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精妙诈死，仍被识破
思忱之际，白子捂着胸口走来，嘴上抱怨连连。
“伤势如何？”我开口发问。
白子紧咬牙关，佯装从容：“还好，一点儿皮外伤而已，我扎了他那么多针，还他一拳，也不算吃亏。”
“你就应该多吃点亏才好。”我亲自检查了白子的伤势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与之而来，我便忍不住对他开口教导。
“如果刚才不是洪宪的心思全在马游龙身上，他那一拳，足够打碎你的心脏！”
白子悻悻然干笑，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令我充满了担忧，诚然，白子的天赋也是妖孽级别，但他自视过高，之前也不是没吃过苦头，可就是不长记性。
“先去看看马游龙。”
我无奈叹了口气，带着白子向山坡上走去。
白子快步跟随，嘴上急声劝说。
“没必要再去管他了吧？就算你最近喜欢干收尸的活儿，也该等到抓住洪宪再说。”
表面来看，追捕洪宪的确是目前头等大事。
但在此之前，我还要解决另一个隐患。
“马游龙连同你和洪宪一起骗了过去，他没死！”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山坡上轻微的动静，其实连我都要被马游龙给骗了。
他这种人，可以舍弃生死，但是却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
到了近前，马游龙依旧保持着悲壮惨烈的姿态，旗杆透体而出。
但在白子上前坚持之后，便看见根本就不是致命伤。
旗杆从腋下穿过，只是刺透了皮肉，距离要害处还差了很远。
不过他满口鲜血的模样，的确是有些骇人。
“班梦露是谁？”
我直言发问，马游龙未有任何回应。
“不用再装下去了，你知道我的耳朵很好使。”
“在这种距离下，就算你可以屏住呼吸，但你无法停止心跳的声音。”
我直言挑明，马游龙依旧没有动作。
无奈叹了口气，我朝白子递了个眼色。
“扎他！”
白子马上会意，忍不住露出笑容，然而很快就扯动了内伤疼的倒吸凉气。
“我估摸着，他绝对没有洪宪能抗，毕竟人家是阎王，这个装死的只不过是只小鬼。”
白子捏着针线，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马游龙终于睁开了双眼。
对此白子显得极为失望，毕竟没能成功将怒火发放在马游龙身上。
“班梦露是谁？”
我重新问了一遍，马游龙面露苦笑，先扭动身躯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遂才怅然叹息起来。
“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女人！”
马游龙自嘲笑道：“为了阎王，我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到了极限。”
“但是洪宪这个脑子犯了病的家伙，居然还不能彻底清醒过来！”
我默默观察着马游龙的表情，虽是诈死，但我可以笃定，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依然可以用性命为洪宪谋求生路，但是却遭遇了背叛。
正常来说，他对洪宪会生出愤恨之意。
但我对马游龙的真实心理，也只能是揣测，而无法妄下判断。
毕竟，人心难测。
“不存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追问，马游龙转动脖颈，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和我对视。
“不存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马游龙像是找到了可以宣泄的机会一样，或许在他家中以及在阎王庙的时候，他的‘知无不言’，也是想要与人叙说苦闷。
“你也看到了，洪宪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阎王。”
“红花茶原本是用来控制村里那些祭品的，但是洪宪自己却比任何人茶瘾都重。”
“而且，他早就把自己的脑子喝坏掉了，他早就已经无法分清先是还是在做梦！”
“他跟我说过，他和一个叫‘班梦露’的女人相识相恋。”
“但实际上，游园村里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洪宪所谓的爱人，其实就是他虚构出来的！”
“我无数次告诉他，他只是在做梦，但他已经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马游龙越说越激动，口中鲜血也进一步喷涌出来。
“随你们去吧，我扪心自问，已经是尽职尽责。对于洪宪，我已经失望透顶。”
马游龙转动脖颈，看向了无月无星的夜空，怅然苦笑。
“就让我守着这些茶树走完最后一刻吧，我现在也很纠结。”
“我已经不奢望洪宪能够迷途知返，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活着。”
“可是我同时又希望，他能够早点下来陪我。”
“或许，去了真正的阴曹地府之后，他才能够彻底醒悟吧？”
我强撑着耐心看马游龙表演，不得不说，他的演技也只是勉强过关而已。
“你死不了，而且也不是真的想死。”
“在对洪宪失望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想死了。”
我能看出，马游龙其实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但我很乐意帮他，如果他能够彻底背叛洪宪，才能更有利于被我审问。
“小白告诉过我，咬舌自尽的人，不一定会死。即便是死亡，也只有两种死因。”
“血水倒灌气管，窒息而亡。”
“或者是咬破了舌下大动脉，流血而亡。”
我对马游龙挑明道：“你到现在还有力气和我谈天说地，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受到致命伤。”
马游龙沉思良久，眼中止不住的开始闪烁出求生的光芒。
“小白是谁？”
他主动发问，我想了想，轻声笑道：
“他是白家的阎王！”
“我和你的处境也差不多，我和小白也出现了间隙，所以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放弃他。”
对马游龙扯谎，是为了引发共情，也是白丑交给我的审讯技巧之一。
然而我的火候还是不到，马游龙沉思良久，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背叛洪宪。
“我后悔了。”马游龙直言道：“刚才我应该真的用这支棋子刺穿自己的心脏。”
听他此言，我也只好选择放弃，让白子重新利用丝线，暂时将他绑缚在地。
转身走出几步之后，我遂又猛然开口。
“洪宪沉醉于梦境，不仅仅是因为红花茶！”
“红花茶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梦境起源，是那间只有阎王能够进入的黑雾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