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2块大洋!”
“我出3块!”
台下的人争得热火朝天,炒来炒去,也不过是将面纱炒到了十块大洋的价格,就没人再敢跟价了。
这也是他们的底线了,毕竟为了这么一块儿面纱,花十块大洋,都可以包隔壁醉风馆的姑娘一年了!
就在钱老板得意洋洋,以为没人跟自己争时,二楼雅间有人喊话了。
“武爷开价了,十五块大洋!”
钱老板顿时面露土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灰溜溜败下阵来,算了,他不过是一介商人,如何能与人家有权有势的军阀对抗得起?
可惜了,这么极品的美人终究还是被别人看上,轮不上自己咯。
来了。师淮抬眸,慢慢悠悠瞥了眼二楼,就见武元义还亲自跑出来,大喇喇站在围栏边上,油腻地朝他笑,真是令人作呕。
师淮垂眸,看似害羞,其实是怕自己看多了今晚会做噩梦。
武元义笑得越发得意,啧啧摇头:“这美人脸皮太薄了,这可不行。”
旁边的副官拍马屁道:“都是统帅生得太好,他不敢多看一眼!”
还没等他说完话,隔壁雅间也出来个人大喊道:“我们张爷出价,20大洋!”
武元义的脸顿时黑下来,眯起眼睛打量那人,还试图透过窗户去看张天龙,冷笑道:“就知道,美人多娇,引无数英雄折腰了,呵,越多人抢的美人,老子越要得手!”
还没等武元义开价,另一雅间又出来个人:“我们田长官出价,50大洋!”
“该死!”这句话几乎同时出自武元义和张天龙,他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田长官?怎么连他也看上了小雀儿?
50大洋他们不是出不起,但是也要看出的人是谁,他们现在还不想为了一个美人去得罪这人。
与此同时,师淮也诧异望向二楼,田长官?
这个田长官他认得,日军的野田大佐,和洪子龙有合作利益关系,是一条船上的,洪子龙的许多货物都是从野田这里获取,野田也因此获得在东南地区通行来往的权利。
上一次在这个位面,他之所以知道野田,还是因为野田在一次宴会上调戏过他,只是言语调戏,并未动手,而在那之后不到一周,野田就被杀死了,被人发现时还割了舌头。
后来野田在东南地区的军队一夜之间都被屠了,货物也不翼而飞,日方气得要死,怀疑是洪子龙的手笔,却也苦于没有证据。
如果他没记错,野田手上有最重要的一批货物,那就是——盘尼西林!
师淮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计划,或许能够一石二鸟。
他想知道,洪子龙究竟是不是伏黯?
他爱伏黯,深知伏黯理智且温柔,事事以他为先,尊重爱护他,绝不会逼迫于他,更不会做出囚禁他的事。
他厌恶洪子龙,因为洪子龙是个疯子,是个不可理喻,对他有着超乎寻常占有欲的疯子,杀尽所有人只为了博他开心,可是他根本不可能会为此开心。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此时,齐副官也从伏黯的雅间出来了:“伏爷出价,100大洋!”
所有人皆是一震,然后哗然,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上次也是伏爷,这次还是伏爷!
伏爷这是在告知所有人,他看上了这小雀儿,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老板娘再一次笑烂了脸,大喊道:“还有没有人出价?”
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再出声,老板娘喊道:“恭喜伏爷,喜得宝物!”接着便让小丫头送过去给伏爷。
师淮亦盈盈一拜,嘴上说着:“多谢伏爷抬爱。”然而眼睛却瞥了楼上的武元义一眼,有些怨,又有些委屈,给武元义看得心肝儿都疼了。
武元义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虽有心,但也无力,可瞧这美人,竟像是更中意我似的!”
身边的人附和道:“谁让统帅您剑眉星目长得最是帅气?美人倾心于您也是正常的。”
张天龙也没跟价,可他心里极其不痛快,这争美人是其一,争不得就是落了自己的面子,他就像是两回都被伏黯狠狠踩了面子一样,又没什么办法,只能无能狂怒!
上回美人还送了他一枚耳坠,现在怕是要对他失望了。张天龙气得狠狠骂了声娘!
他们哪知道师淮心里想的是,能勾一个是一个,最好全都打起来,来个修罗场什么的。
台下酒客们还以为师淮会接着唱曲,结果师淮让人将琵琶拿了下去,端上一盘盘用黑布盖着的水果。
“若是雅间的各位爷不嫌弃,可下来与奴家一起游戏,猜一猜这盘中的水果都是什么,猜得最多的爷,可获得奴家准备的小礼物!”
说完,就差使小丫头上去雅间问去。
伏黯紧紧盯着台上人的身影,他巧笑嫣然,一颦一笑皆惹人怜爱,台下的男人谁看着他不是虎视眈眈?
若是可以,伏黯想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挖出来,一一碾成肉泥。
可他不能这样,他知道,如果他真这样做了,只会将小雀儿,不,淮淮,推得更远。
小丫头们去了各个雅间问过去,半晌,只有武元义和野田下来了。
张天龙不想得罪伏黯和日本人,武元义则是色胆包天,野田是不爽伏黯竟敢驳了自己的面子。
只有伏黯的雅间,没有一个小丫头来。
齐副官也发现了这事,蹙眉道:“这...是不是小雀儿或者小丫头忘了?统帅,要不要小的去问问?”
伏黯脸色阴鸷得可怕,“不用。”他攥紧掌心,压抑着暴虐嗜杀地本性,以及快要将他吞没地嫉妒。
齐副官默默退了一步,生怕受牵连,从没见统帅这么生气过。
台上师淮故意做着羞涩姿态,他不动声色瞥了眼伏黯所在的雅间,没有任何动静,接着让小丫头们给他们蒙上了眼,“对不住了,爷。”
师淮拿起一盘葡萄,依次喂给二人,武元义得寸进尺想要舔舐师淮的指尖,舔了两口发现是筷子,蒙着眼都能看得到尴尬。
而野田则是上手试图吃点豆腐,却摸到了一边端着托盘的小丫头的屁股,吓得小丫头连连后退,他还以为自己得手了,笑得猥琐极了。
鼻尖萦绕着美人的幽香,可是又看不到吃不到美人,让他们心焦不已,就连很简单很常见的水果也猜不出来。
师淮虽设了这么一个环节,但也不是傻的就这么让他们吃豆腐,他灵活自如,躲避着两个色胚的咸猪手,以及各种言语挑逗,言语间也只是似是而非的回答。
勾得他们心痒痒,又怕自己太过心急出了丑,将美人拱手他人。
想想他们以前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愣是现在这个小雀儿动不得,只因太多人觊觎他,若是轻易出手,指不定就要得罪其他人了,得不偿失。
也是因此,越得不到,就越惦念。
雅间传来一声不大的茶杯碎裂声,并未影响到台下分毫。
“统帅!”齐副官惊叫一声,但很快又止住了话头。
只见伏黯硬生生捏碎了个茶杯,指缝中流出点点鲜血,滴在地板上。
“无事。”伏黯语色淡淡,可心中却是起了杀意,野田和武元义,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他慢条斯理取出卡在自己掌心的碎瓷片,心中奇异得到满足,昨夜他也是这样伤了腿,今日自己这样伤了掌心,说明他们合该是天生一对,那他可会心疼一二?
连包扎都不想包扎,他就这样任由血一滴滴滑落,隐入地板消失不见,依旧自虐式地看着台上心爱的人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控制住心底虐杀的欲望。
他想,淮淮那么胆小柔弱,又从小被打骂着长大,在这里已是身不由己,现在也不过是强颜欢笑,他不能再吓着淮淮。
如果他真在淮淮面前杀了这二人,只会让淮淮畏惧他,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
最后胜出的人是野田,师淮说着好话,浅笑着将一件浸有香味的帕子给了野田,野田整张脸都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很是陶醉。
武元义脸色都绷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了面子,又在师淮给他奉上一杯好茶后,转为喜笑颜开。
武元义暧昧冲师淮邪笑道:“小雀儿,若是准备好了当红倌儿,可得差人来告诉爷,爷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师淮退后一步,故作娇羞不语,实则心中在想着伏黯会不会现在就出手杀了他?
可出奇的是,雅间一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