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山路货车,七窍流血
无论如何,金景曜之死已成定局,我们也没办法再对一个死人进行审问。
乡民们将金景曜乱棍打死这事儿,让白芸天大为恼火。但是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主动提议说不能放弃洪东乡。
他想要让洪东乡彻底改变,不然的话,日后未必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金景曜。
白芸天的计划是,先把洪东乡的经济扶持起来,和外界沟通,然后再慢慢开化民智。
为了这些繁琐的事,白芸天还特地将白乙从尚盘市抽调了过来。
在白昼白夜二十二组中,白乙是最为全能之人,也是因此,白芸天很习惯把所有的杂活都交给他。
两天后,白乙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按照白芸天的要求,带了支矿产勘探队过来。
这支队伍里有一半是真正的勘探队员,另一半则是借着这个幌子,暗中调查洪东乡的历史以及洪氏先祖的陵墓。
两拨人本质上不是一路人,但在各自的领域都很专业。
我们在洪东乡又住了小半个月,得到了两份报告。
首先是勘探队给出的评定报告,红叶山上根本没有金矿。但同时也找到了金景曜这些年来挖出的大大小小几百个探洞,再根据另一拨人的线索配合,我和白芸天得出一个结论。
导致洪东乡四十多年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佟泰年。
这个和离阳观两个假道士是师兄弟的老头,把金景曜忽悠了一辈子。
他谎称红叶山上有金矿,使得金景曜信以为真,只是为了给他当个守陵人。
另一份报告是那些负责探查古墓的人给出的,历史上的洪东乡是个杂耍之乡,但是因为地处贫瘠,多数人走出家乡之就再不愿回来,控火控冰的手艺在外流传,但是在祖地却失传了。
说白了,离阳观的起源在洪东乡。佟泰年也是洪东乡的人,只是后来跟随一户富商讨生计,改成了人家的姓氏。他在外漂泊一生,晚年时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返乡的路上,顺手收了金景曜这个冤种徒弟。
佟泰年占了自家先祖的陵墓,又怕遭后人报复,所以以不存在的金矿为由头,让金景曜给自己守陵。
不过其中有一点是佟泰年没想到的,他低估了金景曜的狠辣。佟泰年只是想占个陵寝,结果同族后人,几乎被金景曜赶尽杀绝。
白乙将这两份报告汇报完毕,我摇头轻叹:“如果真有阴曹地府的话,洪市先人可能会原谅佟泰年占了他们的阴宅,但是绝对不会原谅他导致洪东乡涂炭生灵。”
白芸天眉头紧锁,没有接我的话,急声询问白乙:“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想知道离阳观的建材木料、红叶山地下佛堂的木料,和老张的遗传病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老张每次见到这些东西,他的病就好了?”
这次我是亲自验证过了,在地下佛堂里不会出现幻觉,但是在地上祠堂中看到了柳海生上吊自杀的场景。
回想起在冰砬山的时候也是类似情况,只要在离阳观中,我的病症就不会发作。但只要从离阳观中走出来,我就能看到数十年前那些个盗墓贼在雨夜围攻离阳观。
白乙摊了摊手,表示目前还没有结果。
我看白芸天急躁不堪,缓和了下气氛道:“病好了又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以后我多去离阳观住几天,这辈子都不会再犯病了。”
白芸天正在沉思之际,脱口而出:“离阳观已经让我拆了,我把它搬到了灵机俱乐部旁边。”
我无言以对,白芸天这手笔太大了,真就把一座道观给搬走了。
白芸天思忱片刻,做出决断:“我们现在再留在洪东乡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如还是赶紧回腾云市,把这俩不省心的丫头送回家,正好也能让我有些时间再去研究研究离阳观的木头。”
对此我是没任何意见,狄红也同意尽快回去,她要亲自教柳安安说话,尽快容易人类社会。
至于白乙,也申请了一同返回,想要贴身保护白芸天,但被直言拒绝了。
白芸天的原话是‘只要没有调令,你就给我一直待在洪东乡带领村民学习和致富’。
我们简单休整了一下,当天晚上就开离开了洪东乡。
来的时候披星戴月,走的是依然是夜色寂寥。
山路上,我和白芸天各自开了一辆车,他载着两个小丫头,我则是带着瘦猴儿和马二两个话痨。
行至半路,我们还在半山腰的盘山路上,前面的白芸天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我赶忙踩下刹车,瘦猴儿着急忙慌的推开车门下去:“小白老板是不是找地方放水来着?我也要去。”
随即瘦猴儿就下了车,我追下车将他推到一旁:“放尿离远一点,小白的车上还有两个女孩呢。”
瘦猴儿悻悻然干笑了几声,突然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看着道路前方。
“少东家你快看,前边儿还有辆大车,卧槽!快掉下去了!”
我循声看去,一辆灰色的货厢车正以缓慢的速度前行,它走的是直线,但是山路是曲折的,眼瞅着一个侧前轮就要悬空了。
白芸天已经赶到了驾驶室前,大声呼喊着往上爬。
瘦猴儿拎着裤腰带有些失神:“肯定是司机打瞌睡了,这要是掉下去绝对粉身碎骨啊!”
我眉心皱起,快步向前赶去:“这辆车的宽度几乎占据了整条山路,司机可能是想抄近路过山区,真是挣钱连命都不要了。”
紧赶慢赶超前跑了几步,白芸天突然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远远的叫了他一声,白芸天的反应有些异常。他一手捏着手术刀,再次爬进驾驶室后,用手肘撞碎了车窗玻璃钻了进去。
这时狄红也从车上下来了,朝白芸天那边扔了一个类似照明灯的东西,前后几十米都被照亮了。
透过货厢车的挡风玻璃,我看到白芸天已经钻进了驾驶室,提着司机的脑袋将他拎起来,推向副驾驶。
这个司机脸色苍白,双眼睁得很大,瞳孔已经发散。
而且,他的眼耳口鼻都挂着还未干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