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羡慕嘛!一家子团团圆圆的。”郝佳佳开玩笑的说。
温时彦将郝佳佳抱得更紧:“是,有你有他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你也在家中,也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一份子!”
郝佳佳的面上一怔,是啊,如今她也是有个完整家庭的人了,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过年的小可怜了,郝佳佳突然心情也跟着期待起来。
温时彦整理出一大后备箱的东西,其实很多东西他很早就买好了,可是每次都不敢送过去,怕太过频繁送东西,或者送的东西过于科技,被妈妈发现是他买的。
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送过去了,他整理的时候面上都带着笑容。
温时彦学会真笑了嘛,郝佳佳对着他的笑容拍了一张照,发在了朋友圈,起名叫:真笑男孩。
温时彦凑过来一看,嘴角笑容更甚,伸手想要抢过来删掉,却被郝佳佳一巴掌把手打开了。
两人逗笑成一团,然而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颤了颤,是郝佳佳的短信提示。
短信居然是久违的郝佳佳母亲发来的,原来这条朋友圈,忘记屏蔽郝母了。
短信十分简短又明了:哇哦,是你的男朋友么?很帅气。
这样亲昵的口吻,让郝佳佳一时愣在了那里,有多少年了呢,似乎混乱模糊的印象里,得到的永远是郝母气急败坏的斥责,像这样亲昵的口吻,郝佳佳不曾拥有过。
她有些怯怯,想了又想,字扣了又删,几分钟后仅仅回复了个嗯。
好在郝母心情似乎特别好,一点都不在乎她干瘪瘪的回复,又急匆匆的打了个:什么条件啊,家里怎么样,什么职业啊?有没房子?
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一个是问温时彦人品的,郝佳佳一眼气闷,又不想回复,手指僵直在那里,温时彦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的心里不舒服了。
“不想回就不回,自己的家人也一样,学会不勉强自己。”他柔声安慰郝佳佳。
然而郝母不依不饶的打了个电话过来。
郝佳佳看了一眼温时彦,眼神怯怯的,像是求助一样,温时彦伸手一下子帮她接了过去。
他用口型询问郝佳佳:“可以帮你回复么?”
郝佳佳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温时彦温柔的笑了笑,伸手一边轻轻揉了揉郝佳佳的头发,一般从善如流的答复了起来:“伯母好,佳佳受凉嗓子不能发音,让我帮她回复,是是是是,我是她的男朋友,温时彦,嗯嗯,职业?我是做心理这块的……”
郝母声音极大的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甚至有点刺耳:“学心理学好啊,郝佳佳她得过神经病知道吧,就需要一个能镇住她的……”
嗡一下,似乎有悠远又洪亮的钟声砸在了郝佳佳的耳边,震得她心脏为之一缩,耳边陆续想起了郝母不知什么年月对她的谩骂:“神经病啊,你知道吗,你是个神经病!你怎么会得这个病的,我跟你爸做什么了,让你受刺激?家里有让你受刺激的事情么?啊啊啊~太丢脸了啊,大白天的你被人家拖去治疗?你让你妈脸往哪儿放……”
絮絮叨叨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郝佳佳的耳边叨扰个不停,郝佳佳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手指神经质的扣了起来,她的眼泪无声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巨大的砸了下来。
温时彦强压着恼火正在纠正郝母的用词,回头只是一眼,就知道不好,他匆匆挂断了郝母的电话,冲了过来。
郝佳佳无措的用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哭得无声无息的,只是嘴唇都有些痉挛。
“佳佳,没事的,佳佳,看我,你看我……”温时彦抱着郝佳佳,将自己的眼睛同她对视,一点点的坚定的看向眼神已经溃散的郝佳佳。
“跟着我呼吸,佳佳……”温时彦低声引导着郝佳佳,一点点的平复郝佳佳的情绪。
“我不是神经病,我没有,我不是。”郝佳佳终于哭出声音,泣不成声,“我只是想帮我的朋友而已,我不是神经病。”
“佳佳,你听我说,你不是。”温时彦安抚她。
“你是又怎么样?我不会嫌弃你,神经病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继续安慰着。
郝佳佳一怔,喃喃自言自语:“是嘛,神经病算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神经病才是美好的精神状态!”
然而,下一刻,她又嚎啕大哭,温时彦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她的背。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他问道。
郝佳佳愣住了,她竭力的想着,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要破壳而出,父亲强有力的手,将她掐着手腕拽出来。
她既焦急又无力,大哭着求着自己的父亲:“万鹿她还在等着我啊,爸爸,你让我去帮帮她,我求你了。”
只是一瞬,她捂着头,头疼欲裂。
“我想不起来了,怎么办?我想不起来了。”她脸色煞白,求助的可怜巴巴的看向温时彦。
温时彦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安抚:“没关系的,我们就不要想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忘记就忘记吧,你现在是我的郝佳佳,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到你,包括你的父母。”
“但是我感觉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非常重要。”郝佳佳流着泪。
温时彦擦掉了郝佳佳的眼泪:“不要紧,等过完年,如果你想要好好恢复混乱的记忆,我会帮着你的,我们不急,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缺这几天新年对不对?”
“放松,所有的事情,我都会陪你度过。”温时彦伸手摸了摸郝佳佳的头。
郝佳佳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
郝母的电话又一次挂了过来,温时彦刚要伸手干预,就看见郝佳佳伸手果断迅速的将郝母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神经病有神经病的处理方式,走吧,过个好年。”郝佳佳故作轻松的朝着温时彦笑了笑。
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过往,她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振作坚强起来,再不济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个神经病嘛,还能怎么样。
一旦想通了,心魔似乎也不再令她慌乱痛苦,她甚至能笑出声来。
“如果我是神经病,也有你陪着对不对?”她看向温时彦。
温时彦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神经病了,正常的我还不喜欢。”他笑着朝着郝佳佳的面颊上亲了亲。
对嘛,你看是个神经病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