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纵火焚村,窗内凶影
药奴儿先是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这个故事没错,但你也不能就凭一张照片,就断定这个人就是常泰然呢?”
“万一,他只是一个跟老郝合过影的工匠呢?”
药奴儿提出反对意见,我也跟着继续反驳道:“除了照片,这里还有更多的证据。”
“比如说这个院子本身,在秦合村里,它是我们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大的院子。”
“而且这个院子里,还有大量的陶俑。”
“可以说,它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制作陶俑的场地。”
“通常情况下,这种院子都是村长的住处。”
“而当年了迁居秦合村避世隐居的那群工匠,常泰然就是其中的领头人。”
费了一番口舌后,药奴儿才勉勉强强认可我的猜测。
“张老板,就算他真是常泰然,又能咋办?”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说别的都没用。”
药奴儿挠了挠下巴,一副无奈的表情。
在兵府县的时候,我曾答应过郝建兵,会尽可能帮助他和常泰然重修于好。
但是现在,天人永隔,这二人间的友谊,只能成为永远的遗憾。
“王权为什么要杀常泰然?”
刨除他人之间的情感,这是我现在最为困惑的一点。
王权、林灵菲、田小甜,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着实理不出头绪。
思忱片刻,我让药奴儿又将常泰然的尸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与之同时,我把那张修复过的合照揣进了兜里。
如果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郝建兵的话,我会将这张照片交给他。
常泰然将这张照片修复并且带在身上甚至在濒死的最后一刻,还用手紧紧抚摸着照片。
如此种种,都侧面印证了一件事。
这对大半生都没再见过面的老友,不止是郝建兵后悔晚矣,常泰然也是一样。
以己度人,我禁不住又想起了我和白芸天现在的处境。
意见上的分歧,在未来很可能会出现更大的对立。
人生无常多无奈,这种能够看得到却难以改变的未来,最无力。
正兀自感慨之际,药奴儿突然偷偷将一只爪子伸向了尸体背后。
我登时回过神来,怒目瞪了过去。
药奴儿悻悻然笑了笑,将爪子从尸体背后掏了出来,又伸到自己嘴里嗦了两口,嬉皮笑脸道:
“没吃,我就是尝个味儿。”
深吸口气,努力压下怒火,我抬手指向门外。
“你的鼻子不是很灵吗?”
“能不能闻到王权去哪儿了?”
药奴儿皱起眉心朝我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说多少次了,我只是鼻子比一般人好使点儿,我又不是狗。”
话虽如此,但药奴儿还是下意识吸了吸鼻翼。
“那小子下手太利索了,只有身上被喷到了血。”
药奴儿皱眉看向门外:“他的脚底板上没沾到血,就不会留下血脚印。”
“没有血脚印,那么留在地面上的味道就很轻,真的只有狗鼻子才能闻得见了。”
在药奴儿连声抱怨之际,我已经迈步走出了堂屋。
方才我一边听着药奴儿的絮叨,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思索。
目前为止,我最难揣测的,是王权杀害常泰然的原因。
按理来说,这两个人似乎并无太多交集。
甚至于,有可能相互间根本就不认识。
而且就有交情的话,拥有田小甜作为枢纽,也应该是同一阵营才对。
但现实充满了诡谲,在秦合村避世隐居四十多年的常泰然,居然死在了王权的手上。
“既然你也无法找到他,那就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吧。”
“先放把火,总会逼出来几个人的。”
除了杀死常泰然的王权,按照还有一个操控着秦合村运转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有可能是常泰然或者他手下的工匠。
但是现在常泰然已经伏尸灵柩,连他都已经死了,村子里其他人更是难以幸免于难。
叫上药奴儿,走出宅院,外面的街道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次,街道重新变得宽阔,但是街面上的陶俑分布,似乎又变得有所不同。
药奴儿也发现了这处异样,疑声惊呼:“这些泥疙瘩,怎么不‘看’咱么了?”
正如他所言,现在街道上陶俑,全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和我们相反的方向,只将后背留给了我们。
“刚才,王权去了那个方向!”
虽然不一定是主动为之,但是就在不久前,我们的确和王权从相对而行,变成了背道而驰。
也就是说,现在这些陶俑,不再‘看向’我们,但是却开始‘关注’起了王权。
“他和我们可能有一样的经历!”
我幡然醒悟,既然王权亲手杀死了常泰然,那么我的固化思想也要跟着发声改变。
王权和田小甜虽然有过接触,但他和整个秦合村,更像是敌对关系。
如此一来,暗中操控机关的那个人,也有可能将用来对付我和药奴儿的手段,用在了王权身上。
“王权很像是在屠杀秦合村的人!”
思索过后,我得出结论。
我和药奴儿之所以被暂时放过,最大的可能,是王权带给秦合村的威胁更大。
当然,这种局面只持续到目前为止。
因为我下一步的计划,是让整个秦合村燃烧起来。
“点火吧,反正这个村子里也几乎没有活人了。”
没太多犹豫,我终于还是在药奴儿抵触的注视下,走向了路旁一堆柴火垛。
刀鞘手杖相抵,猛然间划动,璀璨的火星子在夜幕下跳跃。
尝试了几次之后,柴火垛终于冒起了黑烟。
盯着看了没多久,火势终于燃烧起来。
“这火行啊,要是再烤点儿东西吃就好了。”
药奴儿凑上前来,一副无奈的表情开着玩笑。
“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帮我一把。”
我随手扯出两根燃烧的木枝,作势要递给药奴儿。
但是当我回身关注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右前方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上。
“人,活人!”
“里头有人!”
药奴儿急声提醒,当我紧跟着看过去的时候,那间茅草屋中亮起了绿色的烛光。
窗柩浮影,一个女人的身形映照出来,正做着单手举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