西方而去。
浩瀚的力量眨眼西去。
黑白学宫剩下的学子瞬息间茫然,因为,在此刻,他们好像感觉黑白学宫的魂没了。
他们似乎成为了无根之萍。
他们的守护神……都走了。
一个个茫然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很快就有人出现,发布了一切照旧的命令。
见月御空往西而去,一路过祁连山。
祁连山上,数万影卫军玄甲惊疑不定的看着见月贤者的那团极为容易识别的月光。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万年死守黑白学宫的女人怎么出来了?
莫非……这女人疯了?
刹那间,影卫军玄甲齐齐戒备起来,影卫军玄甲整体接收到了他们的都指挥使的命令,一个个瞬息间赤弩闪耀其赤红色的光芒。
但就在万众戒备的时候,那个疯女人却是直接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并没有对这边做任何事情。
影卫军玄甲愕然,遥遥目送着天空上的见月西去。
影卫军都指挥使脸色有些难看,他是少数知道见月为何一直死守在骊山幻境的人之一。
骊山幻境有一件赊刀人的秘宝,龙山洛龙大尊者觊觎那件秘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月便是在一直放着龙山洛盗取赊刀人的密保。
而今,见月却不防着龙山洛了?
这是什么情况?
是那件秘宝已经被龙山洛抢走了吗?
还是……
联想到突然爆发的战争,突然之间华夏就被百国联军联手进攻。
这个世界的体系可不是表面上的联合国体系,而是内里的九天十地体系。
一切真正的大事,都是九天十地在背后撬动的。
比如一战,比如二战。
如今很有可能演变成三战的战争,或许也是九天十地撬动的。
但,
九天十地一直以来都是相互制衡的……
除非哪一位大尊者出了事儿……否则这个世界乱不起来的。
再结合现在见月离开了骊山幻境入口……
影卫军都指挥使得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龙山洛出事儿了!
正是龙山洛出事儿了,所以其余的十八位大尊者才联手发动了百国战争,要将华夏彻底抹灭,所以见月才会不再管顾骊山幻境,就此离去……
龙山洛出事儿了!
都指挥使满脸茫然。
身为影王嫡系的他,自然是无比期待影王陛下能够推翻龙山洛对影王的控制、对华夏的干涉的。
可无论龙山洛如何不堪,他龙山洛都是华夏对外的守护者啊!
这个时候龙山洛出事了。
华夏……还有救吗?
别看此刻华夏疆土被迫收缩之后,似乎从各个方面都抵挡住了百国联军的攻势,可若是没了龙山洛,其余十八位大尊者随意一人亲自出手,华夏瞬息间就会灰飞烟灭的!
至于道祖……
道祖存活数千年甚至数万年了,期间华夏数次濒临灭亡,他都没有管过。
又何况是这一次呢?
都指挥使心彻底乱了。
但他迅速镇定了下来,同时朝着身边的空气道:“立刻派遣暗卫,跟上见月,看看见月到底要做什么。”
“另外,若是见月贤者遇到危险,暗卫就是死,也要给我把见月贤者带回来!”
空气微微波动,似乎有什么离开了。
而都指挥使一把按在桌子上,眼中已经有些疯狂。
在没有龙山洛的情况下,不管是中央、地方还是宗派界的尊者境其实都不太靠得住的。
那些尊者境,即便是同样活了数千年的火龙、三丰、希夷真人都不可能是大尊者的对手。
而见月不一样!
见月靠着骊山幻境的某种秘宝的加持曾经是跟龙山洛正面抗衡过一次的。
而且,赊刀人还有一张牌!
有一张可以阻挡数名大尊者,甚至是直接拉着一两个大尊者同归于尽的牌!
在易庸死去的情况下,赊刀人就是见月说了算,也只有见月……
所以,无论往昔有多少仇怨,如今,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同时,他迅速朝着中央发布奏章,要求中央立马优待黑白学宫,要求中央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黑白学宫、让赊刀人先全力卫国!
虽然对于以往一直压制赊刀人的中央来说,反反复复有些可笑和令人不齿,但大难之下,可笑是什么?不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