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秦淮茹进后院,朱爱民把自行车停在靠窗户旁边,方便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视野内。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虽说不敢明目张胆的偷自行车,但卸车轱辘放气也够折腾人的。
“爱民哥你累一天了,回屋歇着吧,我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就成,还有咱家米缸在哪?我先把米淘上灶。”
还没喝上一口水,秦淮茹便自告奋勇的开始忙活起来,偌大包裹在她手里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从自行车后座抱下来。
如此热情,朱爱民只能却之不恭的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女人讲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娶媳妇又何尝不是呢?
这年代娶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花瓶,纯纯的是给自己找罪受,看看人家秦淮茹,多么贤惠体贴,没有一点新媳妇的矫情。
话说系统啥时候奖励一个推背按摩术呀?沙发躺久了容易肩酸背痛,万一落下个病就麻烦了。
想着想着,老爹朱保国迈进门,打眼便瞧见秦淮茹掂着沉甸甸的包裹。
“哎哟,闺女呀,这咋能让你提,爱民呢,这兔崽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媳妇!”
秦淮茹连忙出言阻止:“爹,没事,是我让爱民哥在家歇着的,而且我还挺喜欢做家务的,手里没点活反而感觉浑身不自在。”
朱保国拗不住她的性子,只能满脸唏嘘的看着新媳妇忙前忙后。
又是淘米做饭,又是擦自行车,甚至连家门口那片空地都用扫帚扫得一尘不染。
而自己儿子呢,躺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看报喝茶,时不时再嗑点买的瓜子。
没眼看呀,没眼看!
“爹,你眼睛睁那么大瞪着我干啥,买自行车的钱是我用削皮器挣的,没动你三轮车的钱。”
似乎是感受到老爹的死亡凝视,朱爱民放下报纸,咂咂嘴。
“我没提三轮车,淮茹是你媳妇,你咋不知道疼着点呢?”
朱保国一听没动自己三轮车的钱,表情缓和不少,但还是替自己儿媳妇据理力争。
“我咋不疼我媳妇,我上门提亲,既买礼物又拿彩礼,娶的媳妇还不能做做家务?”
这话有毛病吗?没毛病!
合理不?很合理!
秦淮茹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朱爱民的,再不做个家务娶她干啥?
“可,可让外人看见,脸上不光彩呀……”
朱保国好不容易想了个蹩脚的理由,又被朱爱国无情的反驳。
“这有啥不光彩的,爹你思想观念就太陈旧,得多学习,你看报纸上,女子能顶半边天!得给人家创造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呀。”
朱爱民又抿口热水,振振有词道:“再说,媳妇勤快能干才能给家里长面,院里人指不定多羡慕咱家呢。”
院里人羡慕不羡慕朱保国不知道,可他被这歪理说的居然有点羡慕,但却仍然嘴硬道:“反正我跟你娘就挺幸福……”
话说一半被朱爱民无情打断:“你是说,经常下班做饭,还要洗衣服?惹我娘不高兴了,还要打洗脚水?”
朱保国哽住,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要这样说的话,你幸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娘肯定很幸福!”
补刀有时候来的很彻底,朱保国肺腑犹如被一记重锤砸的稀巴烂。
不知为何,居然离奇的想哭……
后院刘海中一家正在门口吃饭,看一眼勤劳美丽的秦淮茹,再瞥一眼蹲在自己旁边大腹便便,满嘴牢骚的二大妈。
刘海中猛然觉得嘴边的饭不香了,放下碗筷阴沉道:“不是,我说你吃饭的时候能别吧唧嘴不?”
二大妈这个时候凭借着缝缝补补的小手艺,倒腾些布鞋,袜子之类的东西,还是能赚钱的,因此丝毫不怵刘海中。
“你还说我呢,咱家就你吧唧嘴最响,你要看不惯,有能耐多挣点钱,别整天让家里人吃糠咽菜,连个荤腥都看不见。”
“你,你跟个泼妇有啥区别?我在工厂累一天,回家看见你就倒胃口!”
刘海中话音刚落,二大妈扔下碗筷扑将过来,身体在他眼前慢慢放大。
“啊,你咋还撕巴人呢!”
许父把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除了暗自偷笑之外,对朱爱民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能让新媳妇心甘情愿的主动干家务,不简单!尤其是主动两个字更为难得。
弯腰踢了踢正在费力装门板的许大茂,意味深长的说道:“大茂,在厂里熟络的咋样啊?宣传科呆着还习不习惯。”
五三年初,生产社还没大规模普及,所以放映员远没有六七十年代吃香,除了领每月的基本工资之外,很少有挣外快的机会。
听到老爹叫自己,许大茂挠挠头:“舒服是挺舒服的,但女同志太少了,心里总感觉刺挠的慌。”
“刺挠的慌?我看未必,宣传科的女同志个个都是文化人,说话又好听。”
听儿子这么不满自己工作的地方,许父还想循循善诱的开导。
“爹你就别骗人了,宣传科的女同志听声音一个个像天仙,走近一看跟被猪啃过似的,看着就倒胃口。”
许父沉默片刻:“那你想找啥样的?”
“我没啥要求,像淮茹嫂子一样就成,踏实能干,勤俭持家,主要是心疼丈夫,不会抱怨啥的。”
许大茂是真的嫉妒朱爱民,秦淮茹这种尤物,如果被贾东旭娶到也就罢了,他撬起墙角那完全没心理负担。
反正他又不娶,占点便宜不吃亏。
但娶秦淮茹的偏偏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朱爱民,这就有点伤脑筋,他哪点都比朱爱民差呀,秦淮茹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许父掰着手指重复了下要求,在许大茂希冀的目光中狠狠抽口烟:“那没辙了,老黄牛咱家买不起!”
许大茂:“如果可以,我想娶个人……”
朱家,秦淮茹不愧是使用了贤妻属性卡的人,干起家务来有条不紊,淘米做饭,擦桌子扫地,甚至连朱爱民前些天没洗的衣服都倒腾出来洗了一遍。
等朱李氏处理完街道的事疲惫回家,看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以及笑靥如花的秦淮茹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自己家里也没养田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