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福王笑眯眯地弯弓搭箭,口中数数的速度突然加快:“七,八,九,十!”
“十”字刚出口,嗖的一声,他手中的弓箭已然发出,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凌夜看着那支羽箭。自从那晚受教之后,他暗中琢磨“快”的要诀,此时颇有进展,此刻在他眼中看来,这支羽箭飞得相当缓慢,一点一点地追向男猎人的背后。
歪了!
他心中立即得出了结论。
突的一声,那支羽箭没能射中男猎人,而是斜斜地插到了地面。两个猎人吓了一跳,更是没命般地奔逃。
福王见没射中,大为不爽,把手里的弓箭递给胡宽:“你来!”
胡宽笑眯眯地接过弓箭,略瞄了瞄,弯弓搭箭,也是一箭射出。凌夜一看便知道了胡宽的阴毒,那个男猎人要遭殃!
果然,哧的一声,羽箭命中了男猎人的小腿。男猎人大叫一声,扑地摔倒!
胡宽是要射中男猎人的腿让他跑不动,然后再慢慢玩死!
男猎人不甘心地回转头,用力去拔腿上的羽箭。但这是胡宽发出的箭,比之福王发出的大为不同,深陷肉里,急切间拔不出来,只疼得大声惨叫。
女猎人情急关心,本来已经跑开,此刻又转回头来,使劲拔了几下拔不掉,便用力折断箭杆,搀扶着男猎人一起跑。男猎人用力推开她,大叫道:“你走!你走!不要管我!”
女猎人流下泪来,叫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男猎人大叫道:“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我们家里还有爹妈!”
那边厢,胡宽笑眯眯地把弓箭交回给福王:“王爷,现在你可以尽情发挥了!”
福王乐得哈哈大笑,迫不及待地拉开弓搭上箭,又是一箭破空而来!
男猎人听到了羽箭的破空之声,用尽全身力气把妹妹向前一推。女猎人踉踉跄跄向前跌出,而那支羽箭则哧的一声,插在了他的背上。
女猎人回转身来,见状哭叫道:“哥哥!”
她说着又要奔回来。男猎人挺起上半身,大声叫道:“跑,快跑啊!你想让我死不……”
“瞑目”两字还没说出,背后又是一箭射来。这回是插到了后颈。男猎人惨呼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哥哥!!!”
一众狼卫军在旁看着,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忍和愤懑之色。这般折磨两个贫苦的猎人,这就是王爷的威风吗?
凌夜心下更是不忍。他缓缓地吸了口气,两股灼热的气息从脚底下升起,慢慢地涌遍全身。
是杀气!
男猎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挥手让妹妹快逃。女猎人狠了狠心,一跺脚,转身继续奔逃。
不能都死在这里!
胡宽留意到了一众狼卫军脸上神情的变化,更注意到了表面沉默不语的凌夜。他目光闪动,笑眯眯地对福王说道:“王爷,那个女的快要跑出一箭之地了!”
福王呵呵笑道:“她跑不了!”
了字刚落,又是一支羽箭离弦飞出,直直向女猎人背心飞去!
凌夜看出来了,这一次,这支羽箭将会射中女猎人的背心!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王爷作威作福,尽情地杀戮无辜吗?
答案是——不!
此时,在场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羽箭。那支羽箭飞得很快,飞得很准,下一刻,就会刺入女猎人的背心。
众人似乎都预见到了女猎人惨呼倒地的一幕。有的人闭上了眼睛,有的人则转过头去,不忍卒看。
福王则是乐得哈哈大笑:“好,好!这些卑贱的刁民,竟敢阻挠本王的兴趣……”
就在那一瞬间,左边狼卫军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电般飞出,叮的一声打在那支羽箭上。飞得正急的羽箭顿时被撞得歪向一边,无力地掉落在地。
没中!
福王那得意的语声突然停止,变成了目瞪口呆的惊讶:“哈?这是什么情况?”
胡宽一直在盯着凌夜,自然知道是谁干的。他笑眯眯地对福王说道:“王爷,看来除了这对猎人之外,还有人胆敢阻挠你的兴趣啊!”
福王勃然大怒,怒视着左边的狼卫军:“是谁干的?说!”
胡宽又提醒道:“王爷,那个女的要跑掉了!”
福王看了越跑越远的女猎人一眼,把手一挥:“放箭!”
他的亲卫队都带有弓弩,闻言立即都拿了出来,一齐放箭。霎时间,数十支弩箭破空之声大作,密密麻麻地向那女猎人飞去。
福王恶狠狠的道:“本王倒要看看,还有哪个能阻拦得了本王!”
的确已经没人能阻止得了。在这般密集的箭雨下,那个女猎人背上腿上霎时间中了十几箭,惨呼一声扑倒在地,估计是活不成了。
男猎人虽然重伤,一时还没死,见到妹妹中箭倒地,顿时满怀绝望和悲愤,大叫出来:“妹妹!”
喊声刚毕,哧的一声,一支羽箭直直刺入他的后脖,从前面穿了出来。男猎人身体抽搐几下,就此死去。
福王哈哈大笑,满脸得意之极的神色:“区区贱民,也想阻挠本王的兴趣!”
狼卫军们一片沉默。场地上,只回响着福王那得意的狂笑以及他的亲卫队收回弩箭的声音。凌夜默默无言地看着那个倒地的女猎人,目光冷酷如冰。
林远南低低地叹了口气:“凌大哥……”
凌夜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胡宽还在盯着这里!
果然,胡宽又笑眯眯地对福王说道:“王爷,刚才不知哪个人打落了王爷的箭支,王爷是打算怎么办呢?”
福王哼了一声,目中露出凶光,审视着左边的狼卫军:“本王知道是你们这一片中某个人干的。是哪个?自己站出来!”
众人转回头看着他,没有人说话。有的人知道是凌夜出的手,但出于对凌夜的佩服,并不出声。
“哈哈哈!”
福王仰天狂笑:“看来你们都很有种,某个人敢做不敢当,而别的人则愿意挺着贱骨头来包庇他。好,本王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
他侧头看着胡宽,呵呵笑道:“胡大教头,以你们的军法,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胡宽笑眯眯的道:“这个嘛……”
他还没说什么,那边阙德已经脸上变色,大声叫道:“是谁,自己站出来!不要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