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回来晚了,为了处置后大营的事物,解散兖州征调的民夫,他多耽搁了十多天的时间,不过依旧能看得出班师仪式庆贺的热烈,因为彩色的丝绸到现在还缠绕在由北进入许昌城的路边的大树上,一条条就跟后世挂在树上的装饰灯带那样。
这一道缠树至少就得耗费个几千匹绸缎,几千匹丝绸!听着似乎不多,可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生活成本的王厚看着却是脸皮子上肉筋直跳,这个数量相当于曹总统领的兖,豫,徐以及半个扬州全年征收的布税一半还多点,相当于曹总把全年鸡滴屁四分之一绑在树上了。
不过这看似傻逼呵呵的暴发户显呗有用吗?真有用!其道理就跟后世商届似得,明明穷的叮当响欠银行好几百万还不上了,出去谈生意依旧得开个宝马七系,戴着个劳力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去,让人知道自己有实力!
曹操这炫耀也是一个意义,老子打败袁绍袁扛把子了!老子有钱!有地盘!有小弟!看谁不顺眼一挥手,一帮小弟上去就砍他!所以天下世家精英,各路军阀头头,想要道上混得好,就得跟着老子铜锣湾曹总!
这股子炫耀明显还振奋了许都的人心,进了城门,一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许都士民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的刚刚取胜的官渡大战,甚至口口相传中,让他们传的都邪乎了,什么夏侯惇一杆黑呼呼大枪孤身一人大战上万基佬,什么单刀张文远百骑破上万敌骑,一人就杀个几万十几万人,那玄乎的程度,不亚于后世各个神剧了。
唯一令王厚郁闷点的是,提到别人都得阳光刚硬的正面形象,到自己这儿怎么就猥琐了起来呢?
拉着马车帘子,王厚是郁闷的听着道边上不知道哪家的士子唾沫星子飞溅,信誓旦旦的对着另一个士子吹嘘着。
“那日官渡对垒,河北军妖人郭图拿出当年大贤良师张角的妖术,挥舞符剑做法,无数阴兵自地下冒出去,附在袁军身上,一个个袁军顿时犹如野兽狂魔那样,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一时间杀得丞相官军都是难以招架!”
“可东郡太守王使君师从于吉与老神仙,也是有道术在身的,就见他轻蔑的对天空摇了摇扇子,无数夜香就从天而降,稀糊糊的噼里啪啦落在袁军头上,秽物破邪!就见那些被附身的袁军沾染上之后满地打滚,身起脓疱,片刻之后,竟然是魂飞魄散,身体溃烂,可见王使君夜香之厉……”
额……
嘴角直抽中,王厚似乎看到自己随手一指,天空中黄呼呼稀糊糊还味道十足的那些玩意就跟下雨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来,整个大地弥漫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气味,沾了一身,袁军一边恶心的哇哇大吐,一边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看和他们,自己挥舞着绘着大便的扇子,猥琐的哈哈大笑着。
这画面太美,想的王厚是赶紧狠狠甩了甩脑袋,紧挨着他身边,吕姬却是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微笑来。
“笑什么笑!”
色厉内荏,王厚“气急败坏”的嚷嚷着,可孔老夫子言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而怨!耳鬓厮磨共同抗击袁军,在官渡奋战了大半年多,要是没拿下吕姬,王厚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也算是彻底混熟了,吕姬如今也不是那么怕王厚了,捂着小嘴儿强忍着,肩膀不住耸动着,可终究这妞还是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笑的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中都满是泪花了,笑着急促的摇晃着自己小脑瓜。
“老爷,妾身没笑……,没笑……,哈哈哈……”
“唉!夫纲不振啊!”
马车外,已经走远了的两个士子还在那儿绘声绘色的交流着,无可奈何之下,王厚则是悲催的枕着手臂又依靠在了软乎乎的坐垫上,银铃般的叹气中,他是悲催的摇着头。
估计这辈子和夜香是脱不开干系了!
…………
马车轻快的形势在青石板的许都马路上,就在王厚郁闷的深思中,前面扈从的臧洪却也是嘴角微微抽搐的瞧了瞧车门。
“主公!王府到了!”
有道是近乡情怯!这话让王厚忽然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下,是微微颤抖着掀开了帘子,入眼处,金灿灿的王府两个字熟悉的依旧挂在头上,而门口的两个家丁依旧熟悉的一左一右抱着木头棍子打着瞌睡。
熟悉的门楼,熟悉的花园,还有花园中,熟悉的暴力妞,真不愧是曹红节,算算日子,她这也才没坐完月子几个月,已经是一袭米脂色长丝裙,红色的布腰带束着依旧纤细的腰肢,腰间挂着弓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秋千来。
秋千不远处,还扔这个射了一面子箭的箭靶。
自从穿越在了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电话语音,可是离别反倒是让感情犹如陈酿的美酒那样,愈发的浓郁起来,激动的双手都有些打颤,声音走形中,王厚是颤抖的缓慢迎了过去。
“红……,红节,我回来了!”
然而,仅仅淡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曹红节这妞居然又是双眼无神的挡着秋千看着天空。
“唉……,又出现幻觉了!哎呦……”
敢拿自己老公当空气?胆儿肥了,上去王厚就是一巴掌,小屁股猛地挨了一下,曹红节是不可思议的捂着屁股蹦了起来,惊骇的转过头,看着王厚得意洋洋的昂着脑袋,足足几秒后,她这才惊喜的扑上去,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兴奋的又跳有叫着。
“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
“不是老子还是谁!”
搂着这妞的纤腰,王厚也是疯的像个孩子那样,花园中急促的旋转着,不过他没注意到,落后于他几步,吕姬的脸颊上却是稍稍流露出一股子苦涩的笑容来。
没有哪个女人是大度的,愿意把自己男人分给别的女人一大半,官渡大战这半年多,每天除了自己就是王厚,吕姬甚至已经有了种错觉,王厚就是他的!奈何,错觉终究会消散,花园中,两人忘情的欢呼疯闹着,宣泄着重逢的喜悦,苦笑中,吕姬却是提着裙子悄悄地退出了花园。
兴奋的打闹了好多圈儿,已经摇晃的有些发晕的曹红节这才迷糊的被放下来,不过她依旧舍不得放开王厚的脖子,眼圈儿红彤彤的看着他,气呼呼的撅着小嘴儿。
“你怎么回来的!相父不是说,东郡烦乱,你请命留在东郡,为朝廷安置俘虏,善后袁贼吗?”
“放屁……,额,胡说!明明是丞相非得把任务堆在你家老爷我脑门上,不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把几万河北军俘虏扔给了冯楷那家伙,我就跑回来了!哈哈!”
“整个天下,对我王厚来说,也比不上你们娘俩啊!!!”
“额……”
可提到娘俩这个词,曹红节兴奋的小脸儿,却是情不自禁的僵了僵。
“对……,对不起……”
暖烘烘的屋子里,满是歉意,小手交叉着放在身前,曹红节耷拉着小脑瓜,王厚则是满是满是不可置信,颇有些颤抖着双手,哆嗦着走到了挂在床边的婴儿篮,低下头去,一张包裹在襁褓里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映入他眼帘。
“是个女儿?”
“是……,是……是我没用……”
歉意的话还没等说完,王厚却已经兴奋而癫狂的猛地把襁褓抱了起来,又是像个大傻瓜那样满脸堆满了傻乎乎的笑容来。
“我也有娃啦!我要当儿子啦!不对,我终于要当孙子啦!也不对…………”
看着他傻兮兮的一幕,本来心情沉重的曹红节,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小脑瓜。
“是你要当爹啦!
似乎是血脉相连,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娃儿,忽然醒了过来,看着胡子拉碴的王厚傻笑,她也是咯咯笑着,向前伸出了一只粉嫩小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