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郝佳佳坐在床上,询问芮姗姗,她们为难你了么?
“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呢,但是他们那些人,所作所为真的很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一种真实的傲慢和恶心感。他们是真的公平的把所有的正常人当成蝼蚁的。”芮姗姗吐槽道。
在b市的接下来几天,芮姗姗和芮伶伶没有再被召唤。芮伶伶嫌弃芮姗姗朽木不可雕也,自己提着小包跟在王倩后面,舔狗一样的去做助手了,对于芮伶伶来说,贴上王倩,简直是老鼠掉进蜜罐里,幸福上天了。
芮姗姗得了空闲,拎着包自己一个人逛了逛b市,除了不让她回家,芮伶伶其他都挺慷慨,还放了一笔钱,让她好好装饰自己。
这几天郝佳佳同芮姗姗倒是关系好了很多,两个人甚至把感情问题也互相分析了分析。芮姗姗的白月光温时彦,在两人的讨论中也释怀了。
“你不回来么,就留在b市了?”郝佳佳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拍着键盘。
“暂时还回不来,说真的,他们真的挺过分,你知道吧,我看见他们押着一个可能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孩,强行捐血六百cc。”芮姗姗忍不住吐槽。
事后,她去偷偷问主治医生查了,结果连那个捐六百cc熊猫血的女生的名字都没有,就像是这些血是凭空而来的。
“你都不知道,那个女生有多可怜,她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头发都花白了咧。”芮姗姗暴露着。
正在打字的郝佳佳不知道怎么的,手就停了下来,她突然想起来,在去绿萍疗养院的路上,曾经见到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似乎坐的车牌号也是去往b市的,她的头发也是花白的。
两人唏嘘的很久,但是又无可奈何,没有证据,又不认识,就算对方陷入困难,都无从救起,一个普通的百姓,似乎还是适用难得糊涂四个字。
芮姗姗下线以后,郝佳佳又长叹了一口气。
温时彦从文档中抬头,看见郝佳佳一个晚上叹了无数次的气,有些好笑:“又感慨什么?”
“我跟姗姗聊一些黑暗的东西。哇,现在觉得盖着盒子过日子的屁民真是太幸运了,因为根本不知道黑暗在哪里,只能看见眼前的苟且就很快乐。”
温时彦笑:“深刻啊,郝佳佳老师。”
这段时间,郝佳佳的记忆越来越混乱,她甚至怀疑,原来的那个郝佳佳也在身体里,拼命的想要寻回自己的记忆,所以她小时候的记忆,经常会变成个A面b面,一会儿是红衣服小女孩的事情,一会儿是蓝衣服小女孩子的事情。
有些事情,甚至是两人一起发生的。
她常常在梦醒的时候,傻傻分不清,到底是梦里的那个怯懦的郝佳佳穿越了自己,还是自己穿越了这个逃避的郝佳佳。
“温老师啊,我问你,你相信穿越么?”郝佳佳咬着薯片,嘎达嘎达的,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温时彦正在打论文,嗯了一声,在电脑屏幕后面轻轻笑了起来。
“你希望我信还是不信?”他问。
“我也不知道,因为有时候我也不确定。”郝佳佳迟疑的咬着薯片。她想起昨天在梦里,自己被母亲凶神恶煞的训斥的画面。
万鹿哪有母亲?
她有限的记忆里面,自己从来也没有母亲的,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奶奶非常慈祥,从来也不会训自己,有任何事情,都会挡在万鹿的前面,万鹿做错事情了,奶奶从来不怪万鹿,只会非常自责的道歉,觉得万鹿做错事,都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带着万鹿,所以教育的不好。
但是昨天梦里的母亲又是那样的逼真。
那应该是郝佳佳的记忆吧,真实又详细,甚至连母亲为什么骂自己都非常的详细。
梦里面,穿着一套西服的母亲,发型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她拿着一封信来问少女时代的郝佳佳,语气异常的凶狠:“你真能啊,把你跟那个丫头隔离了这么远,都能声援你的小伙伴啊,写的都是些什么啊,你写这些,让你爸爸怎么办,他还要评优秀教师资格呢,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胳膊肘子都往外面拐啊,你这么背刺你爸爸,你良心安么?”
母亲啪的一下将信件砸在了少女时代的郝佳佳脸上。
郝佳佳倔强的将信件捡了起来,试图据理力争:“我的信件属于我的隐私,你是不能偷看的,这是对一个人最起码的尊重,你不但私自拆了,还偷看了,你有什么权利拦截我的信件并且侵害我的隐私?你作为一个老师,怎么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懂?”
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记响亮的耳光将梦里的郝佳佳给扇醒了。
应该是很痛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那记耳光是多么的痛,打得她甚至耳鸣了一周。
应该是这个身体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中光线中,信件上时长时短的字体,同现在的自己写出来的一样呢?
到底是这个身体影响了她,还是她现在的习惯形成影响了梦中的记忆?
郝佳佳困惑得摇摇头。
“怎么了?是有疑问需要一起讨论么?”温时彦保存好文档,合上电脑,走了过来,坐在了郝佳佳的旁边。
这就是郝佳佳最喜欢温时彦的地方,他永远足够尊重,哪怕他有足够的知识引导别人,或者指导别人,他也会放低身姿,以沟通讨论的方向,让对方身心都在快乐放松的状态下得到答案。
其实市面上很多的心理导师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带着傲慢,犹如中世纪的牧师,以原罪来论断他们的对象,郝佳佳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她初高中的时候,学校寻找了所谓的心理老师,让每个学生去诉说心中的郁结,有问题的可以让老师疏解,然而老师却可笑的很,将每个真心说出心中郁结的学生打了记号,武断的判断为心理不健康,心理不正常。
那些老实说出心中所思所想所郁结的同学,没有得到郁结,反而像是背刺一样,被打上了心里不健康的称号。
这就是她最初对心理导师这个名词最大的排斥。
“其实,我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温老师你信么?”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郝佳佳抠着指甲盖说出了一直想同温时彦说的话,“曾经有一个我……她不叫郝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