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关键时刻,毒发受擒
为了不给白无常回旋的余地,我又刻意将杖剑抵向了右侧,当他人在半空落下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张比死人还要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的神情。
白无常后知后觉,但居然还是有了收手的机会。
我以为他会用带有锋刃的刀兵对我偷袭,没曾想到,他用的是和银锁将军一样的锁链。
甚至,这根同样末端带着尖锥的锁链,就是当初银锁将军用过的那条。
我开始为自己刚才的笑意心生懊恼,只是一瞬之间,白无常便知道了我是在为他设下陷阱。
仓促之间,他的反应极快,将准备砸下来的锁链多抡了半圈儿,转而向上,刺穿了墙面上的通风窗,勾住了窗柩。
依靠抓握锁链稳定身形之后,白无常直接就开始向上攀爬。
我跟着纵身一跃,但这一个普通的起跳动作,像是一下子抽干了我的浑身力气一样。
眼前一黑,我只觉得抓住了白无常的一条小腿,但他另一条腿向下猛踹,脚后跟点在了我的心窝。
这一下子让我终于忍不住向后倒去,连握持刀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倒地之后,我坚持着睁开一条眼缝,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白无常停下了攀爬的动作,将自己半吊在空中。
我已经看不清他的面目,但能猜到他在对我观察打量。
虽然只是第一回接触,但他那副胆小谨慎的性格,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一上一下,一个躺地上一个挂墙上,我们俩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对视良久,白无常的身子终于向下沉了几寸。
以身为饵,诱敌深入。
相同的计谋,我赢了,但可笑的是,我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勉强能够运转的就是脑子了。
努力尝试,光是动了一下手指,就已经极为艰难。
但白无常的谨慎也令人哭笑不得,他看到了我的手指颤抖,又往上窜了回去。
重新僵持了一阵,白无常依旧是半信半疑的口吻:“荆远峰的毒,这么厉害?”
说话间,他赶紧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瓷药瓶,往嘴里倒去。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毒雾的解药。
吞下解药之后,白无常直接就将那只白瓷瓶从通风窗里丢了进去,朝我呵呵笑道。
“早知道下毒这么好用,我也就没必要陪你猫捉老鼠了。”
“而且,我很不喜欢当老鼠!”
我努力挑了挑嘴角,有气无力的道:“但你依旧还是只没有胆的老鼠!”
“你敢下来吗?”
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拖延时间。
如果我不能在约定时间去跟白子会和,他一定会过来找我。
希望我能够撑到他过来吧,至少也希望他能够找到我现在的位置,就算救不了我,也能帮我收个尸。
我刚才那句话,激怒白无常的同时,又让他犹豫了一阵。
但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过于虚弱,白无常终于开始有了胆气。
“哪儿有那么逼真的演技?”
白无常兮兮索索的爬了下来,冷然讥笑:“就算你是能以一敌百的张疯子,但终究是个人。”
“荆远峰那个老头说过,只要是人,他就能够毒死!”
嘴上强硬,但白无常走近我之后,还是先将我的刀剑先给远远的踢开了,随即又抡起锁链向我投掷而来。
我下意识闭了下眼睛,以为这一击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但奇怪的是,只是脖子上有冰凉的触感传来。
然而再次睁开眼后,厄难才真正袭来。
白无常双手一前一后,捂住锁链向上拉扯,直接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只黑猫的画面,不到一个小时前,我还在想白子用丝线惨待黑猫有些不够人道。
但是现在,我的处境比黑猫还不如。
“哈哈哈哈,你是真的动不了了!”
黑无常终于放肆大笑起来,我已经无力去掰脖子上的锁链,只用力呼吸的同时从喉咙里硬挤出声音。
“你不给我个痛快,就说明你是不敢!”
“无论你再怎么嚣张,你敢杀我吗?”
白无常的笑容戛然而止,果然又被我猜中了。
“我知道你跟白芸天那个娘炮的关系,你要是被我给噶了,迟判官都不一定保的了我!”
行为谨慎的人,向来都精于城府,比常人更聪明些。
“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难怪能这么快就继任白无常的位置。”
白无常冷哼了一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我本就胸口憋闷,被他用力一勒,几乎就快要完全喘不上气了。
“你不敢杀我,但是也没胆量放了我!”
白无常双手倒换着收起锁链,和我又凑近了几分,用力一拳锤在了我的小腹上。
离谱的是,我这会儿居然连疼痛感都快没有了。
“张疯子是吧?黑缎遮目,血海修罗?”
“你放心,没有迟判官的命令,我是不敢杀你。但我只要把你送到他手里,就是大功一件!”
“你刚才说错了,我不是第一天继任白无常的位置,而且我也不想永远只做白无常!”
“拜前任主簿所赐,钟馗和银锁的位置都空出来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钟馗的位置是不敢想了,但是六爷的位置……”
白无常再次笑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就算是在幽冥涧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死掉的六爷,年轻时候屁都不是。”
“金枷银锁,亦师亦友!五爷才是幽冥涧里最好的老师,只要他愿意教导,哪怕用银链子栓条狗,都能坐稳银锁的位置!”
我已经听了出来,看来正如丘灵书所言,幽冥涧内部其实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各种势力各自为营。
回想起来,上次和迟帅碰面,除了对我宣战威胁,他最大的目的,其实是专门去拉拢金枷将军。
“你为什么也在笑?”
白无常又是一记重拳砸向了我腹部,这一下让我只觉喉头发痒,缓缓叹了口气道:
“你最好离我远点儿,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