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水之一脉，九曲渠村
回到木岩市后，我们直接去了周凌音的家里。我在这个铁匠铺子也住习惯了，没让白芸天去订什么高档酒店。
刚一进院儿，就看到一大帮子光着上身，挂着皮围裙的粗壮汉子在炉火前挥汗如雨的打铁。
周通还是老神在在的躺在躺椅上，时不时指挥一下。
“声儿不对，力气大了，咱们这行不是外人想的那样，别光用蛮力。要讲究力道和准确度，等你们入门了，老爷子我要心情好的话，教你们几手打铁之外的手艺。”
教导了一番，周通顺手拿起身边的口杯抿了一口。
周凌音眉头一皱，想要上前夺下，马上又愣住了：“爷爷，你喝的不是酒？”
周通缓缓睁开双眼：“哟吼，我孙女回来了？”
“我喝了十多年的酒也喝够了，回想起来，还是以前喝茶的日子舒服。”
周通缓缓起身，朝白芸天抱拳作揖：“白家少爷，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舍不得自己孙女，你要不干脆把我一起收了得了。”
“我身子骨是不大行了，但脑子还没糊涂，很多精细的活儿都能帮得上忙。”
白芸天会心一笑：“我知道你不愿意加入《百傀箓》，以后给周凌音当个顾问如何？你们爷孙二人能一直在一起研究机关术，也不用分开。”
周通笑的合不拢嘴，在找他问责之前，我先去跟忙着学打铁的钱黑子打了个招呼。
“张老板，我真的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也就是个给赌场看场子的无赖了，哪儿能有今天。”
“早知道当铁匠这么有意思，我打小就该学起来，我这身板天生就该是打铁的！”
钱黑子亮了亮自己的肌肉，我也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居然还将他的人生带回了正规，而且还是一群人，他把自己的小弟也全都带来了。
面对钱黑子虔诚的感激目光，我的话都有点儿不好开口了。
踌躇良久，我还是对他说了出来。
“你上次给我的蒙汗药挺好用，回头再帮我搞点儿。”
我以后免不了要跟各自江湖奇人打交道，但是动起手来确实又容易没个轻重，幻想着以后能动嘴就不动手，能用药就不用刀。
虽然白芸天是医学博士，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这位白家未来的当家人，去为我配置江湖下三滥的蒙汗药。
在热火朝天的院子里畅聊一阵，我拎着杖剑找向了周通。
“周老爷子，这把剑得给我个说法吧？”
“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它跟别人拼命，那么拼掉的很可能是我的命。”
周通露出疑惑的神情：“你这话从何而来？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去绿水村打造的剑。”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没用上它。”
追问了一番，我才知道是错怪他了。
他以为我们会和绿水村的机关傀儡打起来，又怕我直接去把操控傀儡的人找出来宰了，加深和绿水村的矛盾，所以才特意改造了我的杖剑。
如此一想，改造后的杖剑确实适合在绿水村用。
削铁如泥，再坚固的木偶也能轻松斩断，面对那些个操控傀儡的老人，我也伤不到他们分毫。
周通见我所有所思，翻了个白眼道：“你真当绿水村没点儿好东西啊？光我知道的，以前绿水村的祖上没少从我们大周庄要走大量精铁机关，我给你的剑是给那些东西准备的。”
我抱拳向周通致谢，他有些不情愿的想拿走杖剑：“再说了，也没人告诉你这把剑已经定型了吧？”
“也就是麻烦一点儿，你每回用它之前，让我再帮你改改就是了。”
我拒绝了周通，沉声道：“先就这样吧，我现在还有把唐刀可用，虽然是会错了意，但我错认的那份警告之意也挺好，就当用来约束自己了。”
周通突的狡黠一笑，让我猜不透他哪套说法才是真的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周凌音继续绘声绘色的向周通讲述，说明了我们此行的经历。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钱黑子他们停下了练*****子里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他们都能适应，但我的耳力超绝，也有个弊端，打铁声如惊雷，太吵了。
吃过晚饭之后，白芸天主动挑起话题，向周通请教。
“我们现在能去的，只剩下水之一脉了，还望周老赐教。”
周通这次自己准备好了纸质地图，在一条水系纠缠处点了点。
“这儿，渠村！”
“水之一脉有好几个村子，但渠村是最大也是最有领导权的。”
周通突然有些欲言又止：“渠村的人倒是都挺平易近人的，但也是因为他们那儿的人都这种性子，所以可能没那么容易请得到他们。”
“古往今来，每次偃宗内斗，渠村都是最后迫不得已才加入，平时他们最讨厌斗争，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这一点和之前了解到的情报一样，白芸天摸了摸下巴，也有些为难的样子。
“如果我去了渠村，那儿的人对我笑脸相迎但是不愿意出山，我要是说不加入就打烂他们的村子，会不会不太好？”
我出言调侃：“白家大少爷不一直都是霸道行事吗？”
白芸天朝我翻了个白眼，这是周通跟着附和：“绝对不能跟渠村的人起冲突，他们一直都是老好人，霸道的方式太不地道了。”
周通说着话，突然从衣兜里摸出个碧绿的翠玉簪子。
“凌音，你把这个带上，说不定能用得上。”
周凌音小心接过：“爷爷，这不是你一直小心珍藏的古董吗？为什么突然给我了？”
周通捋了捋胡须，怅然叹道：“这是你奶奶的遗物，希望过去了这几十年，渠村现在的人还认它吧。”
我们集体注视过去，周通的眼神开始闪躲，别我们盯了一阵后才坦白。
“行，我实话实说。”
“凌音的奶奶，是以前渠村老村长的闺女，被我给拐出来了，这只簪子是她顺手拿出来的。”
周凌音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我小时候问过您很多次，但是您都不愿意告诉我奶奶的事。”
“有啥好说的？”周通面色一红：“就算是当时闹的两个村子不怎么愉快，但我自问这辈子对得起我家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