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鬼将他的过往简单说与陈阿茱听,并告诉了他真正的名字———江无眠。
江湖中有些杂事未办,需要他去处理一下,三日之后定会赶过来,再商议接下来的事。
天色渐沉,灰蒙蒙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正好可以冲刷掉昨夜院中血腥的痕迹。
陈阿茱走上楼,等明天一早,他们醒来,就什么都不会发现。
她便一人在雅间燃炭烤火度过了一夜。
长乐坊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二日,日晒三杆,华容从房中头痛欲裂的醒来,还以为自己昨夜被人打了,摇摇晃晃对着外面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顿感不对,便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出门查看,发现今日的长乐坊格外的安静,他紧张的检查室内桌椅,并无打斗痕迹,
又走到了雅居前,将门轻轻一推,发现陈阿茱正熟睡在长椅上,不由得心生好奇,这好端端的怎么睡在了堂屋,不睡自己房间呢?
屋内留有一小窗户通风透气,火盆内的炭也已经燃尽。
日常,应该早早醒了才对,看来掌柜的昨日有事操劳过度了。
就这么睡着也不好,不过,他又是一个男子,诸多不便,思来想想去,他去房内找了一床崭新的春秋被褥,小心翼翼给陈阿茱盖上,这么躺着一夜,很容易得风寒,看来,他还得让小八熬好姜汤备用。
等他从雅间出来,突然发现川芎和子夜歌两人从同一个屋内出来,两人打着哈欠,而且眼神透露着看互相不爽。
??他们?
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华容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脑袋。
川芎和夜子歌两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看清那个一团白的是华容先生,便不好意思问了声好。
一、二、三!
“啊!!”
长乐坊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声,川芎突然清醒过来,大叫一声,她怎么会在夜子歌的房间里!!
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的,实则黑心黑肠,唔~~
她眨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小伙子正在以一种要杀了她的威慑的眼神注视着她,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诶,不过,这人怎么黑眼圈这么重,不会是晚上偷偷做了什么坏事吧。
华容也在旁边做噤声的手势,小声提醒道,“掌柜的还没醒。”
川芎这才作罢,不和臭小子计较,算了,又不是没有睡过一个屋里。
当三人冷静了下来,面面相觑,脑中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时,
然后——
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是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这??啥情况?
川穹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昨晚,掌柜房间里那个女人,东夷大公主寒崇栩!
不得了,这件事她得赶快禀报给主子。
她推门一看,就看到那个公主坐在床上生闷气,川芎一进门,就被那双阴冷的眼睛狠狠蹬了一眼。
哟,这大公主的脾气可真坏,既怕她是公主命,又怕她得公主病,遍地两开花~~
“贱婢,快去把陈阿茱给我叫进来!”某公主坐在床上生气道。
川芎皱眉,眼神透露不满,她什么时候成贱婢了,在翊王府她至少为算得上貌美如花的上等丫头~~
“掌柜的睡觉呢,有事说事,无事别乱喊~”川穹直接把话丢给她。
公主病得治!
夜子歌在门外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不禁眉头抽了抽,不过,昨晚也是奇怪,他明明清醒的很,却还是晕了过去,睡的很沉。
……
不一会儿,陈阿茱就从刺耳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一大早的怎么尽嚷嚷~~
她一伸腰站起来,发现身上还有温暖的被褥,会是哪个贴心的小棉袄给她盖的呢?不用想,就猜到,只有华容这么贴心。
川芎和子歌吗两个不省心的,不和她抢被褥就不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松动松动筋骨,丢掉烦闷,重振旗鼓从雅间出来,走在廊间,却发现华容和夜子歌两人站在她雅芳斋外。
对了,里面还有一个疯魔公主呢,要是让她跑了就不好了~
她快步进屋,就看到川芎和寒崇栩在吵得不可开交。
都是些小儿语气,无伤大雅~
毫无攻击力。
寒崇栩见陈阿茱来了,火气更大了,“臭丫头!你的贱婢一大早就欺负我~”
一边用极具阴冷的眼光瞪着她们,一边又双手紧紧捏起被角,做委屈之态。
“川芎,快给公主赔罪。”陈阿茱给心高气傲的川芎使使眼色,先稳定了这疯魔公主情绪再说。
“行~是川芎不对,不该以下犯上~不懂规矩~行了吧。”川芎微微屈身行礼,但语气带着一丝丝轻佻。
要不是看在某某某,还有掌柜的面上,她才不要和这个自高自大的公主相处呢。
寒崇栩冷哼一声,从床上起来,就开始打开衣柜,瞅了瞅,乌漆嘛黑的一片,不爽道:“怎么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又拿出一件男装抖了抖,“怎么还是男装??”
嗯??男扮女装嘛~陈阿茱守在一旁嘿嘿一笑。
“买买买!!”她突然灵机一动,竖起手指。
“这还差不多~~”某公主又开始阴阳怪气道。
“本公主要穿绫罗丝绸,岂是这等粗制滥造的粗布衣服能上身的!”
川芎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呀,而且都是从大牢里出来的人,还挑三拣四的。
陈阿茱从腰间解下钱袋子,在她面前摇了摇,跟哄小孩儿似的,“看,我有的是钱,你想买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虽然这个疯魔公主性格古怪,刁钻任性,可在陈阿茱眼中,始终有点可怜,被心爱的人背叛,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这还差不多~”寒崇栩斜眼满意道。
她似乎也不爱笑,应该说是几乎不笑。
“本公主肚子饿了——”
“我们去买好吃的~~”陈阿茱提议。
“好!”她终于露出一点期盼之色。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吃了三年牢饭都吃吐了。
“不过……”陈阿茱欲言又止,虽然她很着急救李昭郢,可是,牺牲一个人的命再去救另外一个人,这样做对吗?
……几人梳洗打扮一番,就准备出门了。
今日,长乐坊开门开的极其晚,等华容下楼,发现手下的人都是腰酸背痛、脑袋昏昏沉沉,互相询问对方是不是同自己一样的症状,难道他们中毒了不成?
谁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