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珂一脸为难的样子。
此刻心里却在千思百转的给自己找个出处。
“是不方便说吗?”依萍看着面前为难的大婶问道。
“哎,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在虹口区,我家小姐现在给小日子高官看病。”
赵珂给自己编了一个不太让人接受的身份。
真是马甲套马甲,还真怕什么时候掉了马甲。
“这样呀,那当我没问,大婶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听到赵珂为小日子服务,依萍有些不高兴。
“依萍小姐,我们小姐也是有苦衷的,若是没有这个差事,我们家在上海早就消失了。”
没想到依萍对她编的身份这么敏感。
看依萍没有回答但神情放软了些,赵珂又道。
“就说药材吧,如今上海把控严格,没小姐这份工作,好些药材就是再普通,你都买不到呢。”
赵珂自己给自己圆着谎。
还真应了那句,一个谎话需要几百个谎话来圆。
她这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枫’,当着自己亲人的面却只得憋着。
是能打?还是能骂?还是能表明身份?
什么都不能做,那就受着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怪你们小姐,只是······算了,东西我收下就是!”
依萍想着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去大上海当歌女,心气一下就散了。
打开门,赵珂拿着东西跟在依萍身后走了进去,将东西全放到桌子上。
“对了,能不能麻烦你转告一下你们小姐,我这有个病人,希望她能抽时间过来看看!”
依萍这次总算是记起可云的病。
“好的,我会转告的,只是小姐忙,时间不确定,可能需要晚些日子。”
赵珂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回去告诉自己的。
“没事,能来就行!”依萍也不介意这点时间,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送完东西回了家,赵珂这才松了口气。
至始至终,她都没说自己具体的地址,再加上这不受待见的身份,若非特殊情况,那边肯定不会找来。
不过就算找过来也没事,反正都是假的,她也找不到这人。
过了几日,赵珂去跟明楼借了明诚。
让明诚陪她去了趟大上海。
“明长官,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晚上八点左右,两人来到大上海舞厅门口,刚下车,秦五爷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这人不会是一直在里面等着吧?赵珂挑了挑眉,没说话。
一身上海名媛的装扮,挽着明诚的手臂,一副以他为尊的模样。
明诚看了一眼赵珂,又看向秦五爷:“听说你这里来了个新台柱子,特地来看看!”
早在赵珂要来大上海歌舞厅,他就已经派人打听过大上海的情况。
“我们白玫瑰可比不上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歌唱得还行,能让两位赏脸过来,那是她的荣幸。”
面对新政府特务委员会的人,秦五爷再是地头蛇,都得弯下腰。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咱们先进去吧!”
“你看我,请请请,里面请!”
秦五爷亲自带着两人进了大厅,一路带着两人上了二楼最好的包厢。
包厢偌大的窗口正好对准舞台,视野非常好。
“行了,我们先坐会儿,秦五爷你去忙吧!”明诚看向秦五爷示意。
“那明先生你们先坐,有事您派人叫我一声。”
秦五爷知情识趣的回了两句客套话后,转身下去了。
他直接到后台,找到依萍,让她待会好好唱,多唱一场。
“为什么?我平日不是都唱一场的吗?”
依萍很诧异,上次何书桓跟秦五爷的人打架之后,秦五爷就没再逼她唱歌了,怎么今天又提出这事。
“这次来了两个我都得罪不起的人,若是他们恼了,那是要命的事,所以······”
秦五爷也还是说明了一下,毕竟白玫瑰确实是他的台柱子了,可不想她有事。
“是小日子人吗?”依萍反问道。
若是小日子的人,她才不会破例呢,她家就是被这些混蛋逼这逃到上海的。
“新政府特务委员会的人!”
秦五爷知道依萍的出生地在东北,自然知道她恨小日子人。
但他没说,其中确实有个小日子女人。
毕竟明诚过来找之前,先打电话过来说过,他才能那么及时知道。
他倒是完全看不出,那样一个妥妥就是上海名媛模样的女人,居然是个小日子军人。
“是他们,我知道了!”
依萍心里再是不情愿,也只得同意了。
她很清楚,如今的上海,特务委员会就是小日子的爪牙,随意抓人那是家常便饭。
她家里还有母亲要养,可不想去触这霉头。
没多久,依萍一身漂亮的舞衣出现在舞台上。
“我最怕,我最怕,烟雨蒙蒙······”
听着熟悉的曲调,赵珂看向明诚:“明诚先生,你觉得这个女孩子唱得如何?”
明诚虽然听着依萍的歌声,却一直警惕着赵珂的神情。
“很好听,歌词也很有新意,好久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了!”
不管今天过来是为什么,至少他看出来,赵珂挺喜欢下面这个唱歌的女孩子。
看着明诚为了迎合她而说着话,赵珂笑出了声。
“你不会因为她是歌女就歧视她吧?”赵珂再次反问道。
“当然不会,当初要不是有明家好心收留,我如今也不会有今天。”
谈到身份,这点他到真不会在意。
“她可不是普通歌女,她的父亲曾经是东北的黑豹子,她被人陷害赶出家门,逼不得已才来这当歌女的。”
赵珂点点头,端起一杯酒,看着唱歌的依萍继续说道。
“宫本小姐,您的意思是?”赵珂的话,让明诚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小日子的人,不是很忌讳东北当年的事情吗?
可现在却这么关心一个东北军阀的女儿?
不说他,就他大哥听了这话都得懵圈。
“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很面善,对了,你找人帮我做件事,一件小事,也是私事!”
赵珂晃着手中的酒,说出自己的目的。
“什么事?”
绕来绕去,总算是说到正题了,明诚精神一震。
“法租界有个叫魏光雄的混子,跟秦五爷差不多外貌年岁,他有一个姘头,你派人把他们抓起来,女的查清她的所有事情并关一段时间,没当家人保释不能放。”
赵珂放下酒杯看向唱歌的依萍。
“至于魏光雄,我不希望他活着出来!”
陆振华的老脸不丢一下,怎么对得起他这些年的糊涂账,连自己亲女儿都下那么狠的手,就该丢人。
“您这是?”明诚更纳闷了。
作为小日子监察长,不去看着小日子军人,怎么管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了?
“这事你最好不要泄露出去,不然······”赵珂意有所指,让人琢磨不透。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到底会不会听,她就不管了,反正把她交待的事办好就行。
说实在的,赵珂还真有点喜欢如今的身份,毕竟她交待的事情,没人敢不当回事。
听了依萍接连唱了好几首歌,赵珂才发现,今天的依萍在台上的时间有点长。
“咦,她今天居然唱了两场!”回家得晚了吧,她妈在家得着急了。
“在下很好奇,宫本小姐才来上海不久,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又怎么知道这位歌女的身份的?
难道她来之前,就对上海各方便进行调查过?
想到这里,明诚的神色有些凝重,这人似乎比南田洋子他们,更熟悉上海。
“明诚先生,西方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赵珂端起手里的酒杯敬了他一下,轻抿了一口。
这酒比上次她来点的好很多,这秦五爷挺会做人的。
“多谢提醒,明诚记住了!”明诚再次提起心神应对。
赵珂这淡然处之的神情,竟然让他仿佛看到自己大哥的影子,这女人可真不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