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王厚这瘟神靠走了,身为雍州刺史,凭借自己的官职,终于可以干一点为自己增权的事儿了,不过司马懿却有点高兴不起来,这头城门口恭送了上官骑兵,回头他就对仿佛个流氓那样,都快贴到自己屁股上的曹三公子无奈的一抱拳。
“公子,不知予仲达有何见教?”
“哦!本公子这不是来一块送别我姐夫吗!死马刺史您尽管忙!本公子无任何事儿!”
错愕的看着曹彰那满脸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一抱拳,司马懿是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奔着已经破旧了的长安府衙走了去,不过旋即这曹彰就翻身上马,跟在了他屁股后头。
陈旧的签押房中,旧日里的关中文椟居然还有大半在那儿,不过一大堆竹简当垃圾一般扔到那儿,不少都发霉难辨了,吹了一口上面的灰尘,舒服的一展衣袖,司马懿刚要翻阅,却冷不丁听到了窗户外被灰呛得直咳嗽声,愕然的抬起头,正好看到曹三公子捂着鼻子一边忽闪着一边贱笑着。
“有老鼠!我姐夫返辽之前,把捕鼠工作交给了本公子!”
“死马刺史您忙!我就逮逮老鼠!不打扰你!”
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真没搭理曹彰,低下头,对着这些旧文椟,司马懿是认真的解读起来。
…………
签押房里待了一上午,用过了午饭,司马大人又是满是世家威严的!蹲进了茅房里,正使劲儿呢!冷不防门外伸出一只手来。
“要不要手纸?”
差不点没一个踉跄掉茅坑里,眼看着又是冒出头的曹三公子,司马懿眼珠子差不点没冒出火来,不过丝毫没有那个万人嫌的觉悟,曹彰又是一副笑脸点着脑袋瓜子。
“我姐夫返辽前,把官府卫生工作交给我了!不要手纸是不,您继续,在下告辞了!”
看着又是从茅房把脑袋瓜子缩回去的曹彰,司马懿老脸都绿了,这头曹彰捏着鼻子没走两步,就听到了背后一声格外愤怒的咕噜声响亮的传了出来!
“额,某年某月某日,司马老贼在茅房向关东世家奸党打了信号!”
毛笔刷刷,曹彰掏出小本本就给记了下来。
…………
半夜,浴室!这年头有钱的士族沐浴焚香还是很勤快的,司马懿也是如此,大晚上,泡在了浴缸里,后世堂堂的司马老贼都是舒服的直哼哼。
而就在他泡着水直哼哼时候,一片古代搓澡巾,高粱的叶子被抵了过来,随手结果,可下一秒,司马懿情不自禁发出娘们一般的尖叫,捂着胸噗呲一下扎水里去了,旋即又是格外悲催的叫嚷道。
“三公子!您这又是做什么?”
“哦,我姐夫反辽之前,把官府沐浴工作交给了本公子!死马刺史您还要皂角不!”
“本官一不要皂角二不要搓背三不要加水,请三公子让在下静静成不?”
真崩溃了,司马懿是歇斯底里的嚷嚷起来,听得曹彰还真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笑么呵的连着点着脑袋瓜子,真跟小嘶那样退了出去。
“是!是!死马刺史您洗着,需要什么再喊我!”
看着曹彰可算是出了澡堂子,真崩溃了,看了看手里头的包茅叶子,愤恨出声,司马懿又是把手头的叶子连水狠狠甩了出去,吧唧一下砸在了门上。
这已经气到爆炸了,不过若是让司马懿发现正对着他澡堂那个已经破败的官府二楼那点亮晶晶的东西,估计他更该崩溃的欲仙欲死了!
“这小鬼子,还真白啊!”
端着个望远镜,纶直老变态是滋溜一下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口水,眼睛又兴奋的瞪得跟个铜铃那样。
有着一大一小俩偷窥狂更跟着,王厚是舒心的北上了。
第一站还是去了黄土高坡上的烧当羌寨,此时,这儿已经被格外勤奋的魏延改造成了一处军事基地,堵死几万羌寇的峡谷上,被他挖了半地下的工事,建设了永久的观察哨,用可塑性极强的黏土,他又是树立好了边墙,把另一侧羌寨开阔出口处护得严严实实的。
甚至就算是驻扎黄土高原,他都没忘了操练,王厚到的时候,宽阔的羌人田地上,没执勤的混成旅正潇洒整齐的走着阵型。
而土墙外面,二十口大黑锅整日的烧着,一丝不苟的按照王厚命令,每天汉军都会屠宰几十头羊,羊血羊肉羊杂碎和着粟米煮成粥,布施给寨子外无饭可吃的羌人。
而此时,竟然也足足有几万羌人就把家搬到了烧当羌寨外的峡谷,每时每刻,这些汉军大锅面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去领取着肉粥果腹,甚至还有不少羌人的妇女被汉军指派,去附近采集了野菜,也扔进粥锅一块儿煮着。
作为报酬,汉军会有单独的粥锅给她们发放食物,剩下的人只能排成长队,去领取粥锅边上用竹筒施粥的汉军盛予,而且必须遵守汉人的规矩,敢插队打架强抢的,被抓住就直接粗暴的用刀在脸上划一道血口子,以后再施粥也没他的份了!
成群的羌人只能这么屈辱的接受汉军施舍,否则,这进入了十二月的荒原,只能冻死饿死!
毫无尊严!
不过这已经算得上王厚的仁慈了,若是让他们攻陷了长安,长安附近的汉人连最后一口粥都没得吃!
这也是王厚的策略之一,有着这最后一口吃的,一份活路,黄土高坡上三十万羌汉才没有发狂,不顾后果的向南进攻,被王厚上了牛鼻绳的牛那样拴在了这里。
所以这次北上,王厚又给魏延带了五万石大米还有八万石的豆粕,大米熬粥,豆粕则是养那些饿瘦了许多的羊群。
因为缺乏草料饲养,这十多天,趁着寒冬魏延已经下令屠宰了数万头羊了,一头头剥了皮的裸羊壮观的冻在地里。
交待魏延守住这处羌寨,时不时向羌人炫耀武力,又许诺发双饷后,没有在羌寨停留,当天王厚就又是继续趋军北上,返回草原。
不过路边,看着冻得脸通红,没有过冬衣物穿,胳膊与腿都袒露在外面直颤抖的羌人妇孺,王厚还是忍不住无奈的默然了下。
他毕竟也是个人类!是人类,就会有同情心!
而出了烧当羌寨,王厚才发现,这里的宁静已经宛若天堂了!
因为他抓住了这个战机!缺粮东羌各部,彼此间已经犹如仇敌那样相互厮杀成了一团!没出发多远,他就赶上了一处战场!冻得梆硬的黄土高坡坝子间,披发衣皮的数千羌人,彼此抱成团厮杀惨烈得无以复加!没有足够的铁器,彼此之间用石头砸,用木头扎,甚至直接用牙咬着。
层层叠叠的尸骸,已经在地上积累了一层!
鲜血,冻成了冰!
“唉……”
看到这一幕,积年与边关叛羌厮杀,按理来说应该是仇深似海的庞德,竟然也忍不住叹息的重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