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和沮授很快调整好状态,继续准备迎接的事情。
公孙续在接近信都城的时候也听说北门突现刺客,现下也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回到信都。双方在北门外碰面,公孙续自然拿出刘辩赐予的持节等信物,以表示自己是代表着刘辩的意思,回到冀州传递消息。蔡邕等人自然是行礼参拜,结束后,公孙续又拿出刘辩的圣旨,向众人宣读。
在圣旨中,刘辩表示这次平定幽州的过程十分顺利,贼酋张纯等人已经伏诛,入侵幽州的乌桓人也已经被击退。只是乌桓首领丘力居等人侥幸逃脱。他已经决定带领赵云等人以及大军深入草原,准备一举消灭乌桓人。因此要求冀州准备足够的粮草等,由公孙续押运回幽州,以供大军使用。
这道圣旨一出,众臣大多面面相觑。本来刘辩能在幽州取得如此战绩他们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小皇帝接下来的举动就让他们很是摸不着头脑了。你说这孩子好胜心怎么这么强呢?还要跑到乌桓草原上建功立业。老刘家要出一个霍骠骑(霍去病)一样的皇帝了?还有这渤海王和蔡伯喈家的那个小子也不知道劝劝,果然是跟着去幽州瞎胡闹。
不管其他臣子是怎么想的,蔡邕和沮授是明白的,自家小皇帝又不知道要出什么损招了。想想之前他们的交代,沮授先让公孙续去往府衙等候,自己马上就准备所需的物资等,不日就可以送往幽州。
沮授这一举动更是让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沮授为了迎合小皇帝举动而不顾实际,有人认为沮授此举无可厚非……一时之间各种言论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整个信都城都变得有些乌烟瘴气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有人说刘辩根本不是在幽州取得大胜,而是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这说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起初并没有几个人相信。但是不知是不是越离谱的言论越容易让人接受,慢慢的,全城都开始谈论这种消息,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刘辩是不是真的身受重伤,到了快死的地步。
消息传播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原本人们还在关心刘辩是不是真的受了伤性命攸关,而现在传言的重点已经变成了“刘辩是怎么受伤的”。有人说是小皇帝在战场上轻敌冒进,中了埋伏才导致身受重伤;有人说是乌桓人和叛军攻城,攻破城门导致皇帝受伤差点被俘虏;更有甚者说是小皇帝被美女刺客近身袭击,才一时不慎被偷袭……这个话题无疑比上一个更具谈论性和爆炸性,流言也比之前更多了起来。
当然除了这些问题以外,还有些其他的议论。不过面对刘辩的各种传言与消息,总是有人开心,有人烦心的。只是这次,开心的和烦心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冀州府衙内,蔡邕对着沮授直摇头:“公与,我们传的消息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虽然陛下说无所谓,但是以后万一被人说起,那些个什么‘美女刺客’的怕不是要为史官诟病啊。”沮授听了,会心一笑,说:“伯喈公,你到底是为人师者啊!我若是也能被这样惦念,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公与这样说,老夫倒也不介意再收个弟子,以后你见到孔明叫诸葛师兄就好。”蔡邕被打趣了倒也不慌不忙,直接祭出大杀器。他就不信沮授会对此无动于衷。果然沮授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随即便岔开了话题:“啊,说起孔明,真是天资卓绝啊。他混入信都小孩圈子内传播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看来以后大汉又有一位能臣了。”
蔡邕摸摸胡子,笑道:“孔明的悟性极佳,论起这些更在常人之上。做他的师者,也得更加努力才好啊。只是,现在这……”他把话题又拉回原来的轨道,不过沮授当然也有办法:“这好办,伯喈公不就是担心此次事情将来对天子声名有损嘛,那就我们自己来写记录。你可以现在就去渤海国联系康成公,现在就着手编写先帝到陛下此时的史书。将来要用的时候直接顶上就好。”
嘶……妙啊,蔡邕承认,他动心了。以前按惯例都是后世人修前朝的史书,因此他担心刘辩声名受损。而现在如果把后世人的笔杆子抢过来,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到底还是沮公与啊,脑子转的还是快。刚想夸人,突然又想起这是就是沮授推波助澜的,兴致又下去了一些,敷衍地道谢后就直接去联系郑玄了。沮授有点纳闷,这小老头脾气变得还挺快。算了,不想了,自己还得顺着线索抓人呢。
而在冀州某一官员的家里,有一人的表现就不够淡定了。他正问着冀州别驾李俊:“怎么回事?你都散布了些什么消息出去?连老叟老妇都不信的东西,你也敢出去乱传?”李俊苦着一张脸说:“陈大人,我们哪儿敢乱传啊。我也是确认过沮授准备的物资里粮食很少药材很多,才敢按照您的意思,出去散播一些话。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话传着传着它就变味了啊。”
天地良心,他们真的就是想配合拿下冀州同时打击一下刘辩的威信而已,结果这下子弄得,估计很难有人再去相信原本的传言了。毕竟到处都是假消息,就算有真的,也被淹没了。
被称为“陈大人”的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本来就不能指望你们成事,算了,今晚组织好人手,等到沮授派人押送物资去往幽州之前,我们毁掉这批物资。到那时候小皇帝在幽州孤立无援,围攻信都的军队再一到位,这河北就可以易主了。”
李俊不禁夸道:“还是大人思虑周全,我等不及啊。”那个陈大人也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冀州得手的时刻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