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白的神情,莫言心里也开始的对这食盒内的东西好奇起来。
但随着陆白将食盒整个儿打开,露出两支显眼的白瓷酒壶,莫言差点儿直接惊呼出声。
酒!?
楚易寒明明说过宁王府内禁酒,这陆白胆子肥的居然将她拉到楚易寒的私院里来饮酒!
要是不被发现还好,要是被抓个现行,指不定她就被楚易寒一脚给踢出门去了,那还谈什么完成任务后的自在独行?
莫言一把便将食盒给盖上,正声提醒道:“楚易寒说过王府内不能饮酒!”
“你管他?他半杯就倒,自然不许别人喝酒。”陆白嬉笑着晃过莫言的阻拦,又一次将食盒打开。
他特别喜欢听见莫言直接叫楚易寒的名讳,就仿佛那一刻楚易寒就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与楚易寒的身份差别一直都是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事。
陆白将两壶酒拿了出来,挑着眉引诱道:“这可是神仙醉,有钱还不一定买的着呢!再说了,楚易寒送走了长宁公主便出了门,今日不到半夜估计不会回来,就算被谁逮着了,不还有我在吗?”
陆白将其中一壶酒递在莫言身前,一脸豪气的道:“给!我知道你酒量不错,咋们今晚有事说事,来个掏心窝子的把酒畅言可好?”
他见过莫言饮酒,是在去年莫柏崖的寿宴上,一人喝趴十人,当时便让他瞠目结舌。
所以,他从那时开始,便觉得莫言就是个好酒之人。
如若不然,他才不会这一年来刻苦提升自己的酒量,要知道,一年前,他可是和楚易寒一样,一杯就倒的。
但陆白却是不知,莫言并不是好酒,而是有些人天生就喝不醉。
莫言面露为难,其实她并不喜欢饮酒,但看着陆白一脸期待的模样,到底还是接过了陆白递过来的酒壶。
轻叹一口气,但愿不要被谁发现吧。
两人轻碰酒壶,莫言小酌了一口,问道:“这几日秦秋可见好?”
莫言虽然知道陆白多日不在府中,但又觉得她直接问显得刻意,所以只得侧面提一句,一来,以表关心,二来,她也想从陆白口中得个准信,秦秋到底几时可以康复。
秦秋康复之日,便是她离去之时。
“这几日我并不在府中,今日去瞧了他一眼,已经能起身,但还不能自如的走动。”陆白知无不言,说完后,仰头直接灌了一口酒。
“依你看,他何时能大好?”
陆白心里估摸着自己的用药情况和秦秋现在的康复状态,骄傲的回道:“若是一直由我照看,不出三月便可大好。”
“但你之前不是离开了几日吗?”莫言问道,心想着若陆白经常这样不见人影,又会不会对秦秋的康复有所耽搁?
“母亲旧疾复发,这几日我回了趟百草谷。”陆白解释道,想起这几日百草谷内发生的事情,神情凝重了不少。
“那现在可见好?”莫言关切问道。
陆白点点头,又是对着酒壶抬头闷了一口,面色戚然,“旧疾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瞥眼看了眼陆白瞬间发红的脖子,莫言对陆白的酒量颇为怀疑。
说完这句话后,莫言突然就觉得她不知该再说点什么了,未免尴尬,只得低头再喝了一口酒,抬眼望向满天繁星。
唉……她还真是没有一点聊天天赋。
清风吹过,撩起莫言的丝丝长发,混合着淡淡花香,轻轻拂过陆白朦胧的双眼。
陆白看向莫言侧脸,静静的,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只沉浸片刻,陆白别过眼去,轻声问道:“你是否有兄弟姐妹?”
“我被父亲带回剑阁的时候,亲生父母就已经死在一场瘟疫中了。”莫言一双眼睛明亮若天上的星辰一般,回眸过来的瞬间,脸上表情已然恢复如初。
想起多日未见的莫柏崖,莫言觉得还是要寻个机会回剑阁看看,还有那个比她大几岁的小丫头香茹。
十年的陪伴,现在突然只剩那小丫头一人在院子里,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是因为夜风的温柔,还是神仙醉的甘冽,莫言觉得,她居然有些想他们了。
“这些年来,你都是独来独往,你……没有朋友吗?”见莫言面露寂色,陆白赶紧换了个话题。
朋友?
一个如陆白般欢喜跳脱的人从莫言心头一闪而过,但时间太长了,她好像连那人的样貌都记不清了。
“或许有一个吧,她是一个警……嗯……我是说捕头。”莫言嘴角微翘,试着在记忆中找寻自己与那人短短几面的交集。
那人为了抓住她,脱了保龄球馆所有男人的裤子,放了地下停车场所有轮胎的气……如此劣迹数不胜数。
“捕头?”陆白皱眉,看着莫言勾起的唇角,对莫言所说的捕头透露着不喜,在他的认知里,捕头便是男子的代名词。
“嗯,她放了我很多次。”莫言想起与那人的最后一次交手,嘴角笑容已然不在。
当时那人明明可以将她送进牢房,但当她将心事告知那人时,那人嬉笑着对她说:‘只要你答应我金盆洗手,我就放了你,那些奖金什么的我也就不要了!大不了吃一个月泡面!’
她答应了……
然后……她便到了这异世。
“那他的武功一定很高。”陆白强行扬起一个笑容,赞扬道。
莫言笑道:“就女子来说,她功夫很高,但人……不正经。”
女的?这天阳还有女捕头吗?
陆白心下一喜,突然对这女捕头来了兴趣,“她姓甚名谁?现在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也已经很久没再见过她了。”莫言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前世她是断然回不去了,可恨那“头儿”还好好的活着,若那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她的一番劝解才失去的性命,不知会不会替她报那一枪之仇。
莫言突然高举酒壶,仰头畅饮,任酒水顺着她的双唇划过脖颈湿了衣襟。
那潇洒姿意的模样,让陆白突然有些恍然失神。
“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大可以来找我,我真的值得你信赖……”
陆白言语真诚,但莫言却是默不作声不为所动。
陆白索性也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像是要借着酒劲给自己鼓足勇气一般,“其实……其实在一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
陆白话未说完,一道冷冷的声音随风而至。
“你们还真是好大的雅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