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公孙佑在外面带回来很多的酒,都是上等的花酒,喝起来口感清醇、甘冽,但是上头很快。
梨花婆婆的眼睛早就被九璃医治好了,现在和正常人无异,她做了一桌子的菜肴,做菜的时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忠伯也会给帮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喝了点小酒,几杯酒下了肚,似是有些上头了。
公孙佑端起一杯酒给忠伯碰了一下,道,“干爹,您这一身的伤疤哪里来的?”
“爹爹当年也曾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哪怕一个人心中再藏着什么秘密,多年以后,面对自己的亲人也会透露丝毫,也会有所破防,不会丝毫不透露的。
骆忠就是这样,在两人狐疑的目光里,梨花婆婆紧紧地追问了一句道,“您当初也是将军吗?”
骆忠使劲地点点头,等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晶莹的泪珠了。无论是骆忠还是公孙佑便都不再说话了。
骆忠此时有些哽咽道,“我们的军队全部战死,我是在战场上被俘虏来的,不过那个俘虏我的人后来就是我的主子,我是自己这样称呼的,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我带了回来,给我养好了伤,我是自由身,去处随便。”
骆忠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曾试探着逃离,可是我的军队都没有了,我又能去往哪里?新的主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觉着我在他们的庄子上住着可能受拘束,便给了我一个新的新身份......”
此时的梨花婆婆和公孙佑齐刷刷的看向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只有炉子里发出的‘噼啪’的烧柴声。
“我便随了主子的姓氏,叫做骆忠,而后安排在了青石镇洞溪村,算是彻底的自由了。为了让人相信我是谁,主人还给我买了一个流浪的孩子叫做三奎的。让周围的人知道我确确实实是一家子人在这里住的。我养了他一段时间,虽然我住在村子里,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是隔三差五的出去,一出去就是很多天,有时候半个月一个月的都回不来。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在外面还有其他的生意,三奎那个孩子即使是跟着我也吃不上热乎饭。时间长了他自己觉着还不如一个人流浪,流浪还有朋友,这样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有人过问他。”
“后来那个三奎呢?”公孙佑忽而抬头,问了一句道,“哪里去了?”
“曾经流浪的那个三奎在我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被人接走了,说是他远方的姑姑。我给了他一些银两,最初的几年那个孩子还来看过我,也找不到我,后来便不来了。而后我依然被村子里的人叫做三奎的爹。只是问起三奎的时候,我便说三奎去外地读书了,就这样糊弄了过去。”
“那个三奎还是懂事的啊?”梨花婆婆睁大了眸子,像是在听世上最动听的故事,她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错漏了某一个环节,或者某一个关键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