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心极强的阮大郎猛地站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满含鄙视,几乎是对他怒吼着道,“你能先认清一下你自己是谁吗?你能知道你自己的造型吗?像个不倒翁一样,每次考试倒数第一,你能帮我?你怎么不帮帮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说的重了一些,毕竟阮大郎是个读书人,不是山村里的泼妇,他紧盯着三奎。他以为他会倒下去,或者是羞愧的面红耳赤。
但是他错了,三奎依然面含微笑,如同这林中早晨的春风一般自然坦荡,他刚刚的话语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阮大郎有些惊愕,暗自道,“难道他的心理素质如此强大了吗?”
他依然是气愤的,面对三奎他依然是无话可说的,便猛然间一甩身子,而后从亭子上下来,很快就在树林后不见了踪影。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依然在想着刚刚的事情,越想越生气。他阮大郎从小优秀到大,读书一直很出色。
整个山村里的人都另眼看他,他什么时候用着三奎怜悯他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帮他。若是说帮,只有他阮大郎帮他们的份,而没有他帮他,他的脸皮什么时候厚到如此程度了?说这样的话也不脸红呢。
他心情并没有很平静,即使是转了一圈之后,也没有立刻就回到学堂里面去,而是依然在僻静的院子里转悠。
这仙霞镇地大物博,岳麓书院占地面积很大,小树林、天然的假山就好几个,大郎就是到了这样的地方溜达去了。
今天中午学的是算学,反正也不会加入科举考试的范畴,他心情不好,干脆就不去了。就在院子里转悠。
不知道转悠了多久,午休的时候还在山上睡了一阵子。午饭也没有去吃,没有胃口,依然在外面逛荡着。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他回来了。直奔着学堂来的。
大郎从来没有缺过课,这次偶然间这么大半天不来,那些同窗还觉着挺惊讶的呢。
等他在学堂坐定以后,大概就快到了放学的时间了。夫子已经离开了,学堂里的人便沸腾起来。
这是甲字号高班的学生,自是对分数、还有亲传弟子之类的话题比较敏感。
只听一个同窗道,“真没有想到这个翁太傅选择亲传弟子是从乙字号最低班里选取的。若知道他就是这个水平,上次我都不去参加考试了。我本来就是秀才了,参加那次考试真是白费了。”
阮大郎听到这里,猛然间转过头,看着身后说话的那几位,道,“翁太傅亲传的弟子是从乙字号最低班选取的?”
“哎”那个学生长长地叹息一口道,“不仅仅如此,而且选取的那位学生还是整个岳麓书院成绩最差的那位。”
“阮七郎?”阮大郎明明知道该说三奎,但是他还是说了阮七郎的名字,他此时竟然有些心慌了。想到在亭子里他那个自信、淡然、坦荡的目光和表情,仿佛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难受。
“骆三奎!”有个同窗大叫一声道,“那个小瘸子,翁太傅钦点的就是他!”
“关键他还拒绝呢?我们这些人挤扁了脑袋往里钻,他根本不当回事,你说气人不?”
阮大郎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猛然间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