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业就是通过一场场的战争,逐渐将自己的统治稳定下来,换句话说,把一切不服的削老实了!乖乖给老子叫保护费!锦州城之战又收拾了个大刺儿头,王厚在辽东的小日子也是过得更舒坦了起来。
草原上,才翻过大兴安岭,从内蒙古平原到辽东平原上过好日子的东部鲜卑诸部族又是赶着羊,拖家带口灰溜溜的回了去,妈呀!自己就够强盗的了,没想到辽东那位更是狠茬子!完全不讲理!
俺们游牧胡人打败仗了,你们大汉朝廷不应该派太守文官来招抚吗?反正你们汉人家那么多粮食!拿出点给我们鲜卑人又不能穷死!这位倒好,非但不招抚不说,把俺们那么精悍的骑兵送去挖煤,又不断派骑兵来草原扫荡,抢劫俺们这些穷苦人的牛羊女人。
太不讲理了!不和你玩了!
不过鲜卑人可以一肚子委屈返回漠南,乌桓人却不能,毕竟辽东平原是他们老家,去了漠南根本没草场放牧,面对汉军骑兵不断在辽西的扫荡,本来一肚子火气把自己家七大姑夫八大姨父叫来找回场子的乌桓人,标准也开始降到了最低。
也不要啥封赏了,只要不让俺们去马鞍山挖矿,能接着在草原上放俺们的羊,俺们就投降!
王厚又不是不讲理,在这些乌桓“穷苦”牧民眼泪巴擦的苦求中,他终于是勉为其难的旅行起他附属官职,护乌桓校尉的职责,把蹋顿留下的烂摊子接到了自己手里。
难怪慕容部能成为鲜卑人第一支杀入中原的部族,五月份,赶着畜群到锦州柳城,按照王厚喝令划分草场放牧的乌桓人还不少,将近两万多户五六万人口,历史上这些乌桓部落几乎全部被慕容鲜卑所吞并,光精装骑兵就能提供一万多。
和煦的阳光下,成群的白羊在草地上撒着患儿嘁喀嘁喀啃着新长出来的嫩草。
其实不止农耕民族惧怕征战耽误农时,游牧民族同样惧怕耽误牧时,毕竟牧草也是种植物,一年内生长的时间也是有限,羊吃得是草挤的是奶,前提也得吃够草才行,正常饲育中,一头羊一天至少得吃十个小时草,回了羊圈之后还得再反刍嚼个十来个小时,说是吃货,这些食草动物才是不折不扣的吃货。
这也是为啥鲜卑人败了就逃了,乌桓人这么快投降的原因?张燕!这损贼天天带骑兵在辽东平原,后世的科尔沁草原来回溜达,就算逮不到人也跟个二瘤子似得游手好闲溜着大马路,他一瞎溜达,部落就放牧不成了,得天天带着羊可哪儿乱窜,摆摊躲城管那样躲着,羊吃不到足够的草,别说长肉,奶都挤不出来,奶制品才是游牧部族的主要事物,没有奶干奶豆腐奶皮子吃,他们也面临断粮。
要是以往,没了吃得进关抢汉人啊!可去年,曹总刚灭了蹋顿老大,今年王蜥蜴鸥又揪着慕容老大上去一顿大耳光,抽得他牙都掉了,还抢汉人,汉人都来抢他们了!只好装孙子了呗!
眼看着这头,又是一队汉军骑队轻快的溜达过来,边沿放羊的乌桓人吓得都直哆嗦,骑马放牧的汉子赶紧跳下马,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着,另一头比蒙古包要原始的毡包边上,乌桓老太太抱着瑟瑟发抖的孙子,一边用怀抱护着他,一边还小声的讲着汉人如何有铜额铁臂,青面獠牙,还能从菊花里伸出大斧头来,咔嚓一下把善良的游牧民狗头剁下来的传说,教育自己小孙子以后千万要离得远远的云云。
看着为首那个大官儿翻身下马,径直奔着自己的羊群就走过去,满头小辫子的部族汉子真是满脸痛苦,这二百多号铁甲骑兵,放开肚皮吃,至少能啃他五十头羊吧!
去年到今年持续的战争,再加上上供给鲜卑人的贡品,刚刚又上供给王天高一成的牲口,乌桓人的畜群已经是紧缩到了红线了。
再没了五十头羊,他一家老小是注定会挨饿了!
可是不给?敢吗?草原强者为尊,而且要是得罪了汉人,听说就要被丢进地狱岩浆里挖黑石头去,生不如死啊!
这光头小辫子好好漂亮在那儿抠搜的纠结着,却浑然不知,他面前就是王天高本人,而且王天高自己也在那儿抠搜的纠结着,翻身下马,随手对着一只羊抓过去,猥琐的把羊肚子抓在手里,抓到手的,就是一手的粗毛。
这几天王厚是一直很苦恼,而且苦恼的还很神经病,以往他是苦恼如何把钱帛粮食从世家大族兜里掏出来,塞到自己荷包中,现在,他提莫的得苦恼,怎么把钱从兜里掏出来,合理的塞到这些穷得叮当响的游牧人手里。
汉初的郡国胡骑是怎么这般融洽的?大汉朝廷每年拿出米粮来,雇佣被俘的匈奴人作为雇佣兵,去草原上杀他们同族去,每年有谷物布帛供养,所以匈奴郡国骑与汉军贴合得极近,哪怕跟着李广利这样的草包将军,两千人战死六七百人,也死战不退。
可为啥后来郡国胡骑又没落了?北匈奴被打跑了,滚蛋到了欧洲,推动了一波黄祸,南匈奴投降了!西汉与东汉对匈奴的战争简直不是一个烈度,汉庭的战争需要没那么强烈了,自然对这些雇佣兵没那么多供养,没了钱谷可拿,这些边塞后建立起的什么郡国乌桓,郡国匈奴自然对大汉朝这个金主离心离德了。
而他们又只有当雇佣兵一个谋生技能,既然当不了大汉的雇佣兵,那就当草原野心家的雇佣兵呗!从大汉朝的边关屏障变成了边塞强盗急先锋。
蹋顿还有他爹丘居力不就这回事儿吗!
后世控制草原的典范从明朝后期一直到整个清朝,明朝控制是被迫的,和崛起的土默特打仗没讨到啥便宜,最后开放了边关做生意,然后整个东蒙古就一块儿跟着堕落了,让崛起的满清一块儿削得鼻青脸肿的!
至于我鞑清,政治经济军事宗教两把手一块硬,把草原更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尤其是经济上,汉人的红顶子商人满草原跑,蒙古王公跟着做生意,整个清朝,除了穷山恶水的西蒙古准格尔闹过幺蛾子,再就没有哪只蒙古扑腾过。
王厚也想搞经济联谊这一招,可问题是,现在乌桓鲜卑,除了一身蛮力当雇佣兵之外,他是实在没找到啥可贸易的!他们就像是王厚那个时代前途昏暗的三和大神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