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穿越前,米国鬼子正因为奴隶制的遗留问题,正打成了一团,甚至牵扯到了美帝开国总统,华盛顿大人。
华盛顿是真有点冤,因为他生前就是个废奴制的积极推动者,可以说和黑奴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只不过他废奴的诉求只有一半来自与人人平等的人权观念,另一半是他打心底儿认为,奴隶制是一种极其落后,效率极低的生产方式,甚至他为了养活自己的奴隶,不得不花光了自己几英亩土地的产出!
的确,奴隶制的生产效率低到令人发指,而且看着奴隶干活,你还要至少接近奴隶数量三分之一的守备去看押,时不时还得为奴隶逃跑而头疼,别问王厚怎么知道的!之前他试图在马鞍山的钢铁中心实行奴隶制,以乌桓人与高句丽人为奴开采煤矿铁矿,现在他的钢铁中心又重新变成了雇佣制。
不得不承认,雇佣制还是有些作用的,尽管还是强制劳动,有钱可拿的高句丽战俘与乌桓人俘虏劳动效率好歹高了不少,这一条对于匈奴人也是一样的,甭管呼厨泉又找了个些什么人来挖矿,反正把锄头铁锹与十万石粮食运送到九原之后,甚至没用王厚派人去探矿,六月初,第一批九原原煤就送到了归化城。
然后,停滞的城市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煤炭真是工业的黑色血液!虽然不知道后世环保组织得在王厚脑袋瓜子上盖多少个红色印章了,可是滚滚黑烟中,从草原挖出来的陶土一块块变成了砖头,然后给新生的归化城披上了一层红色的盔甲。
明代的归化城被称呼为大青城,因为其城墙整个呈现出一股青色的光辉来,如今鲜卑人的归化城就可以叫大红城了,一层层盖上上的红砖,在日光余晖下是红的分外的耀眼。
虽然修城停滞了,可是“饥饿”的商业士族们是早已经开始了行动,轲比能也早有准备,送给了王厚十万只细毛羊,实际上,他从羌人那儿至少弄来了六七十万头细毛羊,反正是靠着打仗抢来的,也没花轲比能一分钱。这一个多来月,剪下来的羊毛也跟雪花片子那样,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鲜卑男人只负责放牧,女人却可以抽调出来,王厚的羊毛场都可以堪称女工厂了,因为可大部分在这儿劳作的都是鲜卑女人,极少部分还是没了放牧打仗能力,被嫌弃的老头子在这儿发挥余热着。
后世劳动组织也得在王厚脑门上盖一个红章了,泥巴烧成的炉子下,通红的碳火也是冒着一阵阵轻烟,黑锅里,大黑河的水烧的咕嘟咕嘟作响,把堆了一个多月的羊毛烧得滚开,多余的油脂,垃圾,杂物等一层层的被煮了下去,强忍着煮羊毛那股子膻味与臭味,一个个部族视为累赘的老汉拿着大棒子在锅里搅合来搅合去,把一团团乌突突的羊毛搅合的开始变得白净起来。
这些强行美白了的羊毛又被这些高龄劳动者搬运到了暂时在归化城北搭建出的一大堆一大堆毡包内,这头是个弹棉花的桌子,专门有汉人专业的弹棉匠拿着个大弓子把煮好的羊毛弹到松软,那头几个鲜卑妇女盘腿坐在毡包内,一手摇着纺车,一手拉着索定,一寸一寸的,就从已经煮好弹蓬松的羊毛堆里,把纤细却坚韧的毛线拉了出来。
本来这些羊毛一钱不值,夏天羊脱毛之后,甚至农人都不会去理会,可是如今,却成了一根根软乎乎洁白的线,染上色纺织成布,那就是毛呢!后世呢子面大衣风衣什么的,就是这玩意做的!
换句话说,本来当垃圾扔掉的东西,现在王厚是凭空创造出来钱了。
另一头,王厚计划中的支柱产业奶粉厂也同步开始了生产。
以前游牧民挤奶都是一次仅仅挤一两天内吃的,然后一口气加工成奶制品就得了,其实牲口群很多压根没挤到,现在,这部分乳制品也被王厚利用上了。
附近挨着个各部是叫苦不迭了,因为一大早晨,归化城的信使就会赶着大车四散,每一户必须缴纳上来两桶羊奶,两桶牛奶来,这给每家每户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一大堆。
大约上午十点,这些负责征收的信使又返回了位于归化城西的奶粉场。
这儿,也是数百个大黑锅往灶台上一放,炉子底下烧着煤火,只不过和直接把煤炭死劲儿往炉子里加,能烧多久烧多久不同,这儿的火候就有讲究了,既要不断的烧着,又不能一口气猛火好几百度,把锅都烧红了,那样牛奶羊奶就烧糊了,几个从骨瓷窑调来的老师傅负责指导烧火,每个锅保持烧到六七十度,偏偏还没沸腾的状态,然后加入从岛城进口的白砂糖,再拿着大棒槌搅合着。
这可真是个累活,足足要烧制一天,直到烧到傍晚,锅底儿的牛奶羊奶已经粘稠到就成固体奶糖那个程度了,这时候才可以盛出来,放在临时搭建的土炕上炕干,这出来的就是一块块硬邦邦,甜甜的奶块了。
不过这些奶块又硬又大,还是不适合直接进食或者携带,造好的奶块还得拿到外面用大石磨去磨的粉碎,最后磨成面粉粗细,王厚要的奶粉就造好了。
别看这个产出有点少,一天能收一万多桶牛奶羊奶,最后才能产一百多石的奶粉,一年也不过三万多石,不过这玩意可是高热量食品,一石奶粉蛋白质热量足以等同于十石麦子,虽然不可能天天拿这玩意当饭吃,可是用作军粮,足够了!
当年成吉思汗大军就是带着这种奶粉军粮,一口气儿打到了多瑙河!这玩意不管是行商还是行军,都是优良产品。
换句话说,可以推销给曹总,从自己老丈人身上赚它一大桶金来!
可是资本家永远有自己的烦恼,看着自己归化城三大支柱产业全面铺开,蹲在城楼上一边晒着夕阳烤着羊排,王厚的老脸一边还不住地抽抽着。
现在他脑海还回荡着前几天扶罗韩的话来。
轲比能!支部出身,狼王也!他是不可能分权利给其他人的!将军与之合作,无异于与狼谋皮也!
可是今个,他还和轲比能干了一仗,看到煤也有了,砖头也有了,轲比能似乎心也高了,要王厚在城中心为他修建一座单于府来,以建筑来稳定他的权势。
可王厚却给否了!现在归化城正是生利的时候,最迫切的不是炫耀,而是拿出第一笔真金白银来稳住军心!
最终,还是以王厚的意见压倒了轲比能,这位鲜卑着名的首领,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就在王厚想的出神时候,一阵驼铃叮叮当当忽然响了起来,落日下,一个无比硕大的商队摇摇晃晃奔了过来,引得王厚猛地抬起头,顺势向城下张望过去,他一双眼珠子禁不住瞪得滚圆。
他的确是从辽东发起商队向这儿赶了,问题是这一两千人的大商队,提莫的是从西边过来的!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