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局似乎迅速走向了崩溃,中军一溃,袁尚可以迅速在河南岸集结兵力,向西可以两面夹击张合部,向东也可以包抄乐进部,尤其是张合部,他是背水列阵的,好处少了一面防御,坏处则是一但部队崩溃,无路可逃,只能被赶进河里喂隔壁老王。
一但张合一万人全军覆没,就算今日在场的所有曹军都能安然退回,对于曹操来说,不管声望还是实力上,都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嘿!这王匹夫什么天罡童子阵没起作用!他的这群药渣子先崩了,哈哈哈哈!”
某人是高兴了,被利用一道的凉州军退到了全军最后面,也是找了个山坡,手搭凉亭看着中军溃散,韩彰这小子乐得嘴巴子差不点没撕开,拍着大腿那是哈哈大笑着。
可在他身边,庞德却是没笑出来,不管他,十几个关中部族族长军阀也是全都眉头紧锁着,打量着战场。
他们从钟繇挂靠在曹操麾下,一方面是曹操手握汉献帝,掌控正统,另一方面,则是曹操太强!尤其是官渡之战与仓亭之战后,北方的霸主袁绍被他打的找不着北,亏军几十万,中原霸主换人,他们这才巴巴的帅兵前来中原助战,也为自己势力在日后分蛋糕时候争取好处。
可如果眼前这仗打败了,曹操平定北方的梦想至少几年之内就会化作泡影,他也不再是最强!
那么!关中群阀还攀附他这尾骥吗?
…………
就在所以人都在眉头紧锁的时候,一小队骑兵却是出现在了崩溃的中军背后,这么说或许不是太妥当,因为在中军没崩溃之前,这支骑兵已经从战场后出发了,似乎一只徘徊在这儿,等待着他们崩溃那样。
王厚也亲自在这支骑兵中!
面对着数以千计的溃军,还有数以万计急促渡河的袁军,这支不过百人的骑兵渺小的真跟个小虾米那样,可正在急促渡河的袁尚都不知道,这支骑兵即将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
光环的力量!
跑在最前的还是个曹军老将,就是动机不正的老将朱灵了!别说,老家伙还算厚道点,看着王厚打着帅旗慢悠悠向前行进着,他是停下脚步,焦急的抱拳请道。
“州牧!中师已溃!袁尚主力已经强渡漳河,快退吧!”
可是他这一张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连看他都没看他,傲慢的踢着战马的慢悠悠向前,看了一眼溃逃的曹军老卒子们也快奔到身边了,他这才傲然的对着身边侍卫长诸葛樱点了点头。
胸有成竹,面对这大崩溃,诸葛小妞也是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点阴谋诡计的坏笑,把从王厚那儿淘弄来的老炮筒子抄在在手里,她是潇洒的一夹马腹,箭一样飞奔了出去。
百余骑兵亦是跟着同时飞奔向了崩溃的曹军。
只不过他们不是来督战的,而是来散播光环的!啥光环?恐惧光环!
猛地对着半空中叩响扳机,声音清脆如百灵,她是无比尖锐的呐喊了起来。
“奉州牧之命,汝等,撤,无罪!然汝等子侄,乱军之中,死无全尸!”
“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跑吧跑吧!你们跑了,你们儿子在袁贼两面夹击中,死定了!”
这个时代没有的枪声剧烈的响在旷野上,把逃跑的曹军注意力愕然的吸引过来,然后这些一口青州味儿的骑兵怒吼,则是狠狠地打在了他们心里。
他妈的!上了王途求这混蛋的鬼子当了!
“老子三个儿子,全在左军张合麾下啊!”
拍着大腿,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子呜呼哀哉的怒吼的,那眼神,怨毒的就好像要把那些正在叫喊嬉笑的青州骑兵吃了那样,愤然一声,他却是拎着大刀,转身又朝向河边跑了去。
不远处,一个竟然已经年余六十的老兵油子却是昂头哈哈大笑着。
“王青州好手段啊!老夫从皇甫嵩讨黄巾始,大小六十战未亡,今日老头子这老命就交代在王青州手里了,好!为了我不成器的儿子还有俩孙子,老夫也拼了!”
“拼了!”
“不能让袁兵渡河了!”
一声声叫喊渐渐响起,此起彼伏,淹没了正在嘶吼叫嚷的青州骑兵呐喊,本来已经全面崩溃的曹军老兵,竟然神奇一般止住了崩溃。
而且!战意十足!
“朱将军,隃城一战,将军之威在下早有耳闻!如今袁氏您觉得还有翻盘的可能吗?如今正值乱世,民不聊生,却也是吾等武人建功立业大好时机,您就一辈子埋没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麾下忽然跟打了鸡血那样,调头去厮杀,冷不丁王厚的声音又是让他回过神来,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他也是脸色一狠,拔出大刀,猛然转过身去,吆喝一声亲兵部将,大步流星奔着战场奔了去,看着黑色的曹军阵列逐渐聚拢起来,再目送着他的背影,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股子阴仄仄的笑容,旋即对着已经返回身边的诸葛樱重重一摆手。
“吹军号,青州兵进军!”
“嗨!”
…………
这一战对于袁尚来说是生死存亡一战,史书皆描述袁绍诸子昏庸,可跟随父亲征战十年,还能在夺位大战中脱颖而出,袁尚真的是一无是处吗?最起码现在的袁尚绝对不是,看准了战机,他甚至也身先士卒,跟在了第一批冲过漳河的部队中。
而且面对崩崩溃了的曹军,他也没有激动的把腿就追,甚至还射死了几个追出去的部下。
半渡而击,半渡的部队是最脆弱的!仗什么时候都可以打,但首先得把自己利于不败之地,第一件事,他是急促的整理起阵型来。
可就在这功夫,忽然一声呐喊就在他军队不远处响了起来,愕然回过头,一个看起来似乎精疲力竭的曹军老兵不知道怎么居然跑到了自己军列的边上,暴起杀人,咔嚓一刀把个正在列阵的袁军当头砍死,回头一刀又扎进了挨着的袁军胸脯里,当让,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了!几把长矛同时扎出,当场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可就算被几把长矛扎了个浑身冒血,昂着头,这老军居然还像个老疯子那样,哈哈大笑着,一口冀州口音的叫嚷着:“孙子!老头子尽力啦!”
“州牧!”
袁尚看的发呆的时候,谋士逢宽忽然也是惊愕的伸手指了起来,在袁尚皱眉的张望中,本来已经被完全打散了的曹军老卒子们,竟然再一次汇聚了起来,就挨着袁军阵前二十几米,一个四十上下的粗野汉子狞笑着吐了口唾沫,旋即姿势无比熟练,跃跃欲试那样的端起了大枪来,紧接着,挨着他,四五十岁一群群老卒子奇迹一般的列起个矛阵来,还有刀盾手敲着盾牌中气十足的叫嚣着。
一个小阵,百人!然后是五百,八百!
“驱散他们!”
尽管已经感觉到了不妥,可是袁尚依旧觉得自己胜利在握,冷着眼,对着身边已经聚合起来的河北第一部,他也是杀气腾腾冰冷的举起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