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古树之下，皆是傀儡
我刚重提这个猜想，药奴儿便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我还觉得，我那个长了一身金毛的‘亲戚’，从长生树上领悟出来的，不仅仅只有洛水织法！”
药奴儿也是个高低眼看人的主儿，之前还一直嫌弃白子将他和试药奴怪物视作同类，但在见识了那只黄金猴子的威猛之后，便开始主动编排去了他和初任仙主的关系。
不过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细想之下，仙陵四脉似乎隐隐都和长生古树有脱不开的渊源。
洛水织法自不用说，古树根须本身就与其极为相似。
而且药奴儿刚才把白子说成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也并非没有根据。
如果洛水织法真的是和初任仙主从长生古树身上领悟出来的，那么白子只是观察过古树，就自己学会了仙织秘术的话，那么白子的天赋至少是跟初任仙主一个级别的。
甚至于，白子可能比初任仙主还要逆天。
除了洛水织法，药菩萨一脉用了五百年时间，不断的寻找孩童来充当试药奴，目的也是为了能够重走并且追随初任仙主的道路。
再有就是最后出现的百兵主一脉，我这时才后知后觉，百兵主的道场就在古树根系旁边。
所以看似和仙主最为疏远的百兵主，其实也是最接近古树的人。
而且百兵主以杀证道的信仰，很可能就是因为常年在古树制造的幻境中徘徊。
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所谓的‘以杀证道’，其实就是古树为了拥有更多以及更有实力的傀儡来保护自己，为历任百兵主制造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也是因此，现任百兵主在得知真相之后，离开了自己的道场。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说是梵觉拯救了他。
梵觉肯定是在觐见车乾的时候，发现了某些古树的真相，所以才有机会拯救百兵主，并且对药奴儿留下遗言，不要去探寻仙陵，并且不要再去觐见仙主。
至于火祭一脉，则是在古树之下，起着升温催化的作用。
储存在岩壁里的火油，能够烹煮药汤让古树复苏，所以这座古树扎根地下的龙岚山，多次成为了火祭一脉的道场。
“仙陵四脉，全部都是傀儡！”
“甚至包括初任仙主在内，都是长生古树的傀儡！”
认真推敲之后，我得出了这个恐怖的结论。
或许这也是初任仙主在古树操控下挣扎的原因，他是在反抗，并且想要摆脱古树的束缚。
一棵妖异的树木，才是仙陵五百年来真正的统治者，它利用了幻觉和人心对于长生的贪婪，不光聚拢了无数的门徒，而且还造成了无尽的杀戮。
“啥？怎么又都成傀儡了？”
药奴儿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我刚想要他详细解释，在对面围观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他真的能够用出仙织秘术。”
车阳阳语带不屑，撇了撇嘴道：“如果仙织秘术真的连个随随便便的外人都能够学会，那么在我的新仙陵中，也不需要洛水一脉的存在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车阳阳不仅是历任仙主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同时更是最无知的一个。
“如果不是你心术不正，我倒是真的想要考虑扶持你成为仙陵新主。”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正是因为无知，所以车阳阳不会和前几位仙主一样去追求长生。
自然而然，他也就不会堕入长生古树编织的梦境之中。
可惜的是，就算没有被古树控制，车阳阳自己也是个嗜杀的狠人，而且还想要掀起更多的纷争。
车阳阳明显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对洛卿再次下令。
“怎么还不动手？”
“他们连仙织秘术都无法使用，你对这几个残废还不敢动手？”
车阳阳表现的极为傲慢，洛卿则是忐忑。
眼见着洛卿眉心紧锁走来，我脑海中又把车阳阳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洛卿为了活命已经对车阳阳投诚，为什么会在可以对我们下手的时候有所犹豫？
“这不是你在车阳阳手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我对迎面走来的洛卿低声说到，她在指尖探出针线之后，同样以弱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回应。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杀了车阳阳！”
洛卿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并不感到意外。她的犹豫，证明了她没有背叛车曜，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式。
车曜一如火祭门徒的暴烈心性，选择正面复仇，拼死和古灵封这个最直接的刽子手同归于尽。
而洛卿选择的目标和方式，是另一种。
她成功潜伏到了车阳阳身边，想要找寻机会刺杀这个隐藏更深的幕后黑手。
“我不是想要骗你束手就擒，我是真诚的希望能跟你合作！”
洛卿抬起手臂，将一团丝线缠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只要能为他们报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洛卿目色坚定，这个外表温柔，甚至是说起话来都柔声细语的女人，性格却和外表截然相反。
“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但我不能跟你走。”我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作为唯一活下去的那个人，你背负的痛楚要超过车曜他们三个人。”
“现在我面对的选择，和你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说实话，我自认不如你，所以我的选择是，和我背上这个家伙一起去死。”
洛卿手上丝线开始收紧，我顿时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我不会让你为难，但我必须和他们死在一起。如果我被当做人质送去幽冥涧，将会有跟多的人死于非命。”
在洛卿愣神思索之际，我开始把握最后的机会，屈膝脚尖后挑，将挂在背后的唐刀踢出刀鞘。
听取唐刀坠落带起的风声，我轻松判断出我只需要往右侧挪动半步，下落的唐刀就能够刺穿我的喉咙。
“你还真是个疯子！”
药奴儿猛窜过来想要将我扑到，但他的救援也在我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