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野瞪着那柄恶狠狠地砸落下来的锄头,满心不甘地大叫道:“我不服,我不服!”
凌夜才不管他服还是不服,锄头去势丝毫不减,向着赤野的脑袋上砸落。
他并不需要这个身穿军官服色的金发青年服,他只需要那颗长着金发的脑袋爆开!
赤野满心绝望地瞪着锄头向着自己的脑袋砸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锄头上带起的风声都已经扑到了赤野的脸上,刮得皮肉生疼。他无计可施,看来只能等死了!
他闭上眼睛,打算用黑色的眼睛迎接死亡的降临。
然而……直过了好一会之后,脑袋上都没有感觉到锄头的砸落。
难道那个贱民突然间被自己的美貌感动了,不忍心杀死自己了?
赤野奇怪地睁开眼睛,果然发那柄锄头竟然没有再继续动,而是停在了距离自己的脑袋只有不到一寸距离的地方,纹丝不动。
顺着锄头看上去,他看到那个贱民正定定地站着,脸上神色急速变幻,双眼变成了灿烂的金色,正在那急速地转动着。
这个贱民是在运转一种神奇的玄功,好像是在……挣扎!
下一刻,一个淡淡的声音从眼前这个“贱民”的身后传了出来:“好歹是被寄予厚望的人,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随着说话声,凌夜的身体仰天向后摔倒,手里兀自握着锄头,斜指向天。
随着凌夜的倒下,一个浑身灰衣的人影出现在赤野的面前,淡淡地看着赤野。
原来是这个灰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制住了凌夜,救下了这个讲武堂的第一高材生!
看到这个人,赤野脸上的神情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激动地喊了出来:“师父!”
“哼!”
灰衣人背着双手,冷冷的道:“早就告诉过你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下你知道了吧?要不是为师就在这里,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赤野呐呐的道:“这个贱民手里的奇怪兵器十分沉重,我又没有带着枯骨刀……”
“哼!”
灰衣人指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凌夜,冷冷的道:“你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贱民吗?为师告诉你,这小子的来历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神秘!”
※※※
哗啦!
一阵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浑身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鼻子里也进了一些水,呼吸一时间也有些艰难……凌夜禁不住咳嗽出声,猛地一下睁开眼来。
几张颇为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陆天明,刘权,巫彭元帅,黄泉,恭亲王,金发青年……这些人都在看着他,或脸露微笑,或不动声色,或带着愤怒,不一而足。
当然,还有好几张陌生的面孔,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像是兵丁,其中一人手里正把一个木盆往地上放。毫无疑问,刚才那些冷水就是这人泼过来的。
凌夜微微一动,随即发现了,自己现在浑身经脉都不顺畅,被封住了灵脉,身体则是被五花大绑,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这是在被审问!
脑海里立即记起了昏迷前的一些事。凌夜在即将把那个金发军官砸死的一瞬,背后被人偷袭,一下子被制住。他大吃一惊,知道是生死关头,立即运转玄天劫火功打算解开被封住的灵脉,结果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就此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被一群人审视着,看来还准备严刑拷问。
凌夜心下暗自冷笑。看来就是因为袭击恭亲王并攻击神风营的事情了?
正好,恭亲王捂着半边脸,嘶声叫道:“凌夜!你这个贱种!你死有余辜!”
凌夜看他时,见到他浑身都裹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脸,脸上也是遍布红痕和水泡,头上戴着的帽子下边没有头发露出。看来,这家伙在箭塔上被烧得不轻,就是可惜没能烧死,被救下来了。
可惜,可恨!
正想着,一个声音淡淡地从稍远处飘了过来:“凌夜,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这是神武帝的声音,听起来是坐在高处。凌夜也不抬头去找,也不吭声,心下暗暗思索脱身之法。
灵脉被封,一时半会是没法子的,只能先想办法活着,然后再寻找机会了!
神武帝见凌夜不吭声,又淡淡的道:“凌夜,眼见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凌夜略一思索,淡淡的道:“有。看到恭亲王居然还活着,我深觉可惜。那场大伙一定是不够大,烧得也不够快,没能把他烧死!”
恭亲王气得叫道:“你……你……”他的嗓子估计都哑了,声嘶力竭,你了几声,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神武帝淡淡的道:“皇叔,你先别激动。凌夜,你好大的狗胆!跟着一群农民犯上作乱,企图烧死恭亲王,还袭击朕的神风营,打坏了一架风隼,还杀死了一个神风营的军官。要不是有人及时出手制住了你,赤野也被你杀死了。你真是狗胆包天,肆意妄为啊!”
凌夜淡淡的道:“是这样,这些都是我做的。只可惜没能杀死这个一头金发的狂徒。”
赤野俊美的脸上显出愤恨之色,向神武帝躬身道:“陛下,这个贱种都成这样了,还敢在这大放厥词,看来是贱骨头硬得很。这种人不狠狠用刑的话,恐怕是不会老实下来的!”
神武帝摆了摆手道:“不急。凌夜,你听到了,现在可是有不少人想要亲眼看到你受到皮肉之苦,是朕念在你立有大功的份上,没有让他们对你用大刑。你可要想清楚了,朕可不会一直这么能忍的!”
一旁的陆天明捋了捋胡子,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对待凌夜,还是不能过于急躁。少年人嘛,难免会有时冲动,在所难免。陛下,你看,是不是让老臣好好开导一下再说?”
恭亲王气呼呼的道:“人证物证俱在,还开开……导个屁啊!”
陆天明笑眯眯的道:“以老臣看来,凌夜脸露不屑之色,心下显然是十分的不服。而他的年纪,正是易于冲动容易倔强的时候。唉,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