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离只觉得离谱。
这份文件，对她来说简直太荒诞了。
跟顾鹤霆纠缠的这些天，她日日都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摆脱顾鹤霆这副枷锁。
但没想到，现在这副枷锁，反倒是套的她越来越紧。
“我不同意。”陆星离想也没想就拒绝。
她不可能认同，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卖给顾鹤霆。
顾鹤霆态度散漫。
她的反应在顾鹤霆的预料之中。
顾鹤霆点点头，“没关系，我理解你。”
随即，他又取出一封信纸，递给陆星离。
对着陆星离疑惑不解的神色，顾鹤霆轻轻扬眉，“先看看。”
陆星离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图片。
图片色彩丰富，赤裸又清晰。
上面的主人公只有一个人，正是她。
她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在各种角度拍的照片。
“你偷拍我！！”陆星离握着照片的双手颤抖。
那些不堪入目的床照，她不想回忆。
陆星离反手就将所有照片全都撕成碎片。
顾鹤霆双腿交叠而坐，右手放在膝盖处，懒散而富有节奏地敲击膝盖。
低沉的嗓音缓声道：“没关系，你继续撕就是，你撕完这些，我那边还有更多。”
“不够的话，跟我要，我还有更多。”
顾鹤霆面上带笑，声音却恶劣如恶魔低语。
陆星离身体气得发抖。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手段如此下贱。
趁她熟睡之时，竟然拍出这样的照片！还特意来威胁她！
简直可怕！
“想清楚了吗？要不要签那份合同？”
顾鹤霆口气很温柔，“你如果不签，也可以，但那些照片，你以后在大街上的每一处地方，我都能让你看到。”
陆星离捏拳，愤怒地看她。
顾鹤霆递出一支中性笔，“别这样看我，你应该早清楚我的为人。”
“签吧，别让我等太久，阿离。”
陆星离身体如坠冰窟。
她紧紧咬着银牙，将心里将顾鹤霆骂了个千百遍。
最后，才拿起中性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鹤霆看着她落笔，折磨他许久的大事终于落地。
他顿觉神清气爽，通身愉悦。
只要有了这份文件，以后陆星离就只能是他的人，被他一个人占有。
“对了，昨晚你还未说，为什么会缺钱？”
这是他奇怪的地方，明明自己给了她金卡，他也从未见她用那张金卡进行任何消费。
但偏偏，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缺钱。
昨晚，为了两万块，差点被那个傅少给占便宜。
想到这里，他心底的戾气就控制不住。
合同已经签了，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彻底钉死了，陆星离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可瞒着他的。
“因为学费。”
“学费？”顾鹤霆讶异。
“培训班的学费，所以我需要兼职，昨晚我本来能到手两万块的。”
顾鹤霆皱眉，他很不解，怎么这个女人总是看起来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我给你的不够花？”
陆星离沉默不再说话。
顾鹤霆从她的沉默里，好似窥探到什么。
“我给你的那张卡呢？”
陆星离沉默。
“说话。”顾鹤霆抬高声音。
陆星离道：“我扔了。”
顾鹤霆额角突突狂跳。
这个女人怕是老天爷送过来故意折磨他的。
顾鹤霆问：“你不是缺钱？却将我的卡扔掉？”
“那是你的，不属于我。”
这一次，陆星离倒是回答得爽快。
顾鹤霆几乎要被她给气死。
“好，真是好的很。”
他终于搞懂她的逻辑，合着他给她的，她从来没想要过。
怪不得每次他碰她，她总是一副良家妇女躲避当街恶霸的姿态。
怪不得……
顾鹤霆额角狂跳。
他气得摔门离开。
陆星离也不关心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去了厨房做了点早饭，草草吃完。
打算离开家去培训班时，手机里传来通知消息。
是银行卡的到款信息，通知到账一百万元整。
陆星离数着银行卡后的那些零，有些数不过来。
随后，顾鹤霆发来消息。
“提前预支的薪水，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兼职。”
顾鹤霆发完这条消息，就不再搭理她。
陆星离看着那忽然到账的巨款，有些无力地叹息。
算了，昨晚顾鹤霆搞黄了她的兼职，今天这就当是顾鹤霆赔给她的。
之后的时间，陆星离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最后决赛准备上。
王子琪同她一样，每天在培训班开始早出晚归。
训练时候的她，有时候比她还专注。
经常坐在钢琴前，一弹琴就是一个下午。
至于陆星离跟顾鹤霆两人的关系，自从签了那份文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暂时缓和。
顾鹤霆隔三差五回来，都会给她带上一些小礼物。
有时候是某餐厅的甜品，有时候是首饰衣服之类，有时候也可能投其所好地，为她挑一套具有收藏价值的cd。
陆星离也学会收藏自己的所有尖刺，在面对顾鹤霆时，能妥善解决的，她绝对不针锋相对。
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和平。
谈不上是亲密的男女朋友关系，但又比纸面上的合约情侣关系更加亲昵。
陆星离也不愿多想他们之间这段关系。
一直到了决赛前夕。
陆星离的钢琴水平，比起刚来培训班，已经进步明显，胡老师最近夸赞她越来越频繁。
相反，对王子琪却叹息更多。
这天下午，陆星离已经离开培训班。
王子琪却被胡老师叫到办公室。
“子琪，明天就要决赛了，你觉得自己现在准备得如何？”
王子琪最近压力很大，每天都焦虑到睡不着，现在被胡老师询问，她更是忐忑焦虑。
“胡老师，不论如何，明天的比赛上，我都会全力以赴。”
她知道，最近几天，她的钢琴水平下滑严重，已经引起胡老师注意。
可艺术上的事情，她无法控制。
心态越是急，就越可能适得其反。
她现在已经进入一种死循环的状态中。
胡老师看着她，怅惘地叹一口气。
最近因为这个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学生，他的抬头纹都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