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请前辈试试晚辈这一路笔法是否看的过眼吧。”骆建勋闻言笑道,却是挥笔施展,一首《裴将军诗》挥洒开来,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大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弯曲而下,劲力充沛,笔尖所划是个“如”字的草书。
“不错不错,这一路笔法恣肆流动,倒是得了书法的个中三昧,不过,具其形无其神,却是弱了几分,不够不够,再来再来。”老者见状连连点头,手中大笔一挥,便见道道墨汁犹如无数钢针一般,激射扫向骆建勋。
两人一交手,骆建勋已经发现了,这老者乃是人之境的高手,自己如今半人,虽然和老者不过一线之隔,可是动起手来,却感觉处处被压制,眼看老者对这一路笔法看不上眼,大喝一声,笔法登变,不再如适才那么恣肆流动,而是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磊落波磔意态。
这路笔法是取意于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蒙山铭》,对于武者而言,更显风骨锐利之象,不过可惜,老者见状却是不慌不忙,手中大笔挥动,也是以书破书,同样施展《八蒙山铭》,比起骆建勋却是更显锋芒毕露。
见状,骆建勋笔法又变,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然后又变颜体《临川集》,可是不论他的笔法如何变化,老者都能随之应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年轻人,你的书法虽然不错,可是却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若是不能写出更多让老朽满意的字来,怕是今日也止步于此了。”两人大概交手十几招后,老者似乎已经有些烦了,忍不住道。
闻言,骆建勋却是放开手脚,道了一声‘得罪’,手中的笔法却是猛的一转,犹如施展打穴法门一般,却是骆建勋想起来以书法见长的武林高手之中,有一个名为朱子柳,虽然,骆建勋并未得到过朱子柳的武功秘籍,但是朱子柳一身武功的根基一阳指却是了然于胸,既然朱子柳能够将一阳指与书法融合,自己未必不校
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钓,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笔摇幌,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钓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见状,老者却是轻咦一声,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房玄龄碑,友的书法精进的速度,却是让老朽汗颜啊。”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骆建勋与老者对敌,用的却是原本秃笔翁的书法,可是经过老者提醒,他逐渐察觉到,秃笔翁的笔法固然不错,却也有了匠气,在老者这等书法大家面前,却是看不过眼,于是放开秃笔翁的局限,自身挥洒开来,反倒相得益彰。
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仰扬控纵之妙。骆建勋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的一笔不苟。忽然,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笔意淋漓,指走龙蛇。
“好好好,畅快畅快,友若是再进一步,便可臻书法大家的行列了。”在骆建勋的猛攻之下,老者的防御却是滴水不漏,一边赞叹,一边摇头,赞叹的是骆建勋的书法武功越来越渐入佳境,摇头的是便是如此,到底是少了一分意境,难成大器,不过也深知,以骆建勋的年岁武功,能够有如此成就,依然是撩,心中已经有了放他过关的打算。
老者心中所想,骆建勋却是一无所知,见老者摇头,还道这一路还是不够,顿时,骆建勋的眉头皱了皱,脑海中想起一个人来,手中毛笔却是猛的一抛,落在地上,弃之不用起来。
“友你这是?”见状,老者一愣,不明就里,只道骆建勋莫不是一时气上心头,就此放弃了吧。
只见骆建勋也不作答,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原来写的是“丧乱”两字,连写了几遍,跟着又写“荼毒”两字,老者认出这是丧乱帖,却是不明白骆建勋写着丧乱帖是何意。
正疑惑间,只见骆建勋身上的气势一转,瞬间变得气势磅礴起来,忽然,挥手朝着老者打了过去。
只见他这一招,同样是在写字,不过和刚刚却是完全不同,但看第一字是个“武”字,第二个写了个“林”字,一路写下来,共是二十四字,却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下,莫敢不从。倚不出,谁与争锋?’这二十四个字。
笔划越来越长,手势却越来越慢,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二十四个字合在一起,分明是套极高明的武功,每一字包含数招,便有数般变化。“龙”字和“锋”字笔划甚多,“刀”字和“下”字笔划甚少,但笔划多的不觉其繁,笔划少的不见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脱,淋漓酣畅,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
这二十四个字中有两个“不”字,两个“”字,但两字写来形同而意不同,气似而神不似,变化之妙,又是另具一功,只见他依次书写,最终他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这一直乃是“锋”字的最后一笔,当真是锋利无比,一股纵横下的气势散发开来,那执笔老者被这股气势一撞,却是瞬间后退了数步,满眼惊骇的看着骆建勋,忍不住骇然道:“人化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