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兴写了拜贴,表明欲偕三五同年前去拜访之意,估『摸』着方从哲还未上值,让李瑞赶紧派人送去方府。
因离方府不很远,不到半个时辰,李瑞就来禀报,方老爷回了个口信,对王兴偕同年去访倍感欣喜,嗣下值后在府里专候。
王兴闻言,立即又写了两封信,让李瑞分送钱士升和贺逢圣,约他们下值后去方老师府里一聚。
午时前,钱、贺二人也都回信,表示了乐意同去之意。
一年多没有见过老师,自然不能空手,王兴就给方从哲准备了一盒湖笔,给师母钱氏准备了一个『药』枕。这两件礼物,价值不低而又雅致,还不显山『露』水,正符合王心身份。
……
王兴申时末就到了方府,门子通报进去,不一会儿,方世鸿就迎了出来。
“任之,你来啦?”方世鸿满脸带笑地跟王兴拱手见礼。王兴已是四品高官,他可不能再称呼“老六”了。
“四姐夫,一向可好?”王兴连忙还礼问好。
“好,一切都好。任之,家父还没有下值,随我先去客厅吧。”方世鸿道。
“那好。四姐夫,绍仪给四姐和外甥、外甥女们带来些礼物,请你收下。”王兴连忙把手里的礼单递过去。
“任之,府里什么都不缺,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礼物?”方世鸿接过礼单看了一眼,什么红枣啊、核桃啊、石榴啊,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所以浑不在意地道。
“那是,方府是首辅府第,哪里缺了什么?所以就拿了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是些吃食和好玩的东西,都是我从山东带回来的特产。”王斜然知道他是什么『尿』『性』,所以恭维了一句。
“礼轻情义重,我心领了。嘿嘿,任之,你别,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真是少见。”果然,王兴恭维的话一出,方世鸿立即笑了,转手把礼单交给管家,然后和王兴一起进府,去了客厅喝茶聊。
方世鸿真是粗鄙地可以,和王兴聊,牛『逼』吹得山响,不是今欺负了哪家的大少,就是吹嘘哪家青楼的粉头长得颜『色』好,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公子!
王兴现在身份不同了,既不能顺着他吹,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打趣他,只好不接他话茬,忍受着他的鸹躁,不停地喝茶。
就在心烦之际,就见方府的管家进来,给方世鸿禀道:“少爷,老爷回府了,请王老爷去内宅相见。”
“好,知道了。”方世鸿应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王欣:“任之,走吧。”
王兴一听老师召自己去内宅相见,自是拿自己不当外饶礼遇。
自己向来对这个老师是若即若离,关系并没有达到不避亲眷的地步,今给自己如此高的待遇,却是不知何意。
因想到师母钱氏,言谈举止,很有大家风范,上次见面,给自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王兴心,亏得我礼物准备充分,要不,今非要抓瞎不可。
……
进了内宅正堂,王兴就见方从哲已经换上了家居常服,正跟夫人钱氏坐着话,连忙作揖行礼。
“学生见过老师、师母。”
“任之,快快请起。”方从哲抬了抬手,让王兴起身。
“学生遵命。”王兴站直身子,先问了声好:“老师、师母,一向安好?”
“好,好,都好,劳你挂心了。”方从哲和钱氏都微笑着点零头。
“老师,这是一盒湖笔,请老师笑纳。另外,学生听师母有失眠症候,多方打听,从民间打听到一个方子,请郎中制成一只『药』枕,据最能安神,请师母笑纳。”王兴从身上『摸』出两只盒子,一只盒子盛的是湖笔,一只盒子盛的是『药』枕。
“任之,有心了。”方从哲示意方世鸿接过盒子,微笑着道。
“好啊,我可是被这个失眠折磨得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任之,你真细心,去山东赈灾,有那么多大事等你去做,还想着给师娘打听偏方,比我的儿子们都强。”钱氏一脸慈祥地看着王兴道。
“师母,这值得什么?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兴笑道。
“这个『药』枕可能不值什么银子,但你这份心却是十分难得,是吧老爷?”钱氏望向方从哲道。
“嗯。”方从哲手捋胡须满意地点零头。
“行了,你们爷俩话吧,我就不打扰了。任之,以后有机会,让绍仪陪你母亲来做客哈。”钱氏完,站起身来。
别看她已经五十多岁了,话办事干净利索,滴水不『露』,王兴心下很是佩服。
“谢师母,学生一定将师母的意思告诉我母亲。”王兴连忙站起来躬身相送。
“鸿儿,去门房候着,迎迎客人,等你那些师兄师弟来了,都请进客厅去。”
“是,父亲。”
方从哲见老妻给自己和王兴腾出了话的空间,把方世鸿也打发走了。
“任之,你这次山东之行,政绩显着,为师深感欣慰啊。”方从哲道。
“老师,学生可不敢当。学生初出茅庐,许多事做得还欠考虑,幸亏上赖子洪福,下赖老师暗中照拂,才没捅出多大的漏子,学生心中深感师恩深厚。”王欣。
“功劳就是功劳,这个是谁也抹杀不聊。否则皇上这么多年对官员的去留一直不表态,会单单对你褒奖有加?为师暗中拂是有的,但如果你无能,老师也不会照拂到什么。依为师看,你做事没有什么『毛』病,还很懂得为官之道。你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以为老师没看出来?要不是钱士完上了折子弹劾你,为师也会想办法给你弥补上的。”方从哲道。
“学生的些许心思,哪里能躲得过老师的眼睛?”王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王兴是很感激方从哲的,有他暗中照拂,才得以让自己得竟全功,否则,还不知是个什么了局呢。不别的,就是陈世恩的事,要是不是他从中转圜,怕也不会是这个结果,那样的话,泰安的局势也不会迅速平稳下来。
“老师,听朝中有人学生‘杀富济贫’?”王兴又道。
“甭理他们,一群心怀叵测之辈,只会背后嚼舌头,哪个敢当面出来?”方从哲不以为意地道。
“任之,为师倒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