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沐指挥使继续说道!你是梁一二的后代。梁辛!”洲眉,伸年指了指自己的那张床,对梁辛道:“坐吧。”
梁辛也不客气,放下猴子和义父,爷仁顺着床坐了一溜,这才问道:“您怎么知道?”
“曲青石在我手下当差,脑子里却始终想着替三百年前的梁一二翻案,当我不知道么?”
九龙司自从成立以来,一共有过二十三位指挥使,这其中,石林的任职时间最长,从他三十八岁起至今,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整整三十年。足见他精明了得。
曲青石身负祖命,暗中为梁一二翻案,早就被石林看在眼中,只不过他也知道曲青石不可能查到线索,就没有点破罢了。
直到不久之前,曲、柳二人被抓,石林隐隐感到,这件案子很可能和他们五年前苦乃山的经历有关。随即梁辛横空出世。
开始的时候,石林把梁辛当成了奸细,直到解铃镇之战,石林才打消了疑虑,更从小汐、程七链子、黄瓜磨牙、聋青衣等人那里确认,这个叫做“梁磨刀,的假游骑,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救曲青石、柳亦。
九龙司立刻开始了大范围的排查,结果很快查到,五年前,梁一二的后人作为罪户,被继役苦乃山。梁辛正在曲青石所在的大营,后来苦乃山生惨案,只有曲柳二人逃生,,
查到这里,石林哪还会不明白,当初幸存的还有一个梁辛,不知被曲青石藏在了何处,现在听说曲、柳出事,立刻赶来相救。
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之后,石林也坐回到椅子上,望着梁辛道:“我听小汐说,你联络了朋友,想要帮曲青石和柳亦翻案?打算怎么做?”
不料梁辛却摇了摇头:“现在还没不能说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信不过石林。
石林也不以为意,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我这里有你两个朋友,你见一见,他们两个知道一件天大的事!”说着,石林抬头,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过不多久,帐篷的门帘一挑,一黑一白、身材高挑、好像一对无常似的两个人,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正是铜川时夹着“日谗,开丧铺的两位掌柜,庄不周,宋恭谨!
铜川惨祸时,琅琊的灰袍铁面顺手也救了他们两个,后来青墨受伤,梁辛去找大司巫,就把他们留在了原地。
边关要塞被毁于一旦,这么大的事,青衣就算再怎么焦头烂额,也要派人追查,这两位掌柜的就九龙青衣抓住,秘密送到了石林这里。
以庄不周和宋恭谨的为人,进了九龙司,立玄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不仅如此,石林还在无意间,从他们的口中的得知了一件大事!
“黑白无常。这些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因为知道铜川惨祸的真相,无端端的会被九龙司灭口,在见到梁辛之后,哥俩同时一愣,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也被抓来了?”
随即庄不周就反应了过来,梁辛认识琅琊、认识东篱、宋红袍、灰袍铁面,背景大的不得了,不可能是被抓来的,刚忙摆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抢上几步:“粱掌柜的,您还好?这些日子咱们可惦记着您老,还有冉老掌柜的
宋恭谨也绕过弯来了,不过他比庄不周略微实在一点,直接哭丧着脸对梁辛道:“您大人大量,别跟在计较铜川时的那点事,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高人啊”。
梁辛看见他们两个,还真有些开心的,心里早就不计较铜”时的“恶意竞争,了,甚至隐隐还觉得小小一座日谗,起起落落,其乐无穷,这份滋味还是拜黑白无常所赐,当下笑而摇头,却没多寒暄客气,直接问道:“您两位,还知道什么大事,说给我听听!”
庄不周偷眼望向石林,再得到许可之后,这才敢对梁辛开口:“您也知道,我们哥俩当年的老师,是位算命先生,不过恩师和我们不同,虽然靠着铜瓶里的恶鬼指点,有些投机取巧,可他老人家对周易玄学,是真心的喜爱。”
梁辛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追问道:“风水?”
庄不周立刻做出了又惊又喜的夸张表情:“不错!他老人家摆的是算命摊子,可最痴迷的却是风水之术!”
宋恭谨从旁边插口补充:“他不给人看宅邸穴位,是因为他钻研的是大风水,于普通人没有用
黑白无常的师父,外号“刘半仙”其实水平很有限,但世上之事就是这样,酷爱下棋的臭棋篓子随处可见,刘半仙就是这样的人物,他就喜欢钻研玄学,但也的确钻研不出来啥,和赵庆父子相比,云泥之别。
不过,刘半仙自己的水平不行,他却养着一头通阴阳、辩气运、懂妇七的厉鬼。刘半仙喜欢研究大风水,自然也少不了和这头丧物沟通,厉鬼曾经指点过他,想要看大风水,便要寻找“通天之眼,之位,在“通天眼。上勘察,天下灵元尽收眼底。
看大风水,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要身处局外。
就好像要观测河流,就必须得在岸上的高点。如果勘测者也在河中,身随水流,很难得出准确的结果。这便应上了一句俗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这个道理说着简单,实现起来却困难,大风水指的是天地灵元的走向,整座中土都在这些灵元的覆盖之下,”一度有别。想要胃身干局外去勘测它们。谈何容易。※
而“通天眼”指的便是中土间,永远恒定,无论风水如何变化,也不会受到影响的位置,如果风水师能够找到这个位置,天下风水变化尽收眼底!
庄不周尽量把“通天眼,解释明白,可梁辛还是一头雾水,苦笑着摇头:“两位掌柜的还是直接往下说吧!”
庄不周赶忙拉进正题:“我师父曾经问过那头鬼,究竟哪里才是通天眼,那个鬼回答:东海之滨,在日出时第一线阳光的映射之处!”
日出之地,亘古不变,就算中土毁灭,太阳也照样升起,所以每日里第一线阳光投射的地方,实际上便是日出之地投映在中土上的坐标!
日出之地不会变,那这个坐标也不会变,所以这个地方,便是一处“通天眼。了!
庄不周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师父找了许多年,终于确认,这个“通天眼”就在乾山临海的一处峪壁上!”
可惜刘半仙虽然确认了“通天眼,的位置,但乾山是道家重地,岂容凡人随便窥探,刘半仙始终也没能亲自到“通天眼,去看一看,引以为憾,到老至死也常常念叨不休,由此黑白无常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梁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闷气。转头望向了石林指挥使,沉声道:“这次,,事情大了!”
石林脸色阴冷,缓缓的点了点头!
乾山的案子,在脉络上终于清晰了:
国师通过无数项工程,改变了天地灵元的走势;
修真门宗、洞府受到了影响,灵元稀薄之下修炼进度缓慢;
正道修士都被拖慢了进度,不由得五大三粗不重视,便在东海乾的通天眼位置,修建望天台,实际上这座台阁是用来观测天地灵元究竟生了什么变化,又为什么会变化;
为了避免天下修士的恐慌,五大三粗并未公布真相,大家都还以为望天台是东海乾自己盖着玩的,实际上,这座台阁的老板是高高在上的八大天门;
国师改变大风水,又不想被修真道现,干脆砸掉了半座悬崖,连通天眼一起毁掉了。“通天眼,的位置,必须是天然造化,现在那座悬崖被人为损坏,第一缕阳光的映射之地,已经做不得准了。时至此玄,梁辛完全确认,两位义兄是被冤枉的,这件大案的元凶,必定是国师;
东海乾被炸,对于五大三粗而言,不外乎是两种结果:一是凡间的朝廷要对付修真道;二是邪道中人混入了朝廷。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所以这一次,五大三粗大动干戈,不仅邀请天下修士共审嫌犯,自己也派出高手下山,这个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查出真相,出手剿灭;
国师通过某些渠道或者手段,探知了曲、柳二人在苦乃山的经历,所以才会诬陷他们。国师的目的很明显,要把这件案子办成“私人恩怨”什么通天眼望天台,一切都是巧合,曲青石和柳亦杀了南阳真人,怕东海乾现真相报复,所以才提前动手,炸掉他们。
不久之前,粱辛在铜川时,自琅琊的口中得知东海乾被炸,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可怕!
不是复杂,而是可怕!这件事的背景太大了!
石林也不避讳黑白无常,沉声道:“这件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即便明知凶手是国师,明知国师坑了曲青石和柳亦,明知国师要趁机除掉九龙司我也无法出手反击,只能坐以待毙!”
庄不周和宋恭谨对望了一眼,哥俩的脸都灰了,乾山案的内幕,国师和九龙司的博弈,这些事情哪是他们哥俩有资格听的,石林说的越多,他们俩就死的越瓷实,到了现在,庄不周也豁出去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石林:“我不明白,把你推断出来的这些事情,在三堂会审时全部兜出去,九龙司不就保住了!”
话音刚落,石林霍然大笑,却没有一丝欢愉之意:“改变天下风水的工程,虽然是国师门下主持,但每一项都有朝廷的批文,是为公!曲青石柳亦与东海乾结仇,是为私!炸东海乾这件事,引公而起,修真道便会与朝廷开战;引私而起,只要砍了两个娃娃的脑袋,嘿,嘿嘿,九龙司被国师拔掉,朝廷没事,凡间没事;九龙司抖出实情,朝廷被毁,凡间大乱,,连人间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九龙司!”
庄不周还不死心,坚持道:“找我看,两个国师多半是邪道中人,咱们若能揭穿他们的老底儿。那朝廷便是被奸人蒙蔽”
石林继续大笑着,摇头道:“揭穿他们?有证据剂我们说出推断,国师大可以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朝廷而为,最后还不是开战?”
大笑中,石林的声音僵硬而无奈,一挥手,将那块游骑的牌子扔给了梁辛,淡淡的说:“事到如今,我已无能为力,所以才请你来,想听听你的办法!”
梁辛接过游骑的命牌,却依旧摇头:“事情机密,现在还不能说。”跟着,他又望向了石林:“我会尽力而为!不过这块牌子是别人的,迟早要还回去,如果这趟差事我幸不辱命,你要再给我一块一摸一样的!”
石林稳稳的点头:“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