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元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粗布衣换上了锦绣绸缎,一头长发也别起来,顺溜乌黑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帅气,有点谢家姑爷的模样。
连谢不饿见了他都大跌眼镜。“乖乖,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弄上这身行头我都不敢认是我的种。”
老娘谢田氏看了欢喜笑得一整天都合不拢嘴,四处和其他的奴仆或者小总管炫耀自家儿子。最后他们居然也要把谢不饿夫妇也拖走了。
“我们也要去吗?”谢不饿愕然。大丫鬟回答道:“自然是要的,你们也要出席,小姐可能还会给你们敬茶。”
“不不不,敬茶使不得。”谢不饿连连摆手,转身想跑。却被谢田氏一把拉住,虽然谢不饿是个男人,但使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挣脱。
“姑娘我们走,在哪弄?”谢田氏颇有风范,蒲掌大的手力气惊人,谢不饿放弃了。
一群丫鬟全部傻眼,在一个男权的社会这一幕绝对少见,那个大丫鬟愣了一会才连忙道:“在后院。”
“好勒,走咯。”谢田氏真的拖着他走。“我不去,我不去,我今天没收租呢!城北城南的租子要去收了,今天……都约好了都。”
谢道元和莲莲看着老爹的背影,不觉有些可怜。
“莲莲,哥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吧!”谢道元抱起小莲莲。
“哇!哥你身上真香,你是不是藏肉了。”
“别废话,今天想吃什么哥都给你买。”谢道元转了转她的身子,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行,今天老头子要检查我的武功,说了不许我乱跑。”莲莲苦着脸。
“怕他个鸟,你哥我是谢家姑爷,整个谢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老道不敢动你的。”
“哇耶!哥威武霸气!那我们走!把全城的冰糖葫芦都卖回来。”小家伙手舞足蹈,小脚乱蹬。
“咳咳!”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谢道元脚步一顿,莲莲喜悦的表情一瞬凝固,三痴老道来了。
“听说谢家姑爷很威风?”一个冰凉的声音传来,谢道元心头狂跳,缓缓转过身来。咧开嘴唇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我说着玩呢!当不得真,骗骗孩子的话。”
不是都说千金大小姐是不会迈出后院一步的吗?她为什么会出现的时机那么尴尬。
伊洛雪面无表情,一袭白衣很刺眼。身旁三痴老道也在,他对莲莲严厉道:“叫你不要乱跑,这次罚你关黑屋,不开三脉不许出来。”
莲莲嘟囔着嘴道:“我都没脉了怎么开?”
“你三十七脉都开完了?”三痴老道不可置信。
“好像是三十九条,太乱了数不清。”莲莲很为自己的愚笨担心,但她数数是真的不好,数到三十几也算为难她了。
“什么?”三痴老道双眼瞪圆了,前两天才开二十脉,怎么现在……
“快下来我看看?”三痴老道急不可耐。
谢道元把妹妹放下,三痴老道抓住莲莲的手腕闭上眼,不一会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够了他叱责莲莲道:“小孩子数数都不会数,乱来。走,师傅带你去买,冰糖葫芦是吧!”
“我……”莲莲不舍得回头望了望哥哥而后开口道:“哥你放心,我会给你带回来的。”
“一月开三十九脉。”伊洛雪低声喃喃,这种天资果然可怕,难怪道长非收她为徒。要是让她知道莲莲用了十几天才背出吐纳功法的运行路线,真正习武才半个月怕是不比刚刚三痴道长的表现好不了多少。关键是一门只有三十七脉的功法,她为何能开出三十九脉?伊洛雪想不明白。
“那啥!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见伊洛雪发呆谢道元就想着偷溜。
“慢着,我爹找你。”她说出了一句让谢道元绝望的话。这是岳父要审问女婿的节奏啊!
“能不去吗?”
“不能。”
逃不掉了,谢道元跟在伊洛雪身后,遇到的奴仆无不瞩目行礼。其中还遇到了之前一起挑水的富贵叔,他朝伊洛雪行了一个大礼,又对谢道元点点头。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为奴前念过几天私塾,对着谢道元打口语大意是苟富贵无相忘之类的话。
一路穿行来到一间宅子前。“终于到了,这后院的路可真绕。”说完谢道元发现人家根本没理他,直直就走进宅子里。
“不是,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大宅内,谢道元进去一个时辰了,一动不敢动。
谢东延就一直盯着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在从后脑勺到脚尖,狠不得把他扒开来看。看了整整一个时辰一句话不说。一旁孔福坐着喝茶,伊洛雪身旁立着两个丫鬟。
“哼!”谢东延似乎是看够了,冷哼一声,看来有些看不上他。
“小子,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谢东延目光锐利咄咄逼人,故意贬低他奴仆的身份。
“知道,我是谢府的姑爷。”谢道元回答得铿锵有力。
“哈哈!笑死了。”孔福直笑的合不拢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两个小丫鬟也捂着嘴,只是不敢笑出声。只有伊洛雪仍旧面无表情。
谢东延呼吸一滞,接着道“那你知道你是入赘我谢府,而且是假成亲吗?”
“我知道成亲是假的,小姐天仙般的人儿,二愣不敢奢求。”谢道元说的真心话,伊洛雪气场太强了,才跟她走了一段路就被压喘不过气来。
“好小子,算你有眼光。”谢东延一扫阴霾开怀大笑。伊洛雪也不禁看了他一眼,二愣之名她听闻久矣。她知道那是因为当年谢不饿夫妇带着她逃命,谢田氏把她的食物让给了自己,而她却忍饥挨饿伤了根基,当时谢田氏正是怀着谢二愣。见他说这话时那诚恳认真的眼神,她的心不知为何抽了一下。
“好好,你们一家子都是忠心耿耿的,很高兴。我只希望你不要对雪儿有什么非分之想。”说着他还拍了拍谢道元的肩头。
“我呸!”孔福吐出一张茶叶,走到谢道元的身旁问道。
“小姐美不美?”
“啊!”谢道元腾的一下涨红了脸,伊洛雪脸上也有些发烫,孔伯伯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过了一会谢道元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美”
“那你喜不喜欢她?”孔福老神犹在,慢慢渡步。
“你个老东西,羞不羞。”当老子不存在么!谢东延发怒按着孔福就要往墙角里走。
伊洛雪干脆直接起身离开了,两个丫鬟在后面对他挤眉弄眼,看样子这个有点憨的姑爷她们挺满意的。
“喜欢吗?我也不知道。”谢道元喃喃,他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只是他觉得现在和她走一起压力很大。
“大概是不喜欢吧!”最后他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到见。
墙角边两个人在扭打,一个抓耳朵,一个掏咯吱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