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车快要到达县衙门外时,李昭郢吩咐道:“子瑜,你去买一只烧鸡。”
“啊,主子,烧鸡不会是买给…”陆子瑜不敢多说,跳下马车就往摊子里走去,这大牢的女人命还真不错。
马车稳当的停在县衙内,县丞大人立马出来迎接,李昭郢并未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昏暗潮湿的大牢里。
他们走了进去,但是显然陈阿茱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狼狈,在大牢里一样吃好喝好,还和狱友谈天说地,或许,他不该来,但是……
陈阿茱正和曾巩聊起她小时候的趣事,却感觉门外有几个黑压压的身影好像在看着她,她也不回头不以为然,可能是牢头大哥,毕竟不会有人来看她?
对面的曾巩却不说话,挑挑眉毛提醒她有人来找她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李昭郢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今日,他的眉间又多了几丝焦虑,惊讶道:“世世…子?你怎么来啦?”
她很吃惊,有些匪夷所思,她还以为他在生气不会再管他了呢,原来这人还是有点良心嘛。
李昭郢使了个个眼色,陆子瑜立马把趁热的烧鸡拿出来递到它面前。。
“诺,这是主子特地给你买的。”陆子瑜将烧鸡从门栏内塞给她。
陈阿茱接过又香又暖的烧鸡立马开心笑道:“多谢世子殿下!”
仅仅一只烧鸡就能令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啦,她真是容易满足。
陈阿茱迫不及待打开盒子,擦擦手就将两个鸡腿扒下,还递给了曾巩一只,自己手里拿着一只,大口大口咬起来,她的吃相比恶狗还要难看,陈阿茱咽了一口下去,又晲着眼,心虚道:“世子,你不生气啦?”
生气?他为何要生她的气?
“没有。”他平平道。
“你生气也是应该,都怪阿茱爱惹事生非,连累了上官绾绾,害她受伤。”她不好意思道。
“没有。”李昭郢又说了一句。
陈阿茱看他脸色不太好,心想是他心里应该还在生气,“上官绾绾是你最心爱的女子,会因为她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呀……”
陈阿茱实话实说说道,又扯下鸡翅吃起来,真香!
李昭郢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有几许异常,深邃的眸子像是蒙上一层秋水,若有所思。
她为何知道那么多,没错,他和绾绾青梅竹马天作之合,那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只是,并未像她说的那样,是他最爱的人…年少的欢喜早就淡然了…
可是,此事,陈阿茱并没有做错什么,绾绾受伤也不是她造成的,难道真的是心性单良,不经人事吗?她对他没有半点情感吗?
“世子殿下,你心情不好??”陈阿茱试探问道。这人开不开心,她一看便知。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李昭郢抬眼转移话题道。
“明日就有人来接你回府。”他又说。
“哦哦。”陈阿茱点点头。
看了她一会儿,李昭郢又说:“还有,未出阁的女子不要和陌生男子搭话!”
曾巩莫名其妙的抬眼对上了李昭郢那道冰冷的目光,直接缩渣头来,惹不起,惹不起。
“不,这可是我新结拜的曾老弟呢!”陈阿茱解释道。
曾巩是她来京城交的第一个朋友。
旁边的曾巩轻声咳了咳,他可不敢和昭和世子作对,这阿茱姑娘果真豪爽,是个女汉子。
李昭郢眉眼一转,说:“那也不行!”
陈阿茱的额头立马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不行??她想开口问,但是李昭郢那苦瓜一样难看的脸,她就不敢多问了。
“看来上次平嬷嬷教的礼仪还不全,下次让她来府里再教教你《女戒》里的内容。”李昭郢又补充道。
“不不,别,世子,我都学的好好的呢,阿茱当然不会和陌生男子搭话。”她立马改口,一想到平嬷嬷那张臭脸,她整个脑仁都抽着疼。
曾巩看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禁觉得好笑,这姑娘真是简单憨傻。
“那就好,不然本世子会…会不给饭你吃。”李昭郢满意道,虽然他想说的是会生气,但是又容易让人想,就没有说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阿茱敷衍道,她烧鸡还没趁热吃完呢。
等李昭郢走后,曾巩猜测道:“阿茱姑娘似乎很怕昭和世子呀??”
“怎么会,才不是…”陈阿茱心虚答。
“那阿茱姑娘以后是要嫁给昭和世子吗?”他又问。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阿茱不解。
“阿茱姑娘,世子殿下以后免不了妻妾成群,如果,如果阿茱姑娘不嫌弃,不如嫁给曾某我可好,曾某愿意今生今世只娶阿茱姑娘一人。”他半开玩笑道。
许是这大牢太无聊了,他居然和一个毛头丫头开起了玩笑。
陈阿茱一口肉差点没喷出来,失色道:“我跟你做兄弟,你居然想娶我,还讲不讲江湖规矩啦!”
“哈哈哈…”曾巩放声大笑道,眼里划过一丝玩味,又道:“阿茱姑娘莫气,鄙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昭和世子名冠天下,哪是我等粗人比得上呢。”
那是,跟李昭郢比起来,有几个男人有他好看,再说,他那条小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呢。
“对了,曾大哥是哪里人?家在哪里呢?”陈阿茱突然问道。
曾巩闭上眼睛沉默不语,心里划过一丝冷意,家?他哪里还有家,现在,他不过是给人跑腿的狗罢了,他曾家永无翻身之地,他这么多年躲躲藏藏,改头换面,最后还是逃脱不了那人的手掌心。
陈阿茱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尴尬,或许她不该问这个问题。
良久,曾巩才说:“小人、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嗨!别自怨自艾了,虽然我阿爹阿娘都不在了,可是我还是开心的活着呀,曾老弟的家人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曾巩望着他,嘴里露出一抹苦笑,问道:“是么?曾某谢谢阿茱姑娘了…”
“你要是不嫌弃,当我弟弟也可以呀?”阿茱试探问道。
“为什么不是我做大哥??”曾巩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