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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浮攸与纳兰白两人去往自悦观找向灿时,苏幕则带着白悠悠和乌鸦两人在太玄城闲逛。

苏幕牵着白悠悠,一大一小两人都是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动作出气的一致。

白悠悠是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村子里,就连去绍阳城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来太玄城中这等雄伟大城了,如今走在街头,到处都是新奇之物,忍不住四处张望。

苏幕则是打量着这被玄天宗统御着的太玄城,与离夏仙朝的离都有什么不同。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将,离都其实更接近苏幕记忆中北方古代巨城的模样,雄伟与奢华,大气与庄严,完美符合“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句话。

而眼前的太玄城却是不同于离都的雄伟,反而更加的清新与自然。

沿街建筑看着有些接近宋时风情,铺面繁华热闹,耳边叫卖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城市街景一片祥和。

秀气,温和,怡然自得。

这便是苏幕对太玄城的感受。

非要形容的话,苏幕觉得太玄城更接近诗中所说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入目所见,街上行人则衣着各异,各自提刀带剑,侠客装居多,华服锦衣也不少,偶尔才能看见零星几个儒服文士装,反而理应最多的道士却看不见几个。

整个玄天州崇道氛围浓厚,可街上道士却没几个,这让苏幕有些奇怪。

“苏幕哥,看那里!”

右手拉着苏幕的白悠悠忽然兴奋道。

苏幕寻声望去,原来在街头右边是条岔道,岔道尽头人潮涌涌,围着个擂台。

在擂台上正插着一面锦旗,锦旗上四个大字随风飞扬:坐而论道。

不是比武招亲,也不是以武会友,反而是苏幕从未听过的“坐而论道”?

不过看上去这种事情在太玄城好像很是常见?

周围行人虽说指指点点,饶有兴趣,可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并不感觉到稀奇。

一旁的白悠悠反倒不在乎这些,小孩子年纪只在乎热不热闹。

毫无疑问,这被人潮涌涌包围着的擂台自然是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苏幕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乌鸦,也在在乎对方会不会走丢,拉着兴奋莫名的白悠悠,大步走向那擂台。

“走,去看看。”

当苏幕带着白悠悠从人群中挤出一片空隙,终于能看见擂台时,却发现此刻擂台上竟然对坐着两个道士,你一言我一语,正在进行大道之争。

年轻些的道士身穿云纹道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手中一把浮尘。

而另一位身穿阴阳太极袍的道人虽然看上去苍老白须,可皮肤滑嫩犹如婴儿,美髯飘飘,竟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两人年纪虽然相差不少,可从境界上来看,老道虽然是金丹境初期的修士,却也并没有比那心门境巅峰的年轻修士高出太多。

天赋之差距,肉眼可见。

一个已经日薄西山,潜力耗尽;一个却势头正猛,天赋惊艳。

如今那身穿太极袍的老道端坐于主位之上,身边一杯清茗还冒着热气,身后“坐而论道”的大旗飘展,看上去摆下擂台之人应当是这老道无疑。

而那云纹道袍的年轻道士则站在对面,面对老道的犀利道争,丝毫不落下风,与老道唇枪舌战正酣。

“哈哈,这东月湖来的东阳真人倒也有两把刷子,从前天到昨天,两场论道辩赢了两个道观的年轻才俊了,这要是第三场还能赢,太玄城的脸可就丢尽了。”

苏幕神色微动,听到了一旁看客那隐含笑意的窃窃私语。

“可不是嘛,这东阳真人孤身于那东月湖中隐居修行,一生无儿无女无道侣,修道数十余载,只是论道的话,年轻些的道士又怎轻易是他的对手?”另有一人笑道。

“只是听闻这东阳真人大限将至,自觉修道一生却未曾得道,心中难免不平,这才来这太玄城准备以‘论道’而‘问道’。”

“诶,别管他什么目的,这太玄城众道观真要被一个山野小道给辩的说不出话来,那可真叫玄天州所有道修看了笑话呀。”

最开始的看客一脸“你见识浅了”的得意眼神:“这你就猜错了,你也不看看这次登台的是谁,长松观的段相云你不认识?”

“段相云?”那人一惊。“莫不是那曾被玄天宗看中想要收入宗内,却被拒绝的段相云?”

“没错,就是他!这段相云本是孤儿,被那长松观收养,没想到这段相云天赋惊人,连带着曾经的无名小观长松观都跟着沾了光,真要等段相云成长起来,这‘太玄三观’的名头可要变成四观了。”

太玄三观:紫霞观,抚云观,以及自悦观。

那紫霞观自不必多说,即便在这太玄城里也是第一大道观,香客如云,紫霞观观主更是一名法相境大修。

抚云观是太玄城第二大观,与紫霞观城南城北遥遥相望,也算是竞争对手了,观主同样是法相境大修。

最后那自悦观,最是普通,名气也是最小,如果不提“太玄三观”的话怕是根本没多少人知道,十个人里九个人不知道那所谓的自悦观,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听说过,根本不知道在太玄城哪里。

所以就算提起太玄三观,不少人也是要踌躇思索一下这第三道观是哪位。

而之所以自悦观能被列入“太玄三观”,完全是因为众人听闻那自悦观的主人向灿是玄天宗弟子。

即便那观主只是个小辈,修为境界听说也是普通,可大家怎么也要给玄天宗一个面子。

虽然不少人都曾疑惑,明明玄天宗弟子是不允许私自在外建设道观的,这向灿又是为何能打破这个规矩,还不被玄天宗追究。

而除了太玄三观之外,太玄城最强的道观应该就属这长松观了,上有元婴境观主坐镇,下有段相云这种天才弟子接班。

“不过也还是不好说啊,这段相云天资虽惊人,可毕竟还是年轻了些,那东阳道人可是一生修道悟道的,论对大道理解,总该强过段相云吧?”

“且看吧,段相云要是输了,太玄城可就真丢脸了。”

将一旁的窃窃私语尽数听进耳中的白悠悠悄悄拉了拉苏幕的衣袖,小声问道:

“为什么那个大哥哥输了太玄城就要被笑话,他们不都是道修吗?”

看周围看客的模样,一个个好像也都是想着看那个大哥哥输掉轮到,然后看太玄城笑话一样。

白悠悠不理解,整个玄天州都崇道,可为什么却有这样的情况。

苏幕倒是毫不意外,只是轻笑遥遥头:“虽然整个玄天州修士以道修居多,百姓也都崇道信道,可不管在哪里,人的胜负之心总是不会变的。”

“玄天宗毫无疑问是玄天州的道门魁首,身居领袖高位,这点无可置疑,可其他道家宗门与道观呢?谁是第二?谁又是第三?”

“只要一日不分出来个胜负,那大道之争就永远不会停歇。”

苏幕平淡道:“这便是人心。”

玄天州,玄天宗居于道门魁首之位,玄天宗之下的太玄城则毫无疑问是道门氛围最是浓郁之地,而越是接近玄天州与其他州的边界地区,道门氛围便越弱。

靠着老大哥的太玄城附近道观,自然而然的便会觉得他们要比其他地方的道修更接近大道一些。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的,但往往沉默的是大多数,而少数人则会发出更大的声音,长期以往,便会在所有人心中烙下一个烙印。”

“连修道之人都无法避免吗?”白悠悠疑惑问道。

不都是说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只求大道么?又为什么会如此注重这种身外名声之类的。

苏幕笑问:“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参悟大道?”

“这个……”

白悠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具体答案来。

她只知道,能参悟大道的人,应该很少很少很少。

“能参悟大道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可世上多的是参悟不了的人,所以自然会被尘世俗名所牵累,这样也就离大道越来越远。”

“那玄天宗呢?如今的玄天宗不是道门之首吗?如果玄天宗不在乎这些,他又怎么会统御玄天州?”白悠悠不解道。

普通人无法摆脱虚名,被虚名所累,可玄天宗作为道门第一宗,难道也是如此?

“玄天宗啊……”苏幕笑容玩味。“玄天宗其实很聪明的。”

白悠悠不明白苏幕哥为什么这么说:“啊?为什么?”

“因为你没发现,这些关于名利之争的,其实都下意识的避开了玄天宗么?”苏幕笑问。

“正是所有人都默认玄天宗是第一,所以剩下的宗门才会默契的只争第二,这样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玄天宗其实并不在这种名利之争中,反而超脱了出去,一身情景。”

白悠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而在此时,台上的东阳道人与段相云的论道却也接近尾声。

“那位道祖曾观大道以作《道德经》,贫道一生参悟,只觉得有一句话最能指出大道所在,此句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贫道以为,这‘有’与‘无’皆形容一物,便是大道。有无不是东西,东西才有‘有’与‘无’的分别,而大道却为虚为实,不存在有无,只因大道在有无之前,便已经存在,故老夫以为,这大道便是无有之象,是宇宙洪荒,是天地万物,是道法自然,是众妙之门!”

东阳道人年事虽高,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加上那金丹境的修为,所以即便在这闹事嘈杂的街尾,说话间也能清晰而精准的传入每个旁观者的耳朵。

这番话代表的是东阳道人一辈子对道祖所作《道德经》的理解,也是他这一生对大道的理解。

如今东阳道人不远万里的从东月湖来到这太玄城摆下擂台,为的就是想要“问道”,问一问太玄城,问一问头上的玄天宗,他东阳道人一生所悟大道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是对,那为何他如今寿元将至,却未能悟道。

如果是错,那什么样的大道才是对的,那位道门魁首,玄天宗的掌教真人可曾悟道?

这是他一生的坚持,也是他一生的执念。

为悟道而生,他也可以为悟道而死!

就算分不出对与错,直到最后也无法得见大道,可如若他以自身所悟大道赢遍太玄城,那他一生悟道也彻底无憾。

之前他便是以自己所感悟之道,赢得了紫霞观与抚云观两座道观,只要再将眼前的段相云赢下,那太玄三观便会尽数拜于他的大道之下,他的道论即便在他死后,也会被无数人铭记。

“这老道有点东西啊。”苏幕饶有兴趣的笑道。

对方这短短两句话下来,足以说明对方这几十年孤身悟道不是在做无用功了。

之所以如今停留在金丹境,也只是单纯的天赋不足罢了。

如果修行天赋足够,自然不会止步于金丹。

如果悟道天赋足够,直接感悟大道,一步登临道君也不是不可能。

可尴尬就尴尬在这东阳道人修行天赋平平,只够金丹;悟道天赋平平,不足以感悟能助他破境之道。

一生悟道,不能说大梦一场,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

可像东阳道人这般的,却是世间的大多数修道之人的真实写照。

努力了,付出了,可或是机缘不足,或是气运不够,亦或者天赋限制,总归是在不甘之中尘归尘土归土,泯灭于历史长河,甚至没有翻出一点浪花。

白悠悠对道论一窍不通,只觉得老者说得玄玄乎乎,好像懂了,仔细一想,又完全没懂。

不过听苏幕哥这么夸赞,想必这老者说得应该还不错?

“那他会赢吗?”白悠悠天真问道。

在白悠悠观念中,要是老人这一大把年纪当众输了,岂不会很伤心?

苏幕耸耸肩:“东阳道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能不能赢,还要看与其论道之人怎么说。”

苏幕目光微移,落在了东阳道人对面的那意气风发,手持浮尘的段相云身上。

只是不管是苏幕还是白悠悠,却都未曾发觉,此时人群之中正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白悠悠。

初见白悠悠,那目光中骤然升起一丝狂喜,然后又极力将眼中狂喜压了下去,将帽檐拉低,盖住面庞,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异样。

之后那目光不敢直视白悠悠,只是以余光锁定着白悠悠的身影。

片刻后,那目光似乎彻底确定了白悠悠的身份,无声无息之间消失在人海之中,不知去向。

而此时台上的段相云紧闭双眼,脑海中回荡着老者刚刚的话语,久久未言。

片刻过去,就在台下看客有些躁动不安,纷纷窃窃私语以为段相云也要认输时,段相云却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隐含一丝笑意,向面前的东阳道人双手作揖,弯腰行礼:

“前辈所言,当为至理!”

台下看客一片哗然,没想到这段相云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就直接认输了?

就连东阳道人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以为赢了。

可正当众人觉得没意思,想要散去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段相云那清朗的声音:

“前辈所言虽说极有道理,可晚辈还是有一点愚见,前辈可愿听?”

东阳道人眉头皱起:“请讲。”

“前辈所提到的道祖所撰的那本《道德经》,晚辈刚好也曾读过,却是与前辈有一点不同的见解。”段相云面若清风,眼中并无对胜负之分的渴望,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

论道!

而听到段相云说起道德经,东阳道人那略带紧张的神色顿时轻松不少。

道祖那本道德经他精研一生,不敢说超过世间所有修道之人,但超过眼前这个小辈应该问题不大。

这段相云若是以其它经典中的观点来辩驳他,他可能还会担忧一下,可如果是以道德经里的内容来反驳他,他有一万种说法来证明他是对的,而段相云是错的。

东阳道人有这个自信!

“你说,我在听。”

心情大好之下,东阳道人也越发和善。

“前辈所言大道是无有之象,是宇宙洪荒,是天地万物,是道法自然,是众妙之门!毫无疑问,前辈的大道,确实很大,大到包容万象,包罗万物。”段相云面对众人目光,侃侃而谈道。

“但晚辈所看到的大道,却很小。”

段相云目光澄澈,淡然的对上东阳道人的目光。

“大道很小?”

东阳道人一愣,台下看客也是一愣。

大道很小,那还算是大道吗?

“没错,很小。”段相云平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小到,只存在这里。”

苏幕眉头一挑,赞叹道:“有意思。”

而东阳道人与台下众人一样,眼中皆是闪过一缕茫然:

“什么意思?”

“前辈说道德经中最能体现道祖所见大道的是两句话,可在我看,最能体现道祖所见大道的,其实只有两个字。”

“哪两个字?”

段相云微微一笑:“道与德!”

“道在头顶,人人仰望;德在心中,便是道由心生。”

“那位道祖与圣人为至交好友,道祖与圣人联手写出太上三元立心经之后才写出的道德经。道祖将‘道’与‘德’都放在了一起,足以说明德的重要***要窥见大道,便要先修自身德。”

“而如今,道德,道德,人人都在修道,又有多少人在修德呢?”

段相云神色认真的看向东阳道人,轻声询问道。

“修道……与修德?”

东阳道人身体晃了晃,再次站稳后低语喃喃。

段相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之前还自信满满的心如今已经剧烈动摇。

他若是想反驳,完全可以有大把大把道理可以拿来说,他这一生修道自然不是白修的。

段相云所说的这番话也并非全无漏洞,比如所谓的“德”是什么?是儒家的浩然?还是心中道德?还是说与“道”之一字同样无法琢磨的更高层次的存在。

可如今的东阳道人没有反驳,因为隐隐间,东阳道人竟然觉得,段相云说的是对的!

他在东月湖修道一生,日夜钻研道德经,可如今一生将尽,他觉得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而那他钻研一生的道德经同样来到了一个瓶颈处。

东阳道人之前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瓶颈是什么,只觉得是自己的天赋不够,可如今在听过段相云一番道论之后,东阳道人才依稀察觉到了一丝灵感。

段相云所说的论道就连段相云自己也并不能诉说完成,只是一个论点,一个发现,一个思路,一个火苗。

可正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点火苗却给了东阳道人一丝灵感。

东阳道人有预感,如果他能够抓住这丝灵感,闭关苦修最多五载,他必能碎裂金丹,结成元婴!

可是……

东阳道人不知想起了什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无力的松开,眼中升起的兴奋火焰也渐渐熄灭成落寞。

“是我输了。”

东阳道人双手交叉,心悦诚服的向段相云作揖认输。

“赢了?段相云赢了?”周围看客顿时一片哗然。

翻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以致于他们都有些没看明白就结束了。

“太玄城的道修还是厉害的,虽然只是论道,可那东阳真人即便在整个玄天州都算得上有名,之前更是论道赢下了紫霞观与抚云观,如今却栽在了段相云手里。”

“啧啧,经此一役,这长松观算是狠狠张脸了,之后怕是真能拥有太玄第四观的名头了。”有人感叹于太玄城未来的变化。

“此子不容小觑啊。”有人则感叹于段相云不愧是曾经让玄天宗都主动邀请的天才。

台下众生百相,各有各的考虑,可台上赢得论道的段相云却没有丝毫开心与雀跃,此时却反而一脸哀意的看向面前的东阳道人。

“东阳前辈……”段相云迟疑开口。

其实刚刚那番道论,他自己都不算很有信心。

比如关于“德”之理解,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也是处在瞎子摸象过河的阶段。

只是段相云知道自己这个方向应该是正确的,但若是想要悟出一些东西,没有时间与境界的积累是远远不够的。

这场论道能赢,完全是东阳道人主动放弃的缘故!

东阳道人冲着段相云轻轻摇头:“是你赢了,是贫道输了。”

然后东阳道人扫视了一眼台下众生,又环视了一圈繁华盛景的太玄城,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

“只可惜没有早点来,如果能早点来,早点遇见你的话,说不定……”

东阳道人没有说下去,因为现在再说这些话,已经毫无意义了。

段相云沉默,他知道东阳道人的意思。

可早点来其实也无用的,因为这个道论他也是刚发现不久,东阳道人即便早点来他也无法给予对方破境的灵感。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东阳道人感叹道。

悟了一辈子的道,到头来却悟了个“造化弄人”出来,这本身何尝不是一种造化弄人呢?

“罢了罢了,便如此吧。”

东阳道人之前还红润如婴儿般光滑的面庞,此时竟陡然苍老了不少,身躯也微微佝偻,意兴阑珊,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好厉害……”

白悠悠眼睛亮亮的,原来在太玄城里还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事情吗?

虽然对与道家道论了解不多,可白悠悠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觉得很有意思。

“确实挺有意思,只是我更想看比武招亲来着。”苏幕也是意犹未尽加三分遗憾的笑道。

比起玄玄乎乎的论道,苏幕对传说中的比武招亲可是更感兴趣的。

不过玄天州这种氛围,真的会有人跑太玄城来比武招亲?

苏幕持怀疑态度,真不怕找个太上忘情的家伙出来?

“苏幕哥!”白悠悠红着脸喊了苏幕一声。

什么比武招亲,娘亲说过,嫁人是女孩子一生最最最重要的大事,怎么能靠一场比武决定呢?

“不过苏幕哥……”白悠悠脸上红晕退去,余光看到那走下擂台离开的东阳道人,忽然迟疑开口。

没了乐子看的苏幕刚想转身离开,听到白悠悠的声音后又停下脚步。

“嗯?怎么了?”

白悠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向苏幕:“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个老爷爷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中有一些悲伤的感觉。”

白悠悠双手紧握,努力描述着心中的感觉。

“就好像……看到一条向往大海的鱼儿,独自躺在逐渐干涸的小溪中一样。”

苏幕神色微微一动,转头看了一眼离去的老者,再看白悠悠时,苏幕眼中已是恍然。

白悠悠这是察觉到了东阳道人寿元将近?

水是万物生命的起源,所以作为司水之神转世之身,白悠悠也能依稀感受到其它人的生命流逝?

白悠悠没有感觉错,论道结束后,东阳道人的寿元确实已经所剩无几,可能是明天,也可能下一瞬便会死去。

只是苏幕并不在意,因为大道之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修道之人死去,死法还各种各样,苏幕自然不会关心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不过苏幕还是多问了一句:“除了悲伤,还有什么感觉吗?”

人都会死,只要不想死,每个人在临死时都会不甘与难过。

白悠悠犹豫了一瞬,似乎在回忆。

片刻后,白悠悠目露悲伤的轻声道:“还有……遗憾。”

遗憾蹉跎一生,无缘得见大道。

白悠悠不认识那位东阳道人,只是看着老人如此落寞的带着遗憾离开,不由得也心中有一些难过。

“这样吗……”

苏幕想了想,最后笑着一拍手。

“行吧,那就走吧。”

“诶?去哪?”白悠悠看着苏幕哥带着自己向那位即将消失在街尾的老者追去。

苏幕笑了笑,没有说话。

东阳道人如同一个凡间老者般,没有动用神通,只是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在太玄城中,安静的穿过层层小巷,走一走,看一看,然后来到城河汇聚成的小湖旁。

东阳道人记得,这片湖应该是叫“醉梦湖”,取自“三生醉梦,六月凉秋”。

虽不是他熟悉的东月湖,可这醉梦湖竟与他此时的心境意外的相合……

东阳道人望向那无人的湖中庭廊,微微思索了一瞬,便迈步走了进去。

随意找了个僻静之处,东阳道人坐下后,欣赏着眼前云边孤雁,水上浮萍的悠悠之景。

没有金丹境修士的强大,只有一个老者的疲惫。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灵上的。

回顾他这一生,好像什么都做过,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为了悟道,他自壮年时便一个人独自隐居于东月湖中,无道侣,无儿女,唯有一本道德经与他相伴此生。

可如今再回想起来,好像他这此生也就如此了。

东阳道人从戒指中拿出那本自己曾无数遍翻阅,如今早已发黄破旧的道德经。

数十年前,就是因为这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本书,被书中之“大道”所吸引,所以才毅然决然决定修道。

如今一晃几十年过去,他也从当初的年轻修士变得垂垂老矣,即将尘归尘,土归土。

可当初许下的“有朝一日,我必观书中大道”的誓言却依旧没有实现。

“这么想来,终究还是有些遗憾,有些不甘呀……”

东阳道人将道德经平放于膝盖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湖上清风吹动着他花白的鬓发,心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虽有遗憾与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既然如此,东阳道人也只能接受了。

只是正当东阳道人打算就这么等待生命之火熄灭时,一阵微风晃动,东阳道人猛的睁开双眼,双目凌厉如林中猛虎,数张符篆夹在指尖,体内灵力狂涌,随时准备出手。

只是当东阳道人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两道人影时却是一愣。

一个青衫少年?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女孩?

“你……”东阳道人刚想开口却被无情打断。

“算你运气好。”苏幕笑道。

“你不是想看一看大道吗?我便将大道送于你一观!”

说罢,苏幕也不在乎东阳道人那懵逼的神色,食指探出,轻轻点在了东阳道人的眉心处。

太华朝云,河汉悠悠,大道垂暮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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