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并没有放弃他前进的脚步,也没有改变他运行的轨迹。看着手上的书信,林俊雄痛心疾首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1931年9月18日晚,盘踞在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按照精心策划的阴谋,由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嫁祸于中**队。这就是所谓的“柳条湖事件”。日军以此为借口,突然向驻守在沈阳北大营的中**队发动进攻。由于东北军执行“不抵抗政策”,当晚日军便攻占北大营,次日占领整个沈阳城。日军继续向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的广大地区进攻,短短3个多月内,12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日本国土3.5倍的中国东北全部沦陷,3000多万父老成了亡国奴。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九一八”事变的发生不是偶然的,它是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吞并中国、称霸亚洲及太平洋地区而采取的一个蓄谋已久的重要侵略步骤。早在1927年夏,日本内阁在东京召开“东方会议”,制订了《对华政策纲领》,露骨地声称中国东北“在(日本)国防和国民的生存上有着重大的利害关系”。同年7月,内阁首相田中义一向天皇奏呈《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即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公然宣称:“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从而确立了以“满蒙”为侵略基地的狂妄战略。1931年,日本军部秘密制订了有关侵略我国东北的方针、步骤和措施。在完成了发动侵略战争的周密准备之后,日本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揭开了对中国、进而对亚洲及太平洋地区进行全面武装侵略的序幕。
林俊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尚天恩上前安慰着,疑惑地说:“国民政府为什么不抵抗啊?”
“中原大战已经让蒋介石财政困难,而且军阀割据,内部混乱等问题在国民政府一直没有得到解决。TM的,6000万人的岛国随随便便就将有四万万人的中国欺负成这样,3000万同胞啊,3.5倍日本国土的东北啊....”
尚天恩双拳紧握着,气愤地说:“怎么着也不能被日本人欺负了声都不出吧,打不赢也得打啊。”
“哎,狗咬了一口,你要去咬回来还得看你牙齿锋利不。现在日本狠狠咬了一口,还蹲在那里摇着尾巴,等着蒋介石呢,只要他上前,搞不好咬不回来还会被日本再咬一口。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不能让中国走出困境的,那只是个**无能的政府,靠他,中国没有希望....哎!”
“那中国的希望在哪里?”
“小五啊,有空多看看马克思的书,也许那才是中国未来要走的路。我出去走走,自己静一静,你别来找我。”
林俊雄来到一处清静的地方,遥望着东方驻足叹息着,心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俊雄听到了痛哭声传来,“我的东北父老乡亲们啊....可恨的日本鬼啊....可恨的张学良啊....”
林俊雄循着声音找去,在一个拐角看见一个人一边烧着纸,一边哭泣着,这个人竟然是程玉斌,他不是日本人吗?虽然平日里看不惯他,因为他是日本人而痛恨他,但这一刻他似乎在为中国东北哀悼着,而且那痛哭不像是装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林俊雄指指程玉斌,又指指烧的纸,疑惑地看着程玉斌。
程玉斌深吸两口气,平静一下才说道:“我是中国东北人,我来这里是想学到先进的东西,回去报效祖国,我谎称是日本人,是我德国夫人的意思,她怕我是中国人被德国人看不起。”
“这....你还真是糊涂啊,尊重是靠自己努力去赢得的,而不是靠冒充别的国家人”,林俊雄有些气愤地说。
程玉斌惭愧地低下了头,半响才说道:“是啊,我良心一直深受谴责啊,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啊,为什么要去冒充日本鬼啊,我是糊涂啊。”
林俊雄没有说话,摇着头叹息。
“你和尚天恩都是国民党派过来学习的吧,你看看你们的国民政府名义上是中国的政权,主宰着中国,日本人就那么将东北占去,将我中国3000多万东北同胞奴役,却声都不敢出,算什么狗屁政府啊,无能,软弱”,程玉斌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盯着林俊雄。
“哎,我不是国民党的人,跟那个无能的政府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和天恩是通过特殊关系来这里的。”
“哦,此话当真,也不是复兴社的狗特务?”
“不是,我们也是到德国来学习,准备学成回去,找到一条正确的路,报效国家。”
程玉斌将手背到背后,望着东方,试探性地问道:“是啊,国民政府不是中华民族复兴的希望,我上次看你在看马克思的书,你认为**是未来中国正确的路吗?”
林俊雄知道程玉斌在试探自己,对他还不是很信任,便笑着说:“来马克思的故乡,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至于其他的,等到毕业后才会去考虑。”
程玉斌看了看林俊雄,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就这么站着,各自为祖国发生的惨剧深深哀悼着,直到深夜才各自离去。
“九.一八”事变后国内群情激奋,反对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东北热血人士在愤怒,纷纷组织抗日力量抗争。而林俊雄在柏林军事学院的学习已经完成了一年。这一年中教官利用各种各样的基础科目训练,让学员们的整体素质得到了全面提高。此时,这期的300名学员正坐在会堂里,准备接受教官下一阶段的安排。
总教官利昂走到讲台,看了看新学员大声说:“一年的基础训练,你们证实了你们是不错的军人,但还不是优秀的指挥官。下一阶段是实践教学,你们将被安排到各级司令部机关去实习,只有实习合格的人才有资格回到学院继续学习。学员们,希望你们好好把握机会,将你们所学到的东西在实习中很好的展现出来,最后祝你们一切顺利!”
林俊雄和尚天恩、汉斯等几人被安排在汉堡的一个司令部机关学习,司令部长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字叫尼克,少将军衔。尼克看着几人,让副官做了些工作上的安排。
林俊雄他们说做的只是文件分析、传送等简单的事,让他不知道这样的实习有什么意义。不过随后尼克召开的几次军事会议,让他倒是受益匪浅,尼克少将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很多事情也让他们参与,并询问他们的意见,并不时纠正指出一些不当之处。看到了自己的进步,林俊雄终于明白,德国人这种实习是要让他们具备较强的参谋业务素质。
这天,尼克将所有人召集到会议室,尼克发着火对众人通报着情况。原来司令部接到了上级指派的一个营救几十个人质的行动,可是行动过程中,因一个文职的高级将领直接干预而失败,几十个人质全部被杀害。尼克通报完后,大骂着那个文职将领,责问他为什么不干好本职工作,而去干预该军人决定的事。
尼克发了一通火后,问几位实习的学员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几个德国学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尚天恩让尼克有了一丝惊喜。
尚天恩说的是:“将军,文人和军人有着不一样的思维,我认为应该根据情况将作战指挥与行政军官进行分离。”
当尼克带着惊喜问怎么分离,尚天恩去挠头半天答不出来,不过尼克还是赞赏地对他点点头,然后期待地看着林俊雄。
林俊雄理了理思路,自信地说:“将军,就刚才分离的办法,我说说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应该最大限度地发挥各级指挥官的主动性,最大限度地将作战决策权下放给各级军事指挥官,而上级指挥官的任务只是明确下达用来统一和协调战场行动的总目标和总计划。在作战指挥的最高层,文职领导人国家领导人和元帅或总参谋长只就“做不做”和“为什么要做”等根本性问题作出决定,而由各联合作战司令部司令官及其部属决定“如何去做”
“这种指挥控制理论,我给它起名字叫‘任务式命令’或者‘委托式指挥法’。”
尼克细细思量着林俊雄的建议,然后腾地一下站起来,走过来拍拍林俊雄的肩膀,赞许地说着:“年轻人,你很了不起,你整理一下,我将你这个‘任务式命令’或者‘委托式指挥法’上报给总参谋部讨论。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报告将军,贵国曾经的一位元帅老毛奇阁下的战争理论中有这样一段话:对总参谋部军官进行教育和训练,以适应新的战略和执行新的战争计划。统帅部只给各军领导规定战略目标,而达到目标的执行方式由各军领导自己决定,要求他们充分发挥主动性。‘任务式命令’或者‘委托式指挥法’就是我从这里得到启发想到的。”
尼克握着林俊雄的手,笑着说道:“年轻人,你太了不起了。”
自从那以后,尼克对林俊雄更是很关注,很多重要的事在商议时,也叫他去,还听取他的分析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