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
医家庭院的两位弟子,自然识得太子。
“医家子可在?”扶苏淡淡的问道。
他不请自来,难免会走空,这才如此询问。
“师尊这几日,时常念叨太子要与太子妃前来,特意吩咐我等在此等候。”其中一人笑脸相迎,“太子,请。”
另外一人,转身飞快的跑向内院,看来是通知医家的掌门。
三人在幽静的庭院内穿梭,鼻子传来浓郁的药材清香。
没多久,扶苏的眼前便出现那位鹤发童颜的医家子。
“太子与太子妃前来,秦熵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秦熵神情诚恳,远远便拱手致歉。
“哈哈!医家子自然无罪,反而是我,怠慢了你。
当日官署匆匆一别,我说两日后便携妻子登门拜访。没曾想,倒是让一些政务给耽搁至今日。”
扶苏当然不会怪罪秦熵,他本就食言在先。
“太子操劳国事,一心为民,当为我医家的楷模。”始皇帝在世之时,秦熵做梦都不敢想,医家还能有出头之日。
扶苏不仅找回了先祖扁鹊的医家巨着,更是拿出了神农的药典,让医家继承了传承。
一行数人,相互寒暄,走向庭院的深处。
医家庭院的书房内,宾主尽欢。
“神医扁鹊,也是秦氏,莫与道家子的家学有些渊源?”扶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正是,老夫乃扁鹊的第十代门主,只是才疏学浅,丢了祖先的脸面。”秦熵神情落寞,很是惭愧。
“怪不得,你悟性如此之高,神医后继有人啦。”
扶苏可不是拍秦熵的马屁,而是秦熵已经根据医书配方,研制出了可批量生产的军用金疮药,可批量生产的民用等数十种药剂颗粒,还有神农药典中提及的抗衰老的药剂,已经处于临床验证阶段。
假以时日,类似郑国这样为国劳心劳力,积劳成疾的衰老,也能服用此药,延年益寿。
其实,扶苏的心底还有最大的秘密,那便是始皇帝追求的长生药物,不在海外,而在神农架,神农的宝库中。
等到他登基,便要举行大巡狩,前往南郡的神农架,一探究竟。
“呵呵,太子谬赞矣。”秦熵谦虚道。
“言归正传。”扶苏正色道,“我妻王海棠,跟随咸阳的太医学医数载,略有小成。便让她跟随医家,学习医术。”
“太子妃愿意屈尊医家学医,荣幸之至。老夫定然倾囊相授。”秦熵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神情激动。
有了太子妃的官身,医家只要不学儒家造反复辟,则医家大兴也。
“九原县要设立女子医学院,首任院长便由太子妃担任。其中涉及医家女弟子的培育,便由医家全权负责。
女子医学院学有所成者,由医家指派至医馆协助治病。”
扶苏的谋划很简单,太子妃,可以是女子医学院的院长,名誉上统领所有的女医弟子。让所有的女弟子感恩于太子妃,即可。
“太子如此谋划甚妙!”秦熵鼓掌赞赏。
毕竟女子医学院的女医,算是太子妃的弟子。只要太子妃还活在大秦,那么整个大秦的人,都要对女医客客气气,不敢欺辱。
要知道,持续上千年的男尊女卑的等级地位限制,再有儒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横加干涉,导致妇女的地位极其弱。
诸子百家之中,要说最恨儒家的,便是医家。
“那便如此,明日开始,太子妃便前来医加求学。”
见事情相商完成,扶苏也不想多留,于是带着王海棠,离开了医家庭院。
“多谢夫君,让我有了一份事业。”
王海棠羞涩的抱住扶苏的手臂,心里暖暖的,痒痒的。
“哈哈,那是为了天下的女子。”扶苏打趣道。
“讨厌!”
......
两日后,扶苏正在官署的书房内绘画海船图。
“太子,水工家郑浩求见。”
李山匆匆而来,言辞急切。
“传。”扶苏头也不抬,依旧执笔划图。
没过多久,浑身脏兮兮的郑浩进入书房。
“航道的规划,有眉目了么?”
见到郑浩进来,扶苏阁下笔,招呼他落座。
“禀太子,大河的航道规划无事。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大秦的律法,究竟是为了限制百姓,还是为了贵族专权。”
郑浩面色不悦,气呼呼的说道。
李山在一旁,也是一脸焦急道:“太子,水工家的人被洛都县的县长抓了下了牢狱。”
“嗯?你将详情慢慢道来。”扶苏感觉事有蹊跷,遂让郑浩慢慢道来。
原来,郑浩率领水工家的子弟,正在大河两侧勘验地形。
途径上郡洛都县,那里的洛都河阻挡住了郑浩等人的去路。
而郑浩途径的道路,皆是来回反复勘验。
而每次路过洛都河要么做昂贵的摆渡船,要么绕路数十里,十分耽误功夫。
于是郑浩便带领水工,在洛都河面上,搭建了一座木桥,方便通行,节约时间。
而当地的百姓见到河面上有桥,纷纷走桥面,而不走摆渡的船,导致摆渡船失去了收益。
于是摆渡船的人,便将郑浩等人告到了洛都县。
根据大秦律,未通过官署批准,私自搭建桥梁者,关押牢狱三年。
至此,洛都河上的木桥被官府派人强拆,水工家二十余人被关押洛都牢狱。
而洛都县的百姓,只好绕道数十里或支付昂贵的摆渡船费用。
“呵呵,为了这点绳头小利,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下作。”扶苏冷笑道,“李山,你派人将此事告知廷尉府。此外,持太子令前去将水工家的人领出来。”
“诺!”李山退了出去。
“多谢太子出手相助。”郑浩仍是愤愤不平道。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为大秦做事,竟然要遭受如此多的波折。
“哈哈,你呀!有你阿父的脾气,却仍是沉不住气。”扶苏望着郑浩,呵呵直笑。
“我就是不服,凭甚他们要如此欺负百姓,欺负水工家的人。”郑浩知道扶苏的性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嗯,此事我会亲自过问,必定还水工家一个公道。”扶苏给他沏了一碗热茶,“大河航道有何困难?”
郑浩沉吟片刻,喝了一口烫嘴的茶汤,眸子明亮的望着扶苏道:“开辟航道有两法,一是顺流而下,耗费时间过多。二是遇山开山,只不过怕会破坏风水堪舆之术,需要道家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