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轲比能也算是能人了,最重要的是,他格外务实!关于他的传说中,就有一条,听闻北方有方国,民甚善于大鱼为生,这轲比能立马是派兵攻击那个方国,掠人回来,然后教鲜卑人捕鱼技巧,并且将一些鱼获分配给其他部族来过活。
能从一个血统低下的别部鲜卑普通牧人,做到一统西鲜卑,甚至有可能一统整个鲜卑的霸主,这人头脑灵活,敢于变通,胆子还大!
看着王厚在东边闷声发大财经营的风生水起,他这又是虎视眈眈的单刀赴会,又从他手里硬把羊毛纺织的产业给抢了去。
不过,王厚也不亏,抛开军事政治上,他无耻的和异族勾结在一起那些利益,经过龇牙咧嘴的相互掏刀子威胁,王厚愣是将利益分配提高到了三成。
而且,甚至轲比能都没注意到的一点,按照王厚的要求,在草原建城的话,鲜卑人也不得不由游牧转变成了定居生活,至少是半定居。
不再飘忽不定,逐水草而生的游牧部族和之前四处漂泊,居无轨迹的游牧部族,就是活生生分开两个种族了。
目送着轲比能带着百多骑远去的背影,王厚的嘴角亦是禁不住勾起了个阴森的笑容来。
不过,一切构想都得在击溃田豫,辽东渡过这次政治危机的基础上!
现在王厚倒是有点喜欢这枭雄轲比能了,和他一样是个急性子,亲自冒着被自己砍了的风险来辽东谈判,参观完北镇县的种羊养殖基地,他几乎是毫不犹疑的与自己刑白马宣誓结盟,然后连一天耽搁都没有,嘎巴溜脆才是干大事的风范!
“主公,那个大鲜卑巫女怎么处理啊?”
就在王厚举目了望中,老亲卫王从戈忽然在背后提醒了一句,听的王厚禁不住一愣神儿。
注意力光在轲比能身上了,这位鲜卑人的精神领袖倒是忘了。
不过见过一眼这女人,她可没有《鬼吹灯》里捧着彼岸花,戴着金面具的大鲜卑巫女那么邪乎,就是个穿着服饰靓丽点的神棍小姑娘,所以王厚也没在意,愣了下后轻飘飘的摆了摆巴掌。
“不是来和咱们的永恒之火教团交流教义吗?派几位道兄陪着她钻研钻研神学就行!”
“属下知道了!”
“对了,回去就派人收拾东西,带着锦州的火神药,明天,本座要提前出发!”
“属下明白!”
又是眺望一眼已经跑马找不到背影的轲比能,阴森的笑了一下,王厚自己也是一勒马头。
“驾!”
…………
这头王厚尚且未出发的时候,另一面,时隔三年之后,历史上白狼山之战那条路线依旧犹如导火索那样被点燃了。
三年时间,虽然田豫发展的没有王厚这般屁股绑火箭般的叙述,可照比辽东,幽州的底子好太多了!
甚至得益于王厚这马鞍山肛铁中心的大开发,幽州军中都让他来了个大换代,虽然没有王厚军这般奢侈的双层甲配比,可是幽州汉军重步兵还是身前身后扣上了价格低廉的乌龟壳板甲,轻步兵也穿了生铁片扎成,仅仅挡住胸前的低端产品传统汉军扎甲。
远远望去,也是那么一直铁甲大军了。
这次田豫也是下了血本,郡国兵加上幽州世家的族兵,前前后后他竟然纠结了六万一千余大军,其中骑兵也有一万两千名,当年曹操打这场攻灭乌桓的白狼山之战时候,他珍惜羽翼,没舍得把路线献出来。
可轮到自己时候,这老小子心也野了,也敢拼了,狭窄的燕山汉故道中,几万汉军拉扯成了狭长的阵列,就好像一条昏黄的土龙那样,向前飞奔着。
要说,兵贵神速按照这个时代标准,田豫也做到了!二月多在政争中得到消息,仅仅花了一个月零三天时间,从偌大的幽州边地收拢起大军与给样,然后从喜峰口杀胡口沿潮白河向北发动进攻,距离出兵决定,如今仅仅才过了三十九天。
骑在马上,一边走,田豫的脸上一边还流露出那股子洋洋得意的神情。
王厚的处置不能说是失当,甚至就他田穰都觉得王厚这一手代主受过玩的非常妙,不仅仅是向曹丞相示好那么简单,就算是,曹操内心依旧猜忌他王厚,可为了天下作表率,他也得显示出一副格外宠信辽东王某的态度来。
忠诚不是没有代价的,下忠上护也是相对的!
可政治就是如此,你出招了,那我拆招就好了!难得你王厚政治上露出这么大破绽来,那我自然打你没商量!
朝中自有反曹联盟去扛着这个出兵的政治风险,名义上也是理直气壮,既然你作为镇北将军,兵力无法保护大汉帝国在关外的领土了,那么作为幽州刺史,幽州的总地方长官,去保护自己麾下领土也是无可厚非吧!
尤其是这次田豫出兵,也是响应民心!
幽州的民心!
旧时候,辽东啥地方?塞外蛮荒之地!苦寒之地,遍地胡人蛮夷之地!总之就是穷地方!幽州虽然作为边镇,可好歹是农耕开化之地,咱富裕!
可是这三年,幽州人这种心理优势没了!王厚这妖孽去了,看看辽东关外!有铁!马鞍山的铁矿还一点点把日照的铁坊挤了下去!有马!塞外的马市历来是特产之一,王厚到了辽东非但没有把马市掐了,甚至还扩大了马匹交易。
这年头还没那么多武器出口限制,王厚最远甚至把马都卖到了吴军,和隔壁吴老二交易起来!
但是!王厚可小心眼儿,虽然田豫是曹总特意留下与他为敌的,可那把火王厚是绝对过不去,他的商贸全走的海路,正好把夹在辽东青州中间的幽州给略过去了,辽东塞外贸易玩的红红火火的,幽州一分钱好处没收到。
去年,王厚又提莫的弄出了骨瓷这么个玩意来坑大家伙钱!
要说,不买不就得了!可作为上流社会,人家其他州的世家豪门用的亮晶晶白生生如玉般的骨瓷,你用的黑乎乎青乎乎看着就低人一档次的陶瓷,那你还要不要在上流社会朋友圈儿混了。
虽然君子之交洁如玉,可也架不住有那不君子的,人背后高高在上一句你们幽州穷酸,连个白瓷都用不起!好家伙,整个幽州门阀的颜面都得降低了。
更令人恼火的是,幽州就挨着辽东,购买骨瓷还得从冀州邺城的二道贩子手中加价购买,这谁高兴?
就连王厚都没注意到,除了政治上,经济因素也开始成为战争的主要原因。
“哼哼,此次吾去,当报当年公孙瓒于刘州牧之仇!”
这次一说打土豪!幽州豪族真叫个广泛响应,各大家族争先入伍,十足的为田豫赚了不少的人心,一边想着占领大半个辽东后,源源不断的骨瓷以及王厚难看的脸色,田豫一面还得意十足的回首大笑道。
当年不就是如此吗!幽州牧刘虞与镇边将军公孙瓒起兵向争,结果兵败被杀,听着田豫信心十足的自吹自擂,鲜于银鲜于辅兄弟等也是跟着呼和有声,嘹亮的迎合着马屁。
“当然,刺史何方人物!那王途求看仓提桶之辈,也配与刺史相提并论?”
可是一片乐淘淘中,总有人那么不合群儿,武将群稍后的镇边校尉阎柔冷不丁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
“刺史!汉故道狭长而路险要,若是草原鲜卑插上一杠子,直堵我军后路,大军将陷入险地啊!”
“鲜卑人去岁大败,那慕容胡儿还得向老夫祈求庇护,他还与王夜香有仇,如何有蛋来进攻我军!”
“就算他真有蛋子提兵来攻打我大汉天军,在他围拢之前,我师已破努鲁尔虎山入辽西昌黎郡了,此汉故道本座烂熟于心,他鲜卑胡奴又能奈何……”
“刺史!凌源山口到!”
“呵!好路!”
嘹亮的汇报声引得田豫更是乐上心头,提起望远镜,他还不搭理阎柔了,自顾自向前军张望起来。
可仅仅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田刺史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