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过春节了,林俊雄只打算在上海驻足两天,和吴汉生商量完东北的事后,他就等着尚天恩的消息。
尚天恩一副颓废的表情走进屋的时候,林俊雄只是看了一下,便知道这小子在装,这会心里不知道多美呢,看来丈母娘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女婿。
吴汉生没有那么了解尚天恩,看他如此神情,赶紧上去拉着他关切地问道:“小五,怎么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利啊?”
“四哥,我苦啊,四哥....”
吴汉生被吓了一跳,立即问道: “你这家伙快说啊,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四哥帮你想办法,大哥也在的,总会度过去的。”
林俊雄看见廖美凤低头搬弄着手指,看她忍不住想笑的表情,林俊雄和她眼神相遇的时候,给她一个暗示,廖美凤立即明白林俊雄的意思,对他点点头。
林俊雄站起来拍拍尚天恩说:“小五啊,既然人家看不上你就算了,我们再帮你物色一个就是了,这好长时间不见你四哥,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啊。”
“四哥,小五心受伤了,来,给个几千块花花,平复一下伤口....”尚天恩伸出双手走向吴汉生。
林俊雄在一旁说道:“老四,小五看来此行不顺啊,让人把美凤送回去吧,免得小五更伤心。”
吴汉生一下子明白尚天恩在耍宝,便装模作样走向廖美凤,做出一个要赶人走的态势。
尚天恩急着说:“大哥,好多年没见,让我逗逗四哥不行啊,非要拆穿。好了,和你们说实话吧,阿姨那边没有难为我什么。”
“我说你小子,几年没有见,怎么变得孩子气起来,是不是收获了爱情,童心也开始泛滥了啊。”
廖美凤大方地对吴汉生和林俊雄叫着四哥、大哥,然后退到尚天恩旁边对他使着眼色。尚天恩愁眉一阵才对林俊雄说:“大哥,很多年没有见义父义母了,也想这次回去陪他们过年,只是....只是阿姨说希望我和美凤春节留在上海,廖叔叔和大姐、姐夫也会回来,所以....”
“我说什么事呢,那你就留在上海过年吧,过完年再回去,爹娘那里我回去给你解释,你和美凤先留在上海陪陪她父母,之后你要回琉球去和表哥一起主持琉球的事宜,也顺便将**在琉球发展起来,可能要有些日子留在那边了。”
“大哥,我和美凤过完年就到香港去看望义父义母。”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林俊雄和谢勤、唐继军终于赶到了家族住处,香港南郊外的闽人村,看着村外牌坊上“闽人村”三个字,林俊雄熟悉那是父亲的手笔,想想父亲如今也有六十多岁了,自己这些年琉球、德国、国内到处奔波,一直没有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心中也是有些难过。
三人正准备进村,从旁边竹林里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林俊雄从小女孩的轮廓看出有些暮生和王玉翠的影子,便上前蹲下说:“暮生是不是你爹,王玉翠是不是你娘啊?”
“你怎么知道我爹娘的?你是大伯吗?”
“真是小玉洛啊,我是你大伯林俊雄,来,大伯抱抱。”
林俊雄抱着小玉洛,逗着她一会才问道:“你爹娘在村子里吗?”
“我们从琉球回来十多天了,前些天收到四叔来信说你这两天要回来,我偷偷跑出来等你的呢,大伯,嘻嘻。”
几人还没有进村,一道白色闪电划过,紧接着林俊雄肩上多了一个半米长的狐狸形状动物,林俊雄用手轻抚着它:“唯美,乖!”
“唯美....唯美你等等我,你跑哪里去了?”
林俊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将小玉洛放下,然后向前冲过去,还不待雪奈回过神,他已经紧紧将她抱起,轻唤着她的名字道:“雪奈,我回来了!”
“我的男人,你回来了,好想,好想你啊!”
四目深情相对,眼看一幕羞月的情景就要出现,唯美“吱吱”叫着闭上眼睛,小玉洛也趁机往村子里跑去,还一边喊着:“我先回去告诉爷爷奶奶和爹娘,你们慢慢亲热哦!”
雪奈脸红着推开林俊雄,谢勤和唐继军也缓缓走上来和雪奈打招呼。唐继军还好直接叫着嫂子,可怜谢勤憋红了脸才叫着雪奈妹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雪奈,他比林俊雄还大四岁,不能叫嫂子,而雪奈和林俊雄的关系,他又不能叫姑娘,更不能轻浮的叫美女,可为难坏他了。
林俊雄被谢勤也是搞得大笑不已,倒是雪奈亲和地说叫什么都可以,随意就行,她也被谢勤的囧样逗得掩嘴而笑,同时她也仔细地观察一番谢勤,发现这谢勤浑身正气,虽然没有林俊雄英俊,却也有着别样味道。
林俊雄不知道雪奈心中是在打什么主意,悄悄问她,也被她回避着,林俊雄无奈,也不再过问。
蔡月秀是流着激动的泪水跑出来迎接林俊雄的,林立忠在后面连呼慢点,其实他自己的速度也丝毫不慢,紧跟在蔡月秀身后。
看着父母踉跄跑来的脚步,林俊雄赶紧迎上去,他心中明白父母视为亲生儿子的林瑞刚离去对六十岁上下的父母来说,打击是沉痛的,如今自己这个难得回趟家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两老怎么可能不激动。他搂着父母安慰着,一向倔强的林立忠也是没有推开,而是不断拂拭着眼泪。
两老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对林俊雄问长问短,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林俊雄却深深体会着这份温情,耐心地回答着父母的问题,并不断安慰着他们。在即将进入住处的时候,蔡月秀拉住林俊雄说道:“俊儿,一会见到你大伯的时候,小心着说话。你也知道君霞被他们视如己出,又遭受了那样的祸难,他们对你的关心也从来没有变过,你大伯和婶子经常问我们你的情况。再加上你大姐君碧定了两次亲事,都是还没有过门,对方就莫名其妙的死去,君碧更是被旁人冠上了克夫的名声,到现在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凡事总有意外,怎么能这样说大姐呢,那些人也是的,迷信成这样,他们不断败坏大姐的名声,自然没有人敢来提亲。娘你放心,我会考虑着说话,尽量不去触碰他们的痛处。”林俊雄听了林君碧的事情后气愤地说。
“俊儿,娘虽然想你多陪陪我们,但也知道你是办大事的人,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啊?”
想着这些年自己东奔西跑,很少陪在父母身边,他愧疚地说: “娘,这次最多也只能呆一个多月时间,儿子早些年已经加入了**,只是一直怕你们担心,没敢给你们说,这次被党中央安排到东北去进行抗日斗争,这次离开可能短时间内又不能经常陪在你们身边了。”
蔡月秀笑中带泪地说: “娘都知道,你长大了,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也不会阻拦你去做任何事情,我和你爹会盼着你,念着你,等你再外面闯荡累了记得回家来歇一歇。”
林俊雄安慰着说: “娘,儿子这才回来,还要一个多月才走呢,怎么说得我好想马上又要走了啊,这段时间我什么都不想,就只做爹娘的孝顺儿子。”
“俊儿,你到过延安了?”林立忠突然问道。
林俊雄笑着说: “是啊,爹,我和天恩他们到了,还和金城同志长聊了一天呢,琉球的事情也得到了老廖也汇报给党中央了。”
“好,好,太好了,琉球有希望了,哈哈....”林立忠激动地说。
“爹你也了解**?”林俊雄疑惑地问道。
林立忠白了一眼林俊雄,缓缓说道:“你以为你爹是糊涂人啊,从和你多次短暂的聊天就早知道你要走上**这条路,爹也了解过,看透了国民党的**内斗,爹也认为**的红色革命是中国今后的唯一的道路。”
蔡月秀瞪着林立忠说:“儿子才回来,什么大事都暂时抛开,你们爷俩抽空再聊,现在是家人团聚的时候,我说你能不能忍一下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林俊雄看老娘发飙了,连忙笑着和雪奈扶着蔡月秀进屋去,林立忠却没有不高兴地顶撞,而是在一旁陪着笑脸,连声说是。
林立义两夫妇激动地来到时,林俊雄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和全白的头发心都痛了,大伯才不过六十六岁,婶子也才六十三岁啊,想着他们经历了君霞的事,如今还愁着大姐君碧的事,也难怪会苍老得如此之快,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安慰一阵大伯婶子,林俊雄看见了面带忧愁的大姐君碧,面对林俊雄的问候,她也似好艰难才挤出一些笑容。当林俊雄将谢勤和唐继军两人介绍一番,并将他们的家里介绍一番,并说春节会留在香港一起过。
谢勤和唐继军两人和众人一一见过礼,相比唐继军孔武有力的豪爽,谢勤英武中带些细腻,而且也算一表人才,在和林君碧见礼的时候有些诧异着她的满面愁容,林俊雄小声说了一下情况,谢勤愤愤地说:“我看那些人真是瞎了眼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可能是克夫星呢,纯属无稽之谈!”
当发现大家都静不出声地看着他,谢勤有些尴尬地说:“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先给两位老人家陪个不是,有说错什么,君碧姑娘还请勿怪。”
看着谢勤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模样,林君碧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这一幕看在了林立义夫妇眼中,自己这个女儿最近这些年很少这样笑了,看来对这个谢勤第一印象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