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过去,矢野信长的四个师团迟迟未能传来突破威远堡防线的消息,梅津美治郎几次催促,但矢野信长总是回复已经找到防线的弱点,很快就能突破防线,气得梅津美治郎直跺脚。
莲花山围而不攻已经五天,在等下去或许会存在变数,虽然少了四个师团,但他相信十一个师团在两个曾经帝国优秀的指挥官指挥下,攻下莲花山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命令继续炮火轰炸莲花山,然后在12月5日发动对莲花山的总攻。
莲花山在鬼子一天的轰炸结束后,留下的事满目疮痍,四处是烟火缭绕。乔新宇和沈玉山带人四处巡视,鼓舞战士们的士气,也告诉根据地里的百姓放心,部队会守住莲花山的。
“政委、参谋长,这仗打得憋屈啊,被鬼子当做猎物一般戏耍了四天了,西北方向我们之前的部署都放弃了,生生将鬼子放进莲花山。”曾令山在乔新宇和沈玉山巡视到西北的时候,一见面就有些牢骚满腹起来。
沈玉山黑着脸道:“曾司令,你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眼下你要做的是如何稳定提高部队的士气,是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而不是在这里满腹牢骚。”
曾令山虽然默不作声,但看得出来心中还是不服气,沈玉山正要发火,乔新宇赶紧拉住他,对曾令山说:“令山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鬼子自以为这样达到了削弱我军的士气,殊不知,我们就是要利用鬼子的这种心态,将他们引到莲花山更深处,引到莲花山十八堡垒外。倘若我们盲目出击,不仅会增加部队的伤亡,而且还会提前暴露我们的企图,达不到莲花山十八堡垒突然出现,给予鬼子致命一击的效果。”
曾令山长期跟在林俊雄身边,对林俊雄的命令从来没有半点质疑,但对乔新宇和沈玉山却口服心不服,上次在警备司令部一亮剑就歼灭了一个多师团的鬼子,让曾令山的骄傲情绪更加滋长。但上次乔新宇在伪通化的三纵三围,为伪通化会战画上了一个圆满结局,再加上林俊雄对乔新宇的尊敬,曾令山对乔新宇还是不敢造次。
“令山啊,一个好的指挥员,要具备的不仅仅是勇猛,更重要的是要懂得什么是大局,林司令之所以没有当面给你指出你的一些小毛病,主要是想让你通过战争实践,自我总结,自我反省,但就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十分危险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很多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带上绝路,要知道鬼子在莲花山周围布置了十一个师团近十八万人,而我们只有两个纵队不到八万人。”
乔新宇的话深深触及着曾令山的内心,良久,他才愧疚地说道:“政委、参谋长,对不起,上次一战我就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急躁的性格,好在黄鸣政委一旁提醒,这次又差点重蹈覆辙,谢谢政委点醒了我,我一定好好吸取教训,等这仗打完,我再去和司令辞职,不能因为我老是改不掉的脾气,将战士们带入危险的境地。”
乔新宇笑着道:“知错能改就好,你的才能是我们都肯定的,别说丧气话,好好指挥接下来的艰难战斗,我们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沈玉山走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拳击在他的肩膀,随即微笑着说:“好好干,别让司令失望,我们都相信你!”
曾令山摸摸被沈玉山击中的肩膀,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12月4日深夜,狮子沟村北面的狮子山西北面,五纵突击队员关小羽带着五个队员躲在一处茂密的树林里。狮子山西北面四处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一处山脊延伸下去,此刻,关小羽六人就躲在山脊顶一侧的树林里,他们的任务是击杀鬼子的侦察部队。
“关副队,一连几天了,我们连鬼子的毛都没有见到,已经快十一点了,看来今天又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一个突击队员凑到关小羽身前道。
“狮子山西北面除了这处山脊,要多绕十余公里,我们只要注意这处山脊的动静,鬼子就过不去,我就不相信鬼子会多绕几十公里,而且到处的路都被我们破坏了,再消磨鬼子几天,我们的大部队就有实力变防御为合围,歼灭这群鬼子了,四个师团被消灭啊,想想都激动。”关小羽想着鬼子的四个师团被自己所在的五纵消灭,心中不由骄傲自豪起来。
那个突击队员也忍不住笑起来,“关副队,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了,要不你去休息,我来....”
“嘘!”关小羽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手扶着耳朵仔细侧耳听着,山脊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不是什么动物啊,嘿嘿,兄弟们可以打打牙祭了。”
“嘘,这么冷的天,哪里会是什么动物,你仔细看,还有微弱的手电筒光,搞不好是鬼子的侦察兵,快通知兄弟们隐蔽起来,将我们留下的痕迹抹掉。”
关小羽带着队员们隐蔽好,等着那微弱的手电光慢慢靠近过来。果然是鬼子,十几个鬼子将手电筒压得很低,摸索着前进,到达关小羽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后停下来,仔细巡查一番后坐下来休息。
不一会,六个鬼子继续前进向着山脊顶搜索而去,剩下的人继续原地休息。一个突击队员小声说道:“关副队,现在是击杀鬼子的最好时候,赶紧下命令吧!”
关小羽想了想,带着点笑意道:“再等等!”
半小时后,出去搜索的六个鬼子回来了,一个鬼子满是兴奋地对领头的鬼子叽叽咕咕一番,那个鬼子激动地站起来,见去搜索的其他几个鬼子均是满带兴奋地点头,领头鬼子立即将通讯兵叫来。
“关副队,再不出击,鬼子就将这里的情报发出去了!”
“嘿嘿,鬼子自以为应能得逞,却不知黄雀还在后面呢,王二,你脚程快,赶紧回去告诉胡显盛师长,让他派部队天亮之前赶到山脊背面设伏,要是这次的伏击战打得好,就轮到我们五纵反攻了。”
“关副队妙计啊,那这伙鬼子怎么办?”
“与其杀之,不如诱之。留着他们,等鬼子的大部队到山下,我们再杀掉他们后撤退,现在杀了,便打草惊蛇了。”
连续几天的进攻,不仅没能突破威远堡防御,而且还损失了两个师团,矢野信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通讯兵将北面侦察小队的情报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兴奋地跳起来。
“让小岛君立即来见我!”
矢野信长安排关东军内很少善于夜行的小岛师团连夜赶往狮子山,只要从那里突破威远堡防线,新一军将陷入被动,胜利也即将向自己招手。为了掩护策应小岛师团,矢野信长决定第二天集中兵力再次进攻塔山。
12月5日清晨,诡异的浓雾笼罩着狮子山,却激动着小岛师团和狮子山山脊背后的胡显盛。小岛师团到达山下后,山上的侦察小队传回的消息仍然是一切正常,他想象着自己的师团突然穿透威远堡防线,出现在新一军五纵背后,新一军战士的惊讶。
而胡显盛则激动着如能再消灭鬼子一个师团,五纵歼灭奉天方向来的这四个鬼子师团就即将成为事实了。
“报告,矢野信长已经将所有部队调到塔山附近了。”
刁永云和云栋相视一笑,随即命令道:“命令柳二龙带预备队坚守塔山两小时,胡显强的109师全速绕到矢野信长部队的后面,各处部队两小时后实施围歼计划。”
关小羽在小岛师团到达山下时,立即带着五个突击队员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鬼子十几人的侦察小队,然后迅速处理好现场后撤退。
山高坡陡的狮子山将鬼子分散成很多块,当小岛带着部队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平缓处休息时,四周传来猛烈的爆炸声,一时间山石飞溅,血肉横飞,小岛也瞬间丧命。
失去指挥的小岛师团开始慌乱着逃窜,胡显盛命令部队开火,慌乱的鬼子在猛烈的火力下,更加慌乱,有一个联队一千多人被逼到悬崖处,慌乱中很多人被自己方的士兵推下了悬崖。
战斗持续不到一小时,小岛师团已经全部崩溃,四处逃窜的剩余士兵根本组织不起什么反击,漫山遍野都是新一军在追杀鬼子。
塔山上的柳二龙抵挡住鬼子的五次进攻后,面对鬼子的进攻防御有些艰难起来,自己的118团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伤亡极大,补充进来的预备队由于缺乏战斗经验,面对鬼子的猛烈攻击,很多都慌乱起来。
鬼子又上来了,柳二龙急速跑到最前面指挥战斗,只是这次鬼子却分兵左右两侧进行主攻,两侧很快便被鬼子突破,柳二龙一着急,率先冲出战壕向正面的鬼子冲去。
正面的鬼子没料到防御的新一军竟然敢冲出战壕,拼命反击,但柳二龙带着118团警卫连的勇猛完全出乎了鬼子的预料,很快鬼子便抵挡不住溃败后退。但两侧进攻的鬼子很快后撤合围过来,柳二龙和一百多战士被鬼子数千人团团围住。
柳二龙带着战士们奋力在鬼子包围圈中拼杀,不到半小时鬼子倒下数百人,柳二龙身边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山下传来轰隆隆的炮火声,柳二龙笑了,五纵对矢野信长部队的总攻开始了。
柳二龙大吼一声,带着近二十舍生忘死的战士冲向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