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现任仙主,为仙而来
药奴儿想要主动助阵,一边呼喊着一边向我这边跑来。
我正想着如果只是从仙主身上割下一块肉就能够充当药引的,也不是没有机会。
正兀自思索之际,我却又听到药奴儿在半道儿上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再次避过仙主一剑,我下意识向着药奴儿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人影。
细细找寻了一番,这厮居然只有两只爪子扒在了屋脊上。
我无奈叹了口气,他人还没赶到,就差点儿从宫殿屋顶上掉了下去。
他坠落的地方,是那个被石棺盖子砸出的窟窿。
虽然药奴儿主动助阵让我有些感动,但他上来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又让我属实无语。
“你还是在一边儿歇着吧。”
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却发现药奴儿并没有直接从屋顶窟窿里爬到上面来,而是对着下方惊呼。
“百兵主!”
我心下一惊,这时药奴儿也猛然拔高了嗓音,继续对我这边喊道:“百兵主在底下,在哪儿打坐呢。”
“难道……他已经死了?”
药奴儿许是‘爱吃肉’的毛病又犯了,也不再提要过来帮我了,我只听到他顺着屋脊下的房梁,蹭蹭蹭下向下攀爬的声音。
又过了没多久,药奴儿的惨叫再次传来,连连告饶道:“对不住对不住,您说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您圆寂成佛了呢。”
“怎么?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小药奴啊,以前我经常听您和我师尊聊天儿来着。”
药奴儿这种谄媚讨好的语调,只能说明他已经被百兵主给擒住了。
然而他自己被擒不说,我下意识想要听清他和百兵主的对话,分心之下,险些被仙主一剑刺穿了心口。
噔噔噔连退几步之后,我已经快到白子的面前。
眼看着白子还在和那些古树根须纠缠,我一咬牙道:“咱们也下去会会百兵主!”
白子失血过多,似乎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嗤然冷哼道:“咱们现在没必要管那只怪物吧?而且百兵主和梵觉是挚交,估计也不会把药奴儿怎么着。”
我一把拉住白子向着屋顶洞窟奔去,边跑边道:“我不担心百兵主会把药奴儿怎么样。”
“百兵主如果一直在宫殿里,就说明这下面是安全的。”
“而且就算仙主跟着咱们下去,百兵主说不定也会成为咱们的帮手。”
白子快步跟随着我的脚步,将信将疑道:“百兵主会帮我们?”
“不一定。”我皱眉思索道:“但至少百兵主曾经和仙陵生有嫌隙,所以他才想要断绝了自己这一脉的传承。”
“而且药奴儿也在底下,这家伙哄骗人的本事不小,让他去和百兵主说道说道就是了。”
说话间,我和白子已经打了屋顶洞窟前,白子直接纵身一跃,连带着我一起带了下去。
身在半空的时候,白子施展落水之后,以丝线牵引,但他的伤势已经进一步加重,导致我们在距离地面还有两三米高的时候就坠落了下去。
当我和白子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双有些奇异的眼睛已经对上了我们。
百兵主之前躲在龙阳镇上,并没有穿戴袈裟佛珠那些东西,只是一身老年人身上长剑的暗蓝色便装。
从面相来看,百兵主就是个体格略显魁梧的普通老人,但他那双眼睛,却显得有些奇异。
多数情况下,老年人的眼球都会有些浑浊,但百兵主的一双眸子却清澈透亮,细看之下又有种古井无波般的深邃。
这种眼睛,在真正的得道高僧身上也能见到。但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百兵主绝对不是慈悲为怀的僧人,他可是仙陵老辈人物中最大的刽子手,一生杀戮无数。
“是你打开了梵觉的棺材?”
百兵主主动开口问询,腔调上并没有狠厉的感觉,但也没有普通老人的那种慈祥。
我轻轻点了下头,同时暗暗生出警惕。
归根究底,梵觉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
对视了几秒钟,百兵主像是已经洞穿了我的心思,再次开口道:“你心有恐惧!”
“不过你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再去做复仇那等俗事。”
“梵觉和我是多年好友,我知道他的苦活惑。对他而言,生命只剩下了苦楚,放弃生命也是一种解脱。”
百兵主语带禅意,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听话语,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把他当做一位超脱于红尘的高僧。
“您为何在此?”
既然百兵主主动说不会为了梵觉复仇,我便开始以礼相待。
“为仙主而来。”
百兵主回答的很从容,我抬头向上看去,仙主还在屋顶上徘徊走动。
但正如我料想的那样,仙主并不会进入宫殿。
准确的说,他现在的职责,就是守护宫殿,但他自己不会逾越。
“不是他。”
百兵主再次淡然开口,将我的视线和思绪一起拉了回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自己面前还有一只有过明显使用痕迹的蒲团。
从蒲团摆放位置来看,曾经有人坐在了梵觉对面的位置。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居然还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赵恪。
心思电转之下,我很快就确定下来,之前就和百兵主对面相谈的人,绝对不是赵恪。
首先是赵恪之前陷入幻觉之中,他并不像白子一样擅长洛水织法,不可能自己摆脱幻境。
而且以我对赵恪的了解,他虽然早就已经只能算是仙陵的编外人员,但他对于百兵主依旧存在着敬畏之心。
所以就算他在百兵主的帮助下从幻觉中抽离,并且有所商谈的话,他大概率也只是站着躬身聆听教诲。
“与您相谈的,是另一位仙主!”
“现任仙主!”
我直言问了出来,既然百兵主说跟他见过面的不是屋顶那位仙主,那么现在还活着的仙主,也只剩下一个了。
百兵主依然还是古井无波的从容只态,淡然答道:“有个年轻后生,要去走我们这些老人走过的路,我想来听听车乾对这件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