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袁嬷嬷来了。”
秦婳从桌案抬头,笔还没放下呢,拉着一张丧夫脸的袁嬷嬷就已经走了进来,闯入太子妃的地界完全不需要她这个主人的同意。
“什么风把袁嬷嬷吹来了?”秦婳扯了一抹笑,眼里冷漠一片。
袁嬷嬷也是皮笑肉不笑:“太子妃与殿下圆房也好些时日了,可至今没听到什么动静,皇后娘娘特意遣了老奴来看看。”
“太子妃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可千万别掖着藏着,这耽误了太子殿下子嗣绵延,太子妃怕是担待不起。”
秦婳连眼皮都懒得抬,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她是吓大的?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挺好的。”
袁嬷嬷那阴气沉沉的视线上下扫视秦婳,阴阳怪气:“那可不一定,有时候外表看着挺好的,但这芯子里是好是坏可说不准,太子妃莫要讳疾忌医。”
秦婳捏住笔杆的手轻颤,忍不住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一时畅快之后又要惹上皇后,太麻烦了,还是忍一忍算了。
“皇后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没话说了赶紧滚!
袁嬷嬷似乎这才想起正事儿,拿了折子递到秦婳面前:“这是皇后娘娘给太子殿下挑选的两位太子侧妃,都是名门闺秀、才华出众,上面有她们的喜好,太子妃好好熟悉一下,免得她们进府之后失了礼数,让人贻笑大方。”
“礼数啊……”秦婳勾唇笑了笑:“确实,来而不往非礼也,多谢袁嬷嬷提醒。”
袁嬷嬷趾高气昂的离开,明明在皇宫里是个奴才,到了太子妃面前,仿佛她是皇后似的。
一个人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那离死也不远了。
“婳婳……”
林满月进来,担忧的看着秦婳。
她刚刚在外面遇到袁嬷嬷了,虽然不知道袁嬷嬷说了什么,但就袁嬷嬷的态度,还有以往的经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人话。
林满月虽然是孤儿,但被秦家收养之后从未受过委屈,霍轩父母早亡,她不用侍奉公婆,更是没受过什么气。
她感恩秦家父女,一直把他们看得比自己重,尤其是秦婳,与其说当妹妹,那跟当女儿也没区别了,掏心掏肺、操碎了一颗心,就见不得她受苦。
看着皇后娘娘各种磋磨,那些奴才也狗仗人势踩两脚,她比秦婳还生气,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更是憋屈。
“好了。”她的满月姐就是爱操心,看着她这憋闷难受的样子,秦婳都怕她憋出病来。
“我饿了,姐帮我煮碗面吧。”
林满月憋着一肚子火,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转身去煮面了。
等她煮面回来,正好听到霍栎给秦婳带来消息,袁嬷嬷出门时被瓦片砸破了头。
“哈哈,报应!”林满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秦婳端过面碗,这才只是开胃菜,怎么可能仅仅是砸破头这么简单?
第二天袁嬷嬷被害断腿的消息传来,那才叫报应。
林满月很擅长做面条,简单的调料也能让人食欲大振,从小吃到大的秦婳就爱这一口,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碗面下肚,什么愁绪都没了。
然而秦婳的好心情也没维持多久,太子马上就要有两个侧妃了。
一个谢家、一个樊家,谢未央经过上次的事情倒是死心了,但皇后娘娘显然不会死心。
太子妃的名额占不了,那两个侧妃自然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要知道在太子妃不能生育或者暴毙的情况下,诞下孩子的侧妃是可以被扶正的。
皇后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秦婳拿着那折子呆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太子不是说喜欢她吗?她倒要看看这份喜欢有几分重量。
一本折子推到面前,太子殿下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秦婳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道:“皇后娘娘选的侧妃,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太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些许玩味:“知道,就是不知爱妃这是何意?”
秦婳手一顿,缓缓放下茶杯,眼睫垂下遮住沉沉的眼眸:“殿下不是说喜欢我么,妻子的喜欢,心爱之人的喜欢,我想仗着这份喜欢让殿下推迟迎侧妃入府的时间,就到我生下孩子之后。”
“不仅仅是侧妃,还有温时惜和李玉儿,都要排在后面。”
她是逃不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而太子也必然会纳很多女子,她不贪心一辈子,但可以贪心一段时日,至少现在别让她看见太子和别人恩爱。
也不是她多喜欢孩子,而是刚好有这么一个借口。
说完之后半天没听到回答,秦婳那颗忐忑的心一寸寸下沉。
不能答应么?莫非这就踩到底线了?
那所谓的喜欢又算什么?
终是忍不住转头看过去,满目的冷寂突然撞入一汪滚烫的热浪,让她一下子愣住。
太子这表情属实有些出乎意料,看起来不像是愤怒,倒是很……危险。
全身冷颤,后背发麻。
“你……”
“噗。”太子笑出声来,随着说话,身躯靠向秦婳,眼里是浓稠的爱欲和愉悦:“爱妃真是不贪心,仅仅是一个孩子就够了?”
秦婳往后缩了缩,有点儿害怕这样的他。
太子低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琉璃般的眸子里笑意荡出潺潺波光,侵略性十足:“说起来孤该伤心才对,你贪图的居然是个孩子,孤还比不上一个孩子?是孤身份不够尊贵、长得不够好看、还是床上没让你满意?”
秦婳被困在椅子上,无处可逃,被他吓得神经紧绷,因为他的话语燥得满脸滚烫。
太子这是又变态了?
时隔多日,秦婳又想起了那个床上肆意妄为的混蛋。
她这是说错了什么把这个恶魔唤醒了?
后悔,总之就是很后悔。
“你别闹,好好……唔……”
未尽的话语被他吞没,秦婳整个人也被揽入了他的怀中,严丝合缝,不给一丝喘息的空间。
秦婳怂了,想逃。
连忙推拒:“殿下,你身上有伤,别闹。“
太子低头嗅着她颈间的芳香,眼底尽是贪婪,说的话也越发变态:“那爱妃可要怜惜一下孤的身子,反抗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不然伤口开了,你又得心疼了。”
秦婳吐血:“谁心疼了?”
谁要心疼这个变态?
太子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间,直接用武力将秦婳所有的反抗镇压,为所欲为。
时隔多日的宣泄,疯狂肆意、蚀骨缠绵。
秦婳反抗的力量全都被消磨殆尽,一次次从理智的边缘掉落深渊。
许久之后,餍足的恶龙抱着无比顺从的珍宝,心满意足的休憩。
“爱妃该更贪心一点,你应该说‘楚云绛,你是我秦婳的男人,你的心里、眼里,终你一生都只能有我秦婳一人,否则我就杀了你,吃你血肉,让你至死都只能属于我一人。”
恶魔低语,邪恶、恐怖,蛊惑人心。
秦婳半开着眼皮,眼里没有光泽,只有生无可恋的绝望。
她为什么要喜欢这个混蛋啊?
瞧瞧他说的那是什么话?那是她想的吗?是他自己的心里话吧。
真是越来越变态。
她是多想不开才会纠缠他一辈子?
想想来时心里的醋意和占有欲,此刻消失殆尽,都特么是错觉。
来时心思沉沉,想着未来,想要给自己争取点儿什么,结果却成了送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