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定了方向,众人很快便做出了安排。大军太过显眼,如果跟着刘辩等人去常山国,只怕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所注意。因此,众人决定化装潜行,曹操和张辽都让副将假扮自己,带领大军护送田丰等人继续前往河间国。天子车驾自然也是缓慢地向河间继续移动。而刘辩刘协和蔡璟也在信都城等了两天,确认无恙后,换好了普通的衣物,在曹操张辽张合的保护下,准备前往常山国。
张合字儁乂,是河间郡鄚县人。早年也参与镇压黄巾起义,但是一直声名不显,在韩馥帐下也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现在也只是做着军司马的职务。可是蔡璟知道,张合可是会在袁绍进入冀州后成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后来投降曹魏,跟随曹操攻河北,跟随张辽定淮南,跟随夏侯渊平凉州,跟随曹操夺汉中,屡建战功。诸葛亮北伐时,在街亭之战中大破马谡,迫使诸葛亮退回汉中,迁征西车骑将军。啧啧,简直是个宝藏啊,孟德师兄真是走了大运。蔡璟看看张合,又看看曹操感叹道。
张合当然感受到了蔡璟的目光,不过他是新附之人,而蔡璟虽然年龄小但却是天子的近臣与心腹,自然他也不会有什么疑问。而曹操则是向自家师弟投去了问询的目光:“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蔡璟当然也不会回答这种疑问,他收起思绪,准备上马。他们六人两人一匹马,张辽带着刘辩,曹操带着蔡璟,张合带着刘协,一行人走在路上倒也并不会引人注意。
他们的速度并不特别快,走在冀州腹地内,也正好探查着冀州的风土人情。虽然黄巾之乱对冀州的影响也很大,但是冀州毕竟是九州之首,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先天条件都是得天独厚的。没出多少时间冀州就恢复了大部分元气,现在各个地方流民并不算太多。因此世家们极为重视冀州这块土地。此时的冀州最高长官就是袁氏门生。历史上董卓就算取得大权,也没有更换人选,就是为了一定程度上与世家妥协。而袁绍这个世家首领,在群雄割据的时期也是选择了冀州。曹操得到了冀州,实力也是毫无疑问的诸侯第一。可见冀州确实是一块福地。蔡璟想着,若是刘辩能占稳河间,慢慢渗透整个冀州,那就算河南再乱,他们也有机会卷土重来。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中山郡无极县。中山郡原本是中山国,刘秀子刘焉,建武十五年封左冯翊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三十年徙封中山王。建都卢奴。永元二年刘焉薨,子夷王刘宪继位,刘宪立二十二年去世,他的儿子孝王刘弘继位。刘弘立二十八年去世,他的儿子穆王刘畅继位。刘畅立三十四年去世,他的儿子节王刘稚继位,刘稚没有儿子,中山国除。其实这种郡国的变化十分常见,不过也有特殊情况。比如解渎亭侯府所在的河间王国在刘宏登基时历经数废数置,但是刘宏比较有想法,他趁机恢复了自己祖上河间王的封号,这样整个河间王国都作为皇帝的祖地而特殊存在。没想到几十年后竟然能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进了县城,只见许多人都拿着碗,急匆匆地向城中而去。众人问过路人,才知道城里的甄家在施粥救济流民,大家都是去领取粥食的。甄家……蔡璟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洛神”的名气在后世还是比较大的。出于好奇,六人跟在人群之后,也去往施粥的地方看看。
到达地方,却看到队伍的前方产生了争执。一个流民打扮的人正在前面胡搅蛮缠:“你们这粥也太难喝了,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哎呦,为富不仁啊!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而最前方施粥的甄家人大多有口难辩,虽然有个小姑娘一直在说话,但是人小力弱,声音很快便被耍赖的人盖过,剩下的人不能动手,说又更说不过。一时间人们都指指点点,甄家人则欲哭无泪。
”这是遇上麻烦事了啊。要我曹某人说,哪有那么麻烦,一棍子打晕完事,看他还敢不敢闹腾。“曹操也颇为无赖地给出解决方法,众人都被逗笑了。笑过之后,蔡璟说:“无极甄氏是中山国内的豪强望族,世代袭二千石俸禄的郡守级官职,没想到也遇到今日之事。”刘辩也有了印象,疑惑道:“怎么甄氏竟沦落至此?”蔡璟说道:“听闻甄逸大人前些年病故了,三子中仅剩一子支撑家业。可能是有有心人谋算甄家财富了。大兄,你们先别出现,我去会会这撒泼的人。”
只见蔡璟上前,趁人不备,一把抓住地上闹事人的胳膊,快速褪下衣袖,一条白白嫩嫩的胳膊出现在众人眼前。蔡璟笑眯眯地大声说道:“哎呀呀,这位流民大爷的肤色真好啊,颠沛流离这么久,还能如此白嫩,有什么秘诀是可以说的吗?”那人一惊,刚要反驳,蔡璟却没给他机会,从旁边拿过一碗凉水,帮他洗了个脸。很快,一张明显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脸出现在大家眼前。
甄府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女儿甄宓。她抓住机会大声喊道:“刘公子,怎么又是你?以前你到我家铺子里吃饭不给钱,现在又来跟流民抢东西吃吗?”围观人群听了这童言童语,议论的风向立刻从“甄家仗势欺人”变成了“这姓刘的怎么这么不要脸”。那刘公子见势不妙,一把挣脱开蔡璟,慌忙逃跑了。
施粥又恢复了正常,而蔡璟一行人也被请进了甄府。甄尧作为甄家仅剩的男丁,招待并感谢道:“感谢诸位今日替甄家解围。不知诸位姓名籍贯,日后甄家必有重谢。”
“在下柳大,这是我的两个弟弟柳二柳三。我们是河间国人士,前往常山国探亲的。我们不敢居功,还是我弟弟柳二发现的问题。”刘辩的回答虽然没啥问题,但是他的起名废还是让蔡璟和刘协忍不住大翻白眼,也让曹操三人偷笑不已。甄尧在愣神三秒后,还是再次表达了感谢,并招呼众人在甄府休息一天再走。众人便不推辞,在甄府做客一天,与甄尧相谈甚欢。
待到第二日,甄尧送别刘辩几人走后,却看到自家小妹盯着几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甄尧忍不住打趣道:“小妹这是在想什么?舍不得刚认识的小伙伴了?”
甄宓面对三哥的打趣,并不气恼,而是回答道:“三兄觉得这些人如何?”
“如何?”甄尧觉得奇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学子去往常山探亲,有些见识而已。小妹竟是看出不同了?”
”为首的三个小公子应该是很少出门,都没有提前取好名字。三个护卫看起来普通,实则身上有一种肃杀之气,反应也远超一般的武者。三兄,你可曾听过河间有哪一个柳家能有如此不同凡响的护卫吗?“
“还真是,河间国离咱们不远,确实未有耳闻。”甄尧也思考起来。
“无妨,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河间看看,弄个明白。”甄宓想起蔡璟走上前来,揭穿刘公子的样子,小脸上全是笑意。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在关键时候帮助到自己和家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