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演技拙劣,身份惊人
风势渐起,雾霭下沉。
浩瀚毒雾已经凝聚到了一定程度,风势已经无法撼动,狂风吹拂之下,反而开始加快雾海的成型。
我和白子也随之加快了脚步,但在距离火葬场大门还有大半距离的时候,一道人影却从屋舍空隙中窜了出来。
此人是个五短身材,观其面相是个中年人,也有着多数中年人发福的体态。
“王厂长?”
“白先生?”
他和白子互相认出了彼此,白子低声告诉我的,这人就是火葬场的厂长王元庆。
我冷笑低语:“白无常的话灵验了,咱们没那么容易离开。”
王元庆迎面走来,我和白子停下脚步。
“王老板,你还真是尽职尽责的,你这火葬场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倒是你这个厂长每天每夜的守在这里。”
白子语带讥讽,王元庆在这种时候出现,本就透露着一股诡异。
王元庆随之停下了脚步,一拍大腿,满面苦涩。
“我哪儿是来看大门的,我是被人绑来的。”
王元庆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四下寻摸了一阵,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人突然出现,目光中满是警惕。
“昨天那个鬼东西……又来了,本来我都下班了,半道儿上他又给我绑来了。”
王元庆又试探着朝我们这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要不是你昨天跟我说过,那是个活人,我肯定要被他给吓死了。”
“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大活人,非得装作是个鬼差的样子,跟画儿上白无常一模一样。”
“是白无常绑了你?”我插话问到。
王元庆先是点了下头,才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对白子询问:“这位是……”
“我就是白无常要勾魂的人,可惜他被我吓跑了。”
王元庆眉心皱起,思索了几秒钟又微微摇头:“我听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既然那只白面鬼被吓退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你们抬头看看天上,绿色的雾,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元庆急声催促,但我和白子默契的站在原地,没动地方。
“王厂长,我很好奇,你不是被绑了吗?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
王元庆加快了语速:“我是自己逃出来的啊。”
“白面鬼就把我关在办公室里,然后他自己就走了。我等了半天见他没回来,就砸碎了玻璃逃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他昨儿个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如果不是你说他是人,我险些真的以为他是地府里的鬼差来着。”
王元庆敷衍了几句,便继续催促,要我们跟他一起逃离。
白子朝他抿嘴笑了笑:“王厂长,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先走吧。”
“你们不走?”王元庆面露惊愕:“这地方马上就要被毁了,再不走就得死在这儿了!”
白子双手放进兜里,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死在这里?”
王元庆面色越发焦急,眼瞅着就要装不下去了。
我干脆直接挑明道:“白无常诈死,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而他想要提前有所谋划,就绕不开对于环境的利用。”
“也就是说,他绕不开你。”
“以幽冥涧的行事作风,再加上黑白无常掌握了千面门徒的手艺。对他而言,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是杀了你灭口,取而代之,再利用我们来火葬场截取李艳丽尸体的时候,暗下杀手。”
“但是白无常没有杀你,即便是两次绑了你,都没有伤到你一分一毫。”
“而且他刚才还是有好几十只‘小鬼’可以驱使的,居然连个看守你的人都有,这事儿听起来就离谱。”
王元庆面上表情越发僵硬,突的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肥肉,急声辩解。
“你们仔细看看,我这张脸可是真的!咱们能不能别墨迹了,赶紧逃命要紧!”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人的演技属实一般。
只是稍加逼问,他就不自觉的暴露了自己。
“我有说过你那张脸是假的吗?”
我冷笑质问,王元庆到这时还没反应过来,疑声反问:
“你不怀疑我是冒充的,那你为什么要说黑白无常会用千面门徒的易容术?”
“我有说过前面门徒擅长易容吗?”我双手交叉,同时抽出刀剑,轻笑道:
“一个大半辈子都没离开过龙阳镇的人,是怎么知道千面门徒擅长易容术的?”
“难道,是黑白无常告诉你的?”
王元庆这才后知后觉,脸上汗珠子直冒,赶紧顺着我的话往下说。
“对,对,是黑白无常告诉我的……”
“那你们聊的还挺深啊。”我开口打断了他:“你刚才还说,白无常把你关起来之后就走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交流的这么深刻的?”
“难道是昨天?还是更早之前?”
“再者说了,黑白无常易容换脸,是对付我们最好用的底牌,他们把自己最需要隐藏的事告诉了你,但还是不杀你灭口,这不又和我刚才提出的逻辑不符吗?”
“王厂长,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别再装下去了。”
王元庆立在原地,面色越发阴鸷,眼中流露出了怒火。
他身矮体肥,本就是个圆球状的身材,此时暴露了怒意,活脱脱像一只撑起了肚皮的河豚。
“玛的!老子早说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他么一个个的非要说‘配合配合’。老子配合个嘚儿!”
王元庆双手摸向后腰,他圆桶状的腰身本机比常人两个还要宽阔,以至于他这个动作很是显眼。
“我就不信了,什么白昼白夜的,我听都没听过,能有什么能耐?”
“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时候我也是能一个打十个的!”
王元庆越说越激动,但他的话听在我耳中,只觉得可笑。
偏隅一地,孤陋寡闻,井底之蛙,全都可以当做他的形容词。
就在我以为此人不足为虑的时候,却瞥见了他从腰后抽出的两把短兵,登时又心情沉重起来。
王元庆双手之中,各自抓握了一把满是斑驳油腻的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