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有关霸尚始祖的情况,袁河只得把乐山的第四柄伴生宝抛之脑后。
深海凶兽不是无缘无故遁入洪荒,极可能是从下界流窜而出,太炎族也应该是随同凶兽一块到来。
如今的下界就算没有生灵绝迹,也已经被三教外的异端给窃占,所以纵然袁河获悉憎恨魔刀尘封于下界,他也没有寻找的念头。
“那五老爷呢?他是海猿根脚,即使与哪一族的血脉有关联,也该是海族才对,难道他常居在月潮山吗?”
“你应该称呼五娘娘!她是乐山的瀚海猿女,出世就有一番大磨难,不得不离开乐山,且再也没有回来过!”镇星白猿略有唏嘘,他身为先天伴生之宝,但在天地劫难之下,也屡屡要经历无可奈何的局面。
他娓娓言道:“乐山五峰同时孕化于积雷河畔,前四位老爷在同一个万年内先后诞生在山上,但五娘娘却晚了他们两个量期!当时四位老爷都能感应她的存在,知道她灵智已经苏醒,却迟迟不见她的猿躯凝结,只有一团灵水常年流淌她的本命乐峰上!
大老爷能算出她的根脚与海族有关,却算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降世,于是就把三海娘娘给请到乐山,请她们卜上一卦,看看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袁河越听越有趣:“后来呢!”
镇星白猿道:“三海娘娘来了以后,对四位老爷说:‘她要么是道体先天有缺,导致无法聚形,要么就是天地有缺,让她诞生去补天地运转,她自己应该是有所感应,所以宁可永融于乐山,也不愿化形出世!’
四位老爷听完这番话,各有不同意见。
大老爷说:‘若道体有缺,就给她补上,助她出世!若天地有缺,我等俱是天生地养,天为父,地为母,理应报效,况且报效未必会舍身,未尝不是一场功德造化,她既不愿出世,那就逼她一逼!’
二老爷心软,劝了一句:‘不妨再等一等,她早晚会想通,让她自己做决断罢!’
三老爷举着棒子就往山上打,边打边吼:‘好啊,原来你早就醒了,竟然耍赖皮,快滚出来,陪俺饮酒!’
四老爷在旁嘀咕:‘天地有缺?管俺鸟事!就算它没缺,惹俺不高兴,也非去砍一个缺来!老五既然诞在乐山,天就管不着,地也管不着!’”
四位老爷意见相左,但最终还是大老爷与三老爷占据上风,强行迫使瀚海猿女诞生于乐山。
镇星白猿讲到这里,抽取它的记忆,凝为一副星图,展示给袁河。
但见巍巍五乐山上,拔地站起一头擎天猿猴,它单单一只猿脚已能把周旋数万里的乐峰尽数笼罩。
诞生之初,它原本蜷曲一团,待它睁眼观摩这方天地,旋即晃动它旁广猿躯,摇摇站起。
它周身瀑布飞降,水流狂卷,状若透明无色的灵液,层层叠加汇聚而成,待它天柱般的双腿立直,上半身已然钻进了云层,根本窥视不到头颅在哪里。
它独矗云中,发出它降世的第一声咆哮。
这刹那间,盘踞高空的云层一溃而散,天穹之下忽然闪烁霞辉,浮现一座晶玉铸成的牌楼巨门。
袁河观看的角度是在乐山之巅。
镇星白猿幻化的星图是以他的记忆为主,当年他在乐山上目送瀚海猿女离开,牌门空悬的距离过于遥远,也透着一股朦胧之状。
以致于袁河不能清晰甄别牌门来历。
这牌门一出,瀚海猿女便腾空而走,无限拔高,直落天穹之门外,它没有把背影留给乐山的几位老爷,而是转过身,拱手拜了几拜,一步步退入门中。
等它身影消失,牌门随之隐匿无踪。
星图的影像也到此结束。
袁河着实被震撼了一把:“天之门?这又是甚么来历?”
镇星白猿回道:“传说是上御天宫所在地,也是三教先师的道场,但洪荒诸祖追天穷极,却寻找不到,除非参天祭祀,才能唤醒天宫的惊鸿一影!昔年在乐山时,传闻那圆月祖庭曾有修士进出过天宫,受赐上御令,他们便在人教前面冠上了上御之名,连他们的道术也用了上御嫡传的名义,意旨他们是在代天统镇洪荒,至于真假,却是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袁河听了,方才得知上御人教的真正来历。
他又问:“天有宫,地有界,那远古洪荒年代,除了九洲,到底还有多少隐遁的界域?”
“已知就这三界,上御天宫,圆月九洲,洛古下界!”
“那鸿清地府呢?”
“地府归圆月管辖,六道转生池位于南洲,他们也负责下界生灵的投胎转世!”
“九洲劫爆发以后,六道池是不是停止运转了?”
“东洲与三圣洲肯定已经不在池力笼罩之内,否则那白城与莫狂狷必然无法重生,他们的法力克制不住池力镇压!但这有可能与天地封印有关,这座冥池是否彻底被摧毁,需要你亲赴南洲才能知晓!”
今天镇星白猿与袁河讲了这么多洪荒往事,并非一时兴起,他最后对袁河说:“当年袁小青上贡给你的号角,是我追随你的原因,这宝贝的来历我不能追溯,但它一定是先猿族的遗物,既然它选择了你,那你就是猿族当仁不让的首领,我会尽我所能协助你!”
却也不是没有条件。
袁河早在进入落星洞天一刻,第一次见着镇星白猿,他就请示询问过,旦有叮嘱与差遣,他俱都不会推脱:“真灵大人有什么交待吗?”
“仅有一事!”镇星白猿说:“等你从潮山回来,须得遁入下界,找到憎恨刀,让五乐山重立,让吾等归位!”
“此事不难办!”袁河并没有潜入下界的打算,但镇星白猿既然提了出来,他愿意冒一冒风险,问题是让五山重立,猿宝归位,到底意欲何为?
难不成,这几件伴生宝有办法让始猿重生吗?
那袁河辛辛苦苦把伴生宝找出来,再替它们疗伤,又有什么意义,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的对话终止于此。
袁河未作细想,他连惊雷棒都没有找到,谈何寻找憎恨刀,真就具备了潜入下界的条件,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以后,暂时不用操心。
他便潜心闭关,祭炼他的‘北斗星陨’。
镇星白猿独自盘踞,如似雕像般仰头张望,久久都不动弹一下,心里只在重复着一句话:“上御天宫到底有没有覆灭啊,如果连天宫也已经崩塌,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