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着名的琴师桓谭认为,人或者各种动物是没有灵魂的,死去就好像吹灭的蜡烛那样,什么都不剩下了!不过作为道教宗师的于吉,却依旧固执的相信,人有灵魂!
所以他这也算是为后世为祸人间的巫婆神汉的开宗了,故意用虚空斩鬼或者蜡烛自燃这种小把戏给自己创下个老神仙的名头,然后布施以板蓝根,黄连等中药中具有极强抗菌效果为主药熬制出来的所谓仙汤,他和同时代华佗张仲景应该算是同行,只不过于吉治疗病患的一个核心理论叫做强神!
用王厚自己理解的话,叫做心理作用或者心理暗示更为妥当!
就拿今个那个受治的风寒年轻人来说吧!一方面身体上,他喝了黄连板蓝根做的抗菌药物,另一面心理上于吉把导致他得病的“鬼”斩了,还亲自给他开了仙药,那么他就重新能拾起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有了自信心起来,人往往就能创造奇迹!
说实话,灵魂这东西,王厚也有些拿不定了,穿越之前他是压根不信,可好死不死他还是他,让那个亮晶晶不知道啥玩意咋过之后,他就附身来到了这个时代王垕的身上,如果没有灵魂,又是什么附身在了王垕身上,让自己取代了他?
听着于吉一番话涓涓讲完,这里头受到冲击最大的没过于郭嘉了,往日里他他笃信的于老神仙竟然是依靠炒作起来,他那些神奇的法术居然连王厚都能玩,这让他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可另一方面,于吉的初衷却是好的,他依靠这强神的办法,也的确是治愈了许多贫苦灾民,所以郭鬼才是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沉默不语。
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一翻后,旋即于吉又是双目略带点炽热的看向了王厚。
“王先生,多日之前,听闻您五谷轮回之说,老朽犹如剥浮云,可偏偏仅闻名录,未闻精华,,今日冒昧,这才请先生过来,一论五谷轮回之道!”
难怪这于老头点着名叫自己留下,为了稳定军心,自己和王杆子白话的五谷轮回之说传到他耳朵里了。
不过既然人家也不是骗钱的,而是尽量与人为善,王厚虽然不是圣人,这点小事儿也不至于藏着掖着,再说,于吉这样拥有好几十万粉丝的大V都像自己请教,也是挺长脸的,故而这货是爽朗显呗的一摆衣袖,也是大大咧咧用贴近这个时代的话语解释起来。
“道家有云,人法道,道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地生五谷,不管人还是牲畜依靠着大地生的五谷粮食活着,可粮食耕种几年,地就开始贫瘠起来,那么肯定是大地中的一些物质被作物吸收了进去,最后传递给人,少了这些物质,土地自然就变得贫瘠起来,这就是道法地。”
“粪便是人活着兽类食用植物后排泄出来的一部分,虽然不是全部,可其中也定然含有土地缺失的那一部分物质,将这部分囤积起来,让自然自己分解它们,重新反哺回大地,土地应该就会重新恢复肥力,这就是地法天,天法自然!这也是我的五谷轮回之说!”
“听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啊!”
王厚说的很浅显,可是再浅显的道理,也需要人去发现,之间于吉就从未在这方面想过,故而他是重重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听着这老头子的赞许,虽然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可曹红节依旧跟着骄傲的把小脑瓜扬了起来,就好像王厚高深莫测就是她高深莫测一般。
眼看着于吉还在那儿若有所思,好不容易把关系挽了回来,王厚又是热切的赶忙把他找方士的主要目的和盘托出。
“对了,于老,向您打听一下,您这儿可有硝石,硫磺?”
铁矿山太他娘的硬了,就算用钢制的工具开采,一百来人也开不出多少来,可如果要是有炸药,那就容易多了,后世诺贝尔研究出来的黄火药他不懂,可黑火药老祖宗发明的再不懂,他就愧当这个华夏子孙了,十五比二比三,比例在网上都传开了,王厚是打定主意弄点黑火药出来炸山。
可除了木炭,硝石硫磺的生产提存都掌握在这个时代的炼丹师方士手中,这也是王厚付出那么大代价,也要请郭嘉帮忙找方士的原因。
可惜,在王厚满是殷切的目光中,于吉却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早年老朽曾经追随先师,也就是上一代于吉炼丹,可这些铅汞之物非但没使先师延年益寿,反倒是豁然崩猝,所以埋葬先师之后,老朽专心研究神学药理,已经许久没有碰过金丹了,没有硝石或者硫磺之物。”
“不过令官你祖籍晋阳,晋阳附近的山中就有硝矿,至于硫矿,辽东,西域也是多有出产,令官欲炼丹,不妨到这些处寻些许。”
这话听的王厚就颇为失望了,于老道这话等于没说,现在是汉末乱世,又不是后世,拿起手机某宝就淘来了!山西是有硝酸钾天然矿,可依照他与晋阳王氏的紧张关系,估计是别指望了,至于辽东更是在公孙度手中,中间隔着曹总的大敌袁绍袁本初大大呢,他王厚有多大的能耐绕开他去买硫磺啊?
既然于吉这里都讨不到这两样宝贝,暂时王厚也就死了这条心,接下来是又与于吉交流了下沼气发酵,神情有些低落的王厚便也没再多言,当晚就下榻在了于吉忽悠来不知道谁家的别院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颍川郡附近完成了一次施药救人,于吉的徒弟们早早就收拾起师傅的行头,往马车上装填着,王厚和郭嘉则是也急急匆匆收拾行装,王厚这两天没班,他郭嘉可有,作为迟到大王,迟到个几个时辰,曹总也不以为意,可是一天都不到丞相府的话,管监察的荀攸该找他毛病了。
不过和于吉挥手道别,小跑着放松了片刻心情后,王厚忽然又是猛地一拍大腿,就像个神经病那样,抛下了曹红节和郭嘉,转身就往回纵马狂奔去。
虽然不取民财,不过为了方便,于吉还是有些家当的,最起码他的好几辆大牛车就已经比许多人富有了,也幸亏牛车走的满,没有十分钟于吉的教团就被王厚在长社边沿给撵了上来。
“于老,等等!”
昨晚谈的挺投机,俩人也算是朋友了,看着王厚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招着手,老头子是愕然的让徒弟勒住牛车,旋即还跳了下来,迎着王厚的马笑呵呵的一作揖。
“哦?王令官,匆匆赶来,可是忘了什么在老朽这儿?”
昨个一肚子心思先是想着和于吉较劲儿,然后又是陷入了火药的悲催中,早晨把火药抛之脑后,溜达两步,回忆下《三国演义》,王厚是终于想起这位于神仙是哪位大神来了!
听着老家伙调侃,王厚却是一脸正色翻身下马,对着他重重一作揖:“于老可是要南下吴越?”
“然也?老朽前半生悟道,后半生行道,每三年往返于南北之间,不知令官有何见教?”
“王某班门弄斧,为于老算了一卦,此去南星主大凶,当有血光之灾,刀兵之厄,还望于老三思,言尽于此!愿后会有期!”
老家伙能装十三,王厚也学会了,一句话说完,他又是翻身上马,在于吉满是惊愕的昏花老眼注视中,一溜烟奔着生怕他发神经四处乱打人,紧随而来的郭嘉曹红节汇合了过去,一句解释都没有。
电视剧里的主角都是这样,从来不自信回头!
眼看着他们几个又是潇洒的绝尘而去,捏着下巴,于吉是情不自禁的捋着胡须深思了起来。
…………
估计这一趟旅行,郭嘉是最倒霉的,崇拜的偶像破灭了不说,似乎还正赶上他翘班儿,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儿,下午回来时候,在城门口,他俩就让程昱给截住了,王厚也没逃了,连滚带爬的被拎进了丞相府。
不过还好,现在王厚还没挤进曹操的核心决策圈儿,隔着两堂他就已经听到曹老板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一边往自己主管的仓曹脚底抹油开溜装模作样去视察,一面王厚还对郭嘉比划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谁知道郭鬼才也活灵活用了,回了个中指感谢了他八辈祖宗一翻,旋即是心急火燎快跑进了丞相议事堂。
估计是又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傍晚时候,王厚都下班了,也没见丞相会议有散会的趋势,在门口等了郭嘉一会,王厚就干脆自己回了家。
不过天道有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大早晨,王厚还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盖着羽毛被睡得直吧嗒嘴时候,咣当一声,他的卧房门就被猛地一下子撞了开,冷风灌得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悲催的叫嚷着:“上班迟到了吗?啊!奉孝兄!”
眼睛熬的通红发黑,布满了血丝,满脸狰狞,郭嘉狠狠地拽住了王厚的衣领子,然而问出来的话,却是让他差不点没吐血。
“昨个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什么会捉鬼的?还有昨天你压根就没算卦,给于老神仙血光之灾那一卦又是怎么来的?快点告诉我啊混蛋!”
感情儿这货一晚上都在想这事儿了!被他掐着脖子掐的只翻白眼,王厚是悲催的捂着衣领子叫嚷着。
“奉孝兄轻点轻点!要……要掐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