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元一行人三十七人,出永安北门一路向西,前往那康州化元府所在。
出了永安人烟渐稀,永安为一巨城四周道路纵横交错。不时见一些早起的小贩或挑担或推车,前往永安开始他们一天的工作,他们中甚至有人天没亮就上路了,走上十几里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行人远远就听见一队人马奔袭的声音,近些又卷起一阵烟尘,避让过后不免牢骚几句,而后依旧挑担推车前行。
他们一行人大路不走,走小路。渐渐也没了人烟,路途周围都是一些树木,还有长满草的田地。
“虎兄弟。”谢道元叫道,耳边尽是风声,呼呼作响。
“姑爷叫我虎子就好了。”虎子回头微微笑道,同时一拉缰绳稍悄减速和谢道元并行。
“虎子,为何我们不走官道,偏走没有人烟的小径。”他老爹可是说过,见山不过山,见林不入林。
“姑爷你有所不知道,官道鱼龙混杂,沿途的有许多关卡路障,大赵国不行了,地方的官员胡乱收费拦截,常常官匪勾结专杀大鱼。”
“似我们这种就是大鱼。今年老爷不许小姐去祭拜夫人的,因为府中的武力大部分调去各地的武馆了。”
“哦!所以我们是偷偷上路,都是一些臭鱼……武功不太行,但钱又多,看着就招惹贼人。”
“哈哈!”虎子有些尴尬挠挠头,而后道:“但是七爷武功可厉害,是一流高手。”他指指前方的老者,带着尊敬的意味。
“他有人家好多年不出山,一直在城外隐居养老,要不是小姐面子大,我凭我们这些人还真心里没底。”有一个一流高手坐镇大家都安心不少。
谢道元闲不下来,一路跟虎子东拉西扯很快便熟捻了。
“为何这一片片荒田都没人种,不是说每年都有许多流民无家可归,无田可耕吗?”谢道元指着一大片长满野草的荒田道。
“唉!这都是被逼的,这地根本没人敢种,不说官府的各种克扣,单单说遍地的流民,他们如同蝗虫过境,庄稼没成熟他们就能给你吃光,拦都拦不住。”还好虎子命好,阴差阳错练成了祖上传下的几招功夫,能在谢家混口饭吃,能养活一大家子。
“哦!这样啊。”谢道元有点沉默。
“我家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还小,我那婆娘去年生了个女娃娃,要没点功夫我还真养不活他们。”虎子感慨。
“你都有孩子了?”谢道元大惊,看着年岁也不大,十六七的样子。
“十四岁成婚,今年都十七了,有孩子很正常啊!再说姑爷你今年不也才十四,过几年……”说着他喵喵前面的伊洛雪,脸上尽是坏笑。
“哈哈!”谢道元也附和着尬笑两声,前世的十七岁还只是一个高中生,今生的十七岁就为家人撑起了一片天。
渐行渐远,大片的荒田远去,入目的是一片密林。一行人马没有停留的意思长驱直入。
在密林里奔走一个半个时辰后,环境越来越幽深,除了他们的马蹄声外没有其他半点声响,静的人心里发毛。
“吁吁!”伊洛雪勒马停下,一众人也立时停住。
“王渐和虎子去前面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是!”两人得令驭马继续前行。剩下的人都停下休息拿出包裹,掏出干粮开吃。有的人吃烧饼,有的人吃馍馍,还有吃馒头的。
谢道元也很饿,但他没有,四处望了望他只认识一个伊洛雪。
“这位大哥你的马俊呐!好马好马。”谢道元拘着一张笑脸,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姑爷你是来蹭吃的吧!”那汉子声大如雷,引得众人发笑。谢道元脸皮也是厚,“居然被发现了,没错我就是来蹭吃的。”
“哈哈,姑爷你媳妇在那,去找她啊。”一个汉子嘴角使劲往伊洛雪那边偏。他们都是练武的粗人,平日里浪荡惯了,加上伊洛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也不太了解这位小姐的脾气,居然开起她的玩笑了。
“对啊!去啊!”众人起哄。真是一群疏于管教的糙大汉。
你们这是在玩火啊!大哥们别玩了,这婆娘狠着呢!
果然伊洛雪腰间长剑毫无预兆飞射而出。
“噗!”
长剑直直刺入一棵大树,剑锋没入三寸,而她却连手指都没动,依然保持双眼紧闭,背靠老树假寐的样子。
一瞬间空气安静了下来,大汉们看着谢道元一时间有些同情他,听说姑爷是入赘的,入赘最没人权了。
“来姑爷,吃烧饼。”一个大汉招呼。
“姑爷,吃馒头。”又一个大汉对他道。
“姑爷喝酒吗?我这有酒还有牛肉干。”那个大汉硬拉着谢道元。
“算了,你们吃吧!我不饿。”谢道元闷闷道。
“这……”大汉们相顾无言,伊洛雪一旁的老人无奈地笑了笑,七爷其实很老了,牙齿都没几颗,他是和伊洛雪爷爷同一辈的人,是谢家的老仆了。他离开谢家时伊洛雪都没出生,在谢家地位很高。
他慢慢走到谢道元旁边拿出一块甜糕道:“人老咯,咬不动了。小伙子给你吃。”
谢道元不敢不接,“谢谢七爷爷。”谢道元礼貌道。
“哈哈!七爷爷,这个好。”七爷拍拍他的肩头,很是高兴。而后又颤颤巍巍走回去。
过了许久他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一旁的伊洛雪道:“老头子用一辈子去领悟了一个道理,什么时候该要面子,什么时候不该要面子。可惜领悟透了,却太迟了。”
谢道元吃完甜糕却还有些饿,正眼巴巴四处张望。伊洛雪手一扬长剑入鞘,她走到谢道元身旁递给他一个包裹。
“吃吧!甜糕还有许多,我吃不完。”她一本正经,居高临下望着谢道元。
谢道元当场就愣住了。不知如何应对,是吃还是不吃?
那头七爷笑着摇摇头。这个女娃娃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吃饱了,谢谢。”谢道元还是决定不吃。
一群大汉目光灼灼望向这里。
伊洛雪被盯地有些不自在。她气恼直接把包裹丢到一旁道:“爱吃不吃”。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